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邻锦里(双性/甜肉)(44)
季正则短促地闷笑一声,热气喷在他耳廓,酥麻麻的,有些痒,“你还说自己不爱他。”
方杳安没有说话,他把身上的季正则抱住。季正则好像瘦了些,他摸得出来,真的瘦了,脸颊都陷进去了,眼圈发青,他不知道季正则做了些什么,但在家里肯定也是不好过的。
季正则蹭他的脸,嘴唇小小地裹他脸颊的肉,像在吃他,说话的时候还是一股哭腔,“你都没说过爱我,怎么就能说不爱我了呢?”
方杳安睁眼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他的脸又湿了,他不知道那是自己的眼泪还是季正则的,满脸都是。
“我爱你,”他听见自己说,嘶哑的,伴随着轻微哽咽,“特别,特别爱你,我再也不会说这句话了。但我告诉你,在我说不爱你之前,以后的每一天我都爱你。”
这是他这辈子说过的最露骨直白的话,他想,如果人一生的爱只有那么多,那不如每天爱得少一点,就能爱得稳一点,久一点。
可这似乎行不通,他那么爱季正则,压都压不住。他对季正则有种说不出口的纵容,无药可救到季正则不管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觉得过分。
“你永远也不准再说不爱我,我每天都亲你,不停地亲你,把你的嘴堵住,让你不能说话。”
他忍不住想笑,这样傻气固执的季正则像个笨蛋,却是个精明会算计的笨蛋。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受虐狂,连被季正则这样压着睡觉都觉得安心快乐。
季正则不停地吻他,亲得他整张脸都是口水,又湿又黏,呼吸喷在上面都是热重的,四片嘴唇缠在一处,亲密又狂热地燃烧着,他却睡过去了。
他又梦见小时候,梦见刚转过来上小班的季正则。
幼稚园每天吃完午饭,会带小朋友散步,季正则当时特别小一个,嘴也小小的,饭吃得很慢。
但他长得可爱,精致漂亮,每次小班的老师都带着一群孩子排着队在门口等他,像他吃饭很好笑似的,小女孩脆亮的笑声一串串地往外冒。
那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季正则吃完饭出来,老师已经带着小朋友走了,他慌得四处看,只剩大班还在排队。
他没有找大班的老师,他直直朝着方杳安跑,扑到他腿上,自顾自地牵起他的手,扬起脸来,嫩生生的,却一点也不怯,“我跟你散步好吗?”
那是他们第一次说话,方杳安也不知道当时季正则为什么会来找他,但是后来的每一天他都牵着季正则一起散步。
季正则边走边笑,“小安小安小安......”一直喊他的名字,笑得眼睛弯成两轮月牙,亲他的手背,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布,“我以后要跟小安结婚。”
季正则有天生病了,中午刚退烧,一定要司机把他送到幼稚园来,到的时候大班已经散完步了。
他拖着方杳安的手,澄澈明亮的大眼睛里全是眼泪,哭得脸颊红扑扑的,委屈得快要碎了,一直问他,“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方杳安蹲下来问他,“知道什么?”
他说,“你知不知道要等等我?”
眼前的季正则突然长大了,把他抵在墙上,歇斯底里地逼问他,“你就不能等等我吗?”
他想,我一直在等你,等你真正长大,等你学会爱我,等你和我结婚。
剧情一共要扯四章,下章见完季正则他妈就完了吧,应该会再写几章工作的
季迢迢才两个多月,他的日常就是哭哭哭,玩手指,笑笑笑,到处看(还没到卖萌的时候,说实话我妹那时候比他讨厌一万倍),李景和不烦人是因为他四岁了,而且他婴儿时期也不是宋荀带
第五十六章
这一觉睡得太沉,醒来的时候,季迢迢奶都喝过两次奶了。他是被季正则嗅醒的,鼻尖贴着他的脸颊深深地闻,呼吸打在他皮肤上,像一头觅食的野兽。
他烦不胜烦,睁开眼,推开眼前的季正则,把头缩进被子里,不满地喃呢,“别吵我!”
也就安静了一秒,就被季正则连着被子一起抱起来,锁在怀里,脸贴着脸大力地蹭,“好可爱好可爱,小安赖床也这么可爱。”
他脸都被挤歪了,却被箍得死死的,毫无反抗之力,只好欲哭无泪地起了床。
今天要和季正则一起去见季汶泉,心里万分忐忑,他对季汶泉的恐惧深入骨髓,到了被她看一眼都要打个冷战的地步了。
季汶泉找上门的那一天,他都吓虚了,他想季汶泉不叫他走,他也会逃的,他抱着一种能躲一时是一时的态度,但这总归是不可避免的,他必须要见见季汶泉。
季正则看穿他的胆怯,安抚他,“没事,我给我爸说了,他会帮忙的。”
“你爸?他怎么帮忙?”
季正则笑得高深莫测,扣住他的肩膀,推着往门外走,“放心,绝对万无一失。”
他就这么半推半就地被季正则带到了季家,季汶泉不在,季正则把他强拖进去,按在沙发上。
张嫂送茶过来,季正则跟她说,“张嫂,你明天是不是休息?你今天就回去吧,我有些事要跟我妈讲。”
张嫂顿了一下,有些迟疑,“我做完晚饭再走吧,你们省得麻烦。”
“没事,不麻烦,我们自己来,你先回去吧。”
“诶,好。”张嫂转身去房里收拾东西了。
季正则转过来看他,“家里没人好说事一些,而且她出门就会打电话给我妈,告诉她我们来了,挺好的,互相都有个准备。”
方杳安点点头,“嗯”了一声,坐在那里玩手指。
张嫂刚走没多久,季正则忽然直勾勾看着他说,“小安,家里没人了。”
他不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还没反应过来,季正则就扑过来了,他被压在沙发上,火热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下来。季正则胳膊上精壮的肌肉绷起来,硬邦邦得像钢铸的,他怎么也推不开,被亲得泪眼汪汪,口水侧流。
季正则的手伸到他两腿之间,隔着裤子摸他的小肉户,他都要吓懵了,最后是掐着季正则的脖子把他掀开的。
他也不知道是被亲得太狠了,还是吓傻了,边咳边流哭,眼圈周围一圈都红了,抽噎着骂,“你有病啊?你知不知道这是哪?”
季正则把他的手捧起来,凑到嘴边,小心地亲吻,哄他,“对不起,是我的错,小安别哭,你不喜欢这里,我们去楼上好不好?”
他觉得季正则真的是个疯子,马上要见季汶泉了,他背负了巨大的心理压力,简直如坐针毡,结果这混蛋满脑子就想着不要脸。
他甚至怀疑叫张嫂回家根本不是他说的那么回事,他就是想不要脸。
他气得哆嗦,骂也骂不出口,打又打不过,被季正则抱着吻了又吻,亲了又亲,昨天还没消的嘴今天又肿了,季汶泉还是没回来。
他担心季正则饿,想去下碗面,又怕季汶泉突然回来了,就一直犹豫着。
“我妈不会这么早回来的,她就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季正则直接托着他的腰抱起来,“好久没跟小安两个人待着了,我们去做饭吧。”
方杳安经常觉得自己在季正则的手里就像个麻袋,拖来抱去,没有一点自主能力。
季汶泉回来都快晚上十点了,方杳安战战兢兢地,听见开门声,立马站起来了,季汶泉却像没看见似的,径直往里头走。
“妈!”直到季正则喊了一声,季汶泉才停住了脚步,他又说,“我们有事跟你说。”
季汶泉半天才转过身来,平静无波地看了他们一眼,问,“吃饭了吗?”
季正则点点头,“小安煮了面。”
季汶泉忽然扯着嘴角笑了一声,意味不明地嘲讽,“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吃饭了呢!”
她的视线最终落在方杳安身上,语气很平淡,“我想和你谈一谈我儿子的事,可以吗?”
方杳安屏着气,点头如捣蒜,“可以,可以,阿姨您坐。”
季汶泉本想和方杳安坐近些,结果季正则横插进来,挤在中间,“小安,你坐旁边。”
季汶泉恨铁不成钢,瞪着季正则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我吃人是吗?”
季正则又露出惯常的笑,乖顺又纯良的,对着他妈的冷脸,笑意盈盈。
方杳安看着季正则的肩膀,有一点点想笑,又马上压住了,抿着嘴坐得笔直。季正则又偷偷来牵他的手,好玩似的在他手心挠了几下,痒痒的,他再看季汶泉的时候,就没那么害怕了。
季汶泉无可奈何地呼出一口长气,看着方杳安,仔仔细细地端详了半晌,好久才开口,“我看不出你有什么不一样,上次没有,这次也没有。但可能每个人的眼睛都是不同的,你在我眼里和我儿子眼里是不一样的,我儿子在我眼里和在你眼里又是不一样的。”
她摇摇头,像很荒谬,“我以为他优秀,听话,懂事,他都没有跟我顶过嘴,为了你。”她停住,惨淡地笑。
“我说不了你一句,我一提他就说是自己不要脸,强迫你的,他说自己是强奸犯,我养到快二十岁的儿子,说自己是强奸犯。”她忽然笑了,混着泪水,那样一种深切却无力的悲恸。
方杳安有些恍惚,他一直觉得季汶泉是不会流泪的,原来再强势的母亲也是脆弱的。
季正则手劲大了一些,紧紧把他的手攥在手心里,他看见季正则的喉结滚了一下,面容冷峻,却也没有说话。
“我说他才多大,懂什么叫爱啊,他就跪在地上给我磕头,说他死也爱你。”她撑在额头上,哭得抖起来。
“你有什么好呢?你到底有什么好呢?我儿子离了你会死,他不吃饭要饿死,我叫警卫看住他,他昨天半夜硬闯出去,在楼上打架,其中一个人是被他从楼梯上踢下来的,他急成这样。我看着他跑出去,我知道他去找你,我叫了他,他也没有停下。”
“我坐在那里想了一晚上,我那么恨杨俭,以至于恨所有和他一样的人,现在我儿子成了这样的人。”她声音嘶哑,哭笑不得。
“我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把对杨俭的恨加在我儿子身上,他不过爱了一个男人,我就要恨我的儿子吗?”
她嗤笑出声,“今天早上杨俭给我打电话,笑话,轮得到他来跟我说?儿子养这么大我叫他管过吗?这件事我难道想不通?要他来掺和一脚?”一连反问了四句,听起来在和谁较劲。
她擦干了脸上的眼泪,“从小到大,我没让他对任何人低三下四过,结果孩子长到这么大了,竟然要为了喜欢的人跟我绝食下跪。”她庄重得像在做一个演讲,背脊笔直,“我儿子不是这样的,他比任何人都优秀,他没有错,他应该坦坦荡荡,想爱谁就爱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