合契黑白(37)
李光北有事急于去确定,于是决定结束和沈严的谈话,他沉下脸来,冷声说了句“我等着”,而后态度强硬地挥手送客。
沈严被李光北的态度气到不行,甩手便气哄哄地离开。程晋松看了眼李光北,而后也无声地跟了出去。然而李光北无心在意他们的态度,待那两人一出门,他便立刻走向地下室——
“说!”李光北走到蒋泽鹏面前,一把扳起他半垂的脸,“魏尚武是不是要越狱?!”
作者有话要说: 爆肝的一更……
昨天说完后,收到了很多小天使留言,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和鼓励,《合契黑白》这个故事我会认真完成的,无论这个故事精不精彩,我都会努力善始善终。以前自己没写过系列文,所以这是一次实践,经验教训都会成为我宝贵的财富,让我在今后的写作中更加成熟。
至于《合契黑白》的故事,不是抓完魏婕就结束的,后面还有一些情节的,女贼还没抓,和陈处的窗户纸还没戳破,所以大家还是可以小小期待一下的2333~
☆、谋划
听到这句话, 蒋泽鹏的视线不由自主地一颤。李光北不给他编故事的机会,快速地说:“魏婕勾搭的人不是付鑫, 而是你, 你们俩在付鑫面前做戏, 假装要帮他牵线毒|贩, 实际是想借他的人和钱在H市搞破坏, 对不对?你们在H市搞这么大的动静, 最终的目的不是帮什么毒枭复仇,而是想趁乱把魏尚武从监狱里劫出来,对不对?!”
“我……”蒋泽鹏的眼睛无措地四下转着, 是显见的秘密被戳穿的恐慌。李光北见到他这反应已经明白一切, 于是他甩开手,对手下吩咐道:“处理掉他。”
“是。”手下说着就要上前。蒋泽鹏一听真慌了,忙大叫道:“我说我说!付鑫确实是被我们骗了, 魏婕确实是想借他的手报仇, 但是魏尚武越狱的事我真的不知道!!”
李光北停下脚步,他转过身来,缓缓地走向蒋泽鹏。蒋泽鹏全身都在发抖。昨晚那种濒死的恐惧再次浸满了他全身。
“你爹妈都在C市下面的农村, ”李光北站在蒋泽鹏面前, 以一种绝少出现的阴鸷开口,“还有一个哥哥和两个妹妹。你有个媳妇, 还有个上小学的孩子,但是他们一个月前突然申请了移民……”看着蒋泽鹏剧烈变化的表情,李光北冷酷地低语:“你以为你一个人扛下了所有事, 就可以让他们高枕无忧去国外过好生活了?你信不信我明天能让他们横死街头?!”
蒋泽鹏生生打个了寒颤。他终于发现,自己是参与了怎样一个不该参与的游戏。现在场上厮杀的几方人马,无论是魏家、李家,还是警察,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对象。如果时间能倒流,他一定要穿越回两个月前,一巴掌扇死那个被钱迷昏头的自己。什么让付鑫成为替罪羊,其实自己才是最大的替罪羊,注定被这几方势力撕扯到死无全尸。
正在悔不当初的时候,蒋泽鹏听到李光北的声音:“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一分钟,我只听真话。”
蒋泽鹏放弃了最后的幻想,他用已不太灵光的大脑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大概两个月前,魏婕找到我,说让我帮她给她爸报仇,事成以后,她会给我100万,并帮我把我家人弄出国。我一时昏了头,就答应了。那两个缅甸人是魏婕从国外弄回来的,我把他们介绍给付鑫,跟付鑫说他们要在咱们市考察一下,如果考察通过,就会给付鑫大单生意。魏婕的意思是,我们干这事需要个替罪羊,付鑫是原来魏家的人,而且人比较蠢,正好来帮我们吸引视线和背锅……付鑫果然信了,然后我就打着付鑫的旗号,帮着这两个人踩点,准备东西。”
“机场下毒,我被暗杀,城北的爆炸,都是你们干的,是不是?”
“应,应该是。”蒋泽鹏说,“其实具体动手的活儿都是那两个缅甸人还有那个女的干的,我都不知道。魏婕大概是不相信我,并没有告诉我他们具体要干什么。”
听到蒋泽鹏提起“那个女人”,李光北立刻意识到他说的是给陈东投毒的人。他追问道:“那个女的是什么人?”
“我也不太清楚,她是魏婕找来的人,我只见过她一两面,她让我叫她‘胡姐’。”
李光北在头脑中搜索了一下,并没有想起有什么姓“胡”的女人符合条件,于是接着问:“她是缅甸那边派来的?”
“不,她不是。”蒋泽鹏很确定地摇了摇头,“她应该是魏婕单独找的,她和那两个缅甸人不熟,事实上我觉得他们好像互相看不上。”
“接着说。”
蒋泽鹏见李光北肯听下去,心中稍稍踏实了点,他接着说:“我本来以为魏婕是想暗杀几个人,结果没想到,她搞得这么大。我给他们炸|弹的时候心里就不太踏实,结果到了那儿发现那两个缅甸人不知道从哪儿又弄来了不少化肥。那化肥稍微加工加工就能造炸|药,这我是知道的。我当时就觉得不对,魏婕大概有事瞒着我。前天爆|炸发生后,我听到死了好几个警察,当时就慌了。我这才发现,我大概是被魏婕给耍了。”
“所以你去S市,是想找魏婕,而不是单纯的跑路,是不是?!”
“对……”蒋泽鹏点点头,“我想找她问清楚,可是她电话始终打不通。我知道她总要去看她爸,所以我就想去监狱那儿堵她,谁知道还没等堵到就被你们抓来了……”
“魏婕做这么多事,到底是不是要帮魏尚武越狱?”
“这个我真不知道!”蒋泽鹏急忙辩解,“她从来没跟我说过,她只和我说要给她爸报仇。不过,之前有一次魏婕来的时候,我不小心看到了她包里有两本护照……”
李光北听完,眉头深深皱了起来。他想了一下,而后问:“那两个缅甸人,还有那个女的,现在都在哪儿?”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蒋泽鹏苦脸说,“那个女的从下药之后就没再出现过,那两个缅甸人我给完他们炸|药之后我就没再敢联系过他们了。他们现在在哪儿我真的不知道。”
李光北走到蒋泽鹏面前,他拎起蒋泽鹏的衣领,缓缓地说:“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先别着急回答,听清楚,如果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我可以留你一条活路;但如果被我发现你有一个字说谎……”李光北冷笑,“我保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发誓!”蒋泽鹏说,“我拿我,不,拿我全家人的命发誓!!”
李光北听着蒋泽鹏这“恳切”的自证,忍不住嘲讽地挑起嘴角。他松开手,快步离开房间。
走出地下室,曹帆的电话打了进来:“老板,问清楚了。和付鑫联系过的魏家人确实是魏婕。我现在正在想办法查出来她在哪儿。”
“别在H市查了,她估计是去S市了。”李光北说,“魏婕大概要帮魏尚武越狱。”
“什么?!”曹帆应该是真的被惊到了,嘹亮地喊了一嗓子。而后他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喊得有多大声,连忙压低了声音问:“怎么回事?老板你确定?”
“蒋泽鹏说曾经在魏婕的包里见到过两本护照,”李光北说,“魏婕做这么多疯狂的复仇行动,一方面是想替她爸复仇,另一方面也是想借机吸引警方注意力。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H市,S市那边的警力自然就会相应减少,这正好有助于魏尚武逃跑。”
“妈的,这老不死的真是豁出去了,居然敢搞这么大!”曹帆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他想了想,问,“那老板,我们现在怎么做,要通知警察吗?”
“先不用,一来我们暂时没有确实的证据,有些话警方问起来不好说。二来如果魏尚武要真的跑出来了……”李光北似乎冷笑了一声,“那这就是个算账的好时机。”
曹帆刹那间明白了李光北的意思,笑声中也带上了嗜血的快意:“呵呵,对啊!”
——下毒暗害陈处,买凶刺杀老板,还有之前林林总总的恩怨,倒真的都可以借这次的机会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老板,那我现在就去S市。”
“嗯,我先给老爷子那边的人打电话,让他们先派人去盯着。你到了之后盯住魏尚武,只要盯死了他,其他人就跑不了。”
“好。”
和曹帆结束通话后,李光北立刻打给父亲李兴国的保镖总负责人大胡,并向他说明了整件事。“……你现在就派靠得住的人去监狱那里盯着,密切注意出入监狱的车辆。另外,想办法弄清楚魏尚武最近都有什么动静。我不知道魏婕是打算怎么把她爸出去,按照我这边问出来的说法,魏婕跟她爸接触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所以我猜她大概是买通了监狱里的人。不过有鉴于他们在H市折腾出的动静,再弄出爆炸之类暴力劫狱我也不意外。”
“明白了,大少您放心。”。
“曹帆正在过去的路上,他到了后你们商量着办,争取一次性把所有人都包饺子。”
“明白。”
李光北安排完这一切,时针已经指快指向下午一点了。保姆过来询问李光北是否要开饭,李光北点了点头。
“去把小骥也叫出来吧,”李光北开口吩咐完又摆了摆手,“算了,还是我去吧。”
李骥的书桌背对着房门,李光北推门而入时,只能看到儿子在伏案用功。李老板深感欣慰,他刚想走过去表扬儿子一下,没想到李骥听到声音,迅速转过身来,并且非常不自然地把手机背在了身后。
李老板:……
李骥:……
“干嘛呢?”李光北问。
“没,没什么。”李骥回答得有些磕巴。
“就你这说谎的本事,我真有点担心你将来工作了怎么办。”李光北毫不留情地戳穿儿子,“到底在干什么?打游戏,还是看黄|片儿呢?”
“爸你说什么呢?!”李骥失声反驳,脸因为激动而涨红。奈何自家父亲并不相信,李骥只好放下手机,自暴自弃地回答:“好啦我告诉你!我,我刚刚和陈佳莹发消息呢……”
李老板没想到儿子居然是在做这事儿,他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而后不禁失笑。
“诶,”李老板坐到儿子床边,难得地八卦道,“陈家小丫头答应你了?”
李骥用很像翻白眼的眼神看了父亲一眼,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不过他知道父亲的性格是想知道的事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于是他开口道:“她没说。她就说,我可以给她发消息、打电话……”
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说起自己喜欢的女孩,表情中有少年人独有的羞涩扭捏。李光北看到既觉得新鲜又觉的好玩,禁不住问道:“说起来,你到底看上她哪点了?就因为那天滑雪的时候她比你滑得好?”
“我没比她学得慢好吗?!”李骥红着脸辩解。
“好好好,你俩学得都很快。”李老板毫无诚意地敷衍,“到底因为什么,跟你爸我说说。”
李骥脸上的表情气急败坏转变为羞涩,他支吾了一会儿,说:“就,那天滑雪的时候,你们一开始不是都夸她学习好么,我当时总觉得你是故意拿话说给我听的。外面都说国内学习好的都是书呆子,所以我觉得她要么学习没那么好,要么滑雪肯定不行。结果我们往上走的时候碰到了几个外国人想蹭教练,她和那些人用英语交流,英语说得并不比我差多少。然后等练单板的时候,她蹬板、换刃都比我——不是,不比我慢。反正确实让我挺惊讶。”说到这儿,李骥微微红了脸。他抬头看着父亲,说:“你以前不是总跟我说‘优秀的人各个方面都很优秀’么?我以前一直不信,但看到她我觉得,这种人是真的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