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明星小男友,黑红黑红的(38)
戏里面是星渡追着月渡跑,想让他回去承担起皇子的责任,两个人一起去开创一个太平盛世,甚至为此付出了生命。而到了戏外,当姬君想要回报这份感情想要携手的时候,池南歌却已经将星渡的身份放下,预告了转身。
月渡和星渡,姬君和池南歌。因为不能转换身份,姬君在两份痛苦的感情之中迷失,走不出来了。
“这里……不好吗?”抱着一颗补偿之心的月渡轻轻呢喃,“怎么都想走呢……”
此时的池南歌已经不是叹息了。他坐到姬君身边,抬手揽住他的肩膀安抚着他,“哥,你不是月渡。你不用把他的人生担负到自己身上,也不用为了他的错误自责买单,甚至想要补偿。”
姬君抬起头,“你都知道?”
“知道啊,”池南歌摊了摊手,“你把我当成星渡了嘛。”
“我……”姬君下意识要说不是。
可看着池南歌的眼睛,看着他一身现代的装束竟也犹豫了起来。而天性中腼腆的成分,叫姬君说不出那一句:“不是的,我喜欢的人是你,请你和我交往。”
“哥呀,还没有拍星渡死的戏呢,你就已经这么难受了。那要是到了正式拍摄那天,你不得翘班不肯来了?”池南歌冲着姬君眨了眨眼睛。
他用平常的语气说着星渡会死这个事实,意在提醒姬君要认清自己是谁。又或者提醒他,做人要冷漠一下,莫要将太多合卷便结束的生离死别当做自己的一生去经历。
此时的姬君心中又甜又软,又酸又恨。
姬君出道至今,场场入戏。入戏的他脾性古怪,不愿与人交流。身边的人都不会去打扰他,不会主动提醒姬君要出戏,生怕影响了他在戏里的发挥。一次又一次,他要让角色离开都要费很大的力气。然而还不等身心痊愈,又投入到下一场的戏目里。
池南歌是唯一一个在拍摄期间,毫不顾忌地提醒姬君不要太当真的人。在被各色人物伤害得千疮百孔之后,姬君对这样的挽救根本不能拒绝。
可是他又那么挫败,恨自己把自己逼入一个怪圈。
如果否认自己的入戏,那他现在的痛苦皆都成了谎言;如果坦诚自己梦实难分,他又不能用姬君的身份对池南歌一诉衷肠。
生生忍着自己心中翻江倒海一般的情绪,他哽咽着说:“小南,我好难过啊。”
池南歌一下就心软了,他一把抱住姬君,哄道:“好好好,现在难过着就难过着。等到戏结束了,就不要难过了。你没有遭遇那么多痛苦的事情,不要折磨自己了。”
姬君靠在池南歌怀里,眼眶含泪眼皮微颤。忍了半时,终于还是叫眼泪放心地流下来。难过而不舍地应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夜宵店里的谈话无人知晓,说着不要入戏太深,但操作起来其实也没那么简单。不过池南歌也帮着姬君在调整心态,下戏之后不叫姬君自己一个人待着。有空了就带他出去运动,逛街。街拍也不止一次拍到池南歌和姬君关系很好的样子了。
“不是说一个星期后就杀青了吗,怎么又拖了?”裴轶看着屏幕里池南歌挥汗如雨地在跑步机上运动,如此问。
池南歌调整了一下跑步机的速度,改跑为走。擦着脸上脖子上的汗,他说:“本来是这样安排的。可是导演说考虑到故事推进,让拍摄进度按照节奏来有利于情绪培养。”
其实这个不是导演的提的,是姬君提的。他不想池南歌那么早就走,愣是用专业来以公谋私,多留一时是一时。而且他也不是私下里自作主张,而是拿商量的语气,真诚地这么建议。池南歌和导演都拒绝不了他。
然后,本来是一个星期后就杀青的池南歌回家时间直接推后。当然了,真实原因池南歌是不会和裴轶说的。说了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裴轶没说话,只是点了一下头。
“怎么了?不高兴了?”池南歌笑嘻嘻的。
裴轶道:“没有,小鹿想你了。”
池南歌:“……”
“我发现你这人,”池南歌忍不住笑起来,“忒狡猾……”
裴轶挑了挑眉,“是吗?我觉得一般吧。”
“有个儿子当借口很了不起哦。”
“你不信?那我现在打电话给小鹿,你自己问他想不想你。”
“你少来,”池南歌喷笑,“小鹿上幼儿园呢!人家很忙的,不要去打扰他。”
裴轶看了一眼面前的文件,觉得以后要有约会不带小鹿的决定是对的。他把手里的笔一丢,靠在椅背上。
“我本来都安排好了。下周六刚好有乌曼瑟的画展,你回来了休息一天,第二天可以一起去。结果你回不来。”
他脸上的遗憾太实在了,惹得池南歌叫起来:“你这人!太狡猾了!故意的!这么一来我还怎么认真拍戏啊!”
裴轶拿手托着下巴,好整以暇地欣赏着池南歌运动后流畅的肌肉线条,“一个画展而已,你不用这么遗憾的。”
“一个画展而已,劳你专门告诉我,还而已,”池南歌愤愤地戴上拳击手套,对屏幕里的裴轶扬了扬手,“太可恶了,你就是故意的。”
见他大有把沙袋当自己揍一顿的架势,裴轶连忙见好就收,转换话题不着痕迹地哄:“天气暖和了,适合出去玩。我朋友在松山脚下经营了一个花房,小鹿很喜欢那里。你早点回来,我们就可以一起去看花。”
这种正式且认真的邀请,池南歌就拒绝不了了,立刻说:“好啊好啊,到时候一块儿去。你也,哦,不,你叫小鹿别急,我很快就回来了。”
说完,他还动了动眉毛,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裴轶笑了,做了一个“等你”的口型,挂了通话。
这边刚结束,内线就告知方涯过来了。从上次回来裴轶就一直躲着这家伙的旁敲侧击,真是一点八卦都不想让他知道。结果方涯毅力惊人,愣是追着裴轶来探听情况。
方涯一走进来就坐到了待客的沙发上,一副今天不达目的就不走的架势。“今天我来了,你别想躲我告诉你,裴轶,你今天必须交待清楚咯!”
“你想知道什么,人你不是已经见到了吗?”裴轶头也不抬。
“我靠,你这轻飘飘的语气,”方涯瞠目,“你知道我看到你和池南歌说话的时候,我特么差点把手里的杯子摔了。敢情上次那个不是谣言?你特么还装得那么一回事儿?你这样……你这样……”
方涯痛心疾首,“你这样小猫知道了多伤心。”
“上次的事情的确是谣言。不过后来有缘见了几回,我觉得他挺好的,发展到现在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你这也太平淡了,一点惊喜都没有啊!”
“你想要什么惊喜?”
方涯一时语塞,哼道:“也不该是这样啊。我说裴轶,你真的不是因为小鹿喜欢他,你爱屋及乌?”
“那又怎么样?”裴轶一点都不介意他是怎么看上池南歌的,“这样也挺好的,至少小鹿不会有不适应的地方。”
“你都已经想得这么好了?”
“不是我的想得好,是顺其自然而已。”
“不行,我还是接受不了。”方涯从沙发上跳起来,左右走了一圈,“你裴轶……和当红小鲜肉……这个搭配……”
“很奇怪吗?”裴轶打断他的脑内各种废料剧场,“你也和很多明星交往过,我就不行了?”
“那不一样啊,”方涯轻浮地笑起来,满脸皆是不在意,“我也就是男男女女之间的调情游戏。可是你裴轶却是认真的啊。”
裴轶停下笔,抬头说:“不认真反倒比较累。”
“真是够哲学的,”方涯摇头叹息,“和你比起来,我们这种实在太肮脏,太下流了。”
“谁叫我是已经结过一次婚又离婚的男人呢,当然是希望能一次成功。”裴轶将最后一行批示写完,说:“他最近拍戏太忙了,下次有空带他去见见你们。”
“卧槽!你等会儿!”方涯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听你这意思,是已经拿下了?”
不等裴轶回答,方涯又嗷一声:“你上次明明还一副患得患失,搞不定的样子啊!现在和我说见人?不是,裴轶,你连谈个恋爱都按时间收费的吗?这么效率?”
听到这话裴轶立刻想到刚才池南歌那哼哼唧唧的小模样,笑眯眯地摸着下巴,他道:“嗯,大概……小朋友比较好骗?”
被他这个神情激出一阵鸡皮疙瘩,方涯大喊:“你完了!裴轶,你丫完蛋了!”
裴轶耸耸肩膀,示意自己认栽认得心甘情愿。
纵然姬君再不愿意,戏还是一如既往地拍下去了。最后一场夜戏,在棚内拍摄。摆脱了追兵的兄弟二人眼见着就要逃出生天。一支箭穿破空气,直接钉入星渡的后心。乘着月光如流星一般飒飒的箭羽,带走了月渡皇子生命中的星星。
池南歌倒在姬君的怀里,看到了皇兄眼中可以遮盖住天幕的伤悲。他忽然好难过,强烈地不舍抓住了他的心脏。他颤抖着手去抓月渡的手,想告诉他自己不想死,想和皇兄一起回家。
可是他说不出话来,那箭直接穿透的是他的心脏。但他必须走了,他必须用他的生命去铺就月渡皇子的余生。
我亲爱的哥哥啊,我万分不舍的兄长啊……
“回去吧。”
导演没有喊卡,池南歌闭着眼睛屏住呼吸,听着月渡的哭泣和挽留。他难过地心脏要爆炸,就好像真的中了一箭。他很想睁开眼睛,可是不行,他已经死了。池南歌没有办法抑制自己的心情,克制不住流泪。月渡的眼泪砸在他的脸上,最后也不知道是谁的泪了。
终于,导演喊:“卡!”
池南歌忙从地上跳起来,一把抱住已经崩溃的姬君,捧着他的脸呼唤道:“哥,哥,君哥!醒醒,我没事!我活着,没死,没死!”
可是姬君完全没有办法从戏里面醒过来,他抱着手臂跪在地上,靠在池南歌的肩膀上不断地悲鸣呜咽。
这里本来池南歌杀青,大家是要恭喜他,要拥抱献花的。可是姬君这个样子,谁都说不出恭喜的话。姬君身边的工作人员,剧组的人员看他这个样子也都上来安慰。然而都没有用处,姬君是真的在崩溃。
“导演,找个房间让君哥待一会儿吧,”池南歌把姬君扶起来,“我陪着他。”
蔡奇导演也是深叹一口气,指着化妆间,“去吧,让他安静一下。”
池南歌扶着姬君往化妆间里走。姬君的经纪人本来也想跟进去,但看到池南歌示意噤声的示意,无奈退后将空间留给了这两个人。
化妆间的门刚一关上,姬君转身就抱住了池南歌,哀哀哭绝:“小南,小南,你别走!我求你了!别走!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求你别再离开我了!你不能再离开我了!”
池南歌任由他抱着,像是安抚一个孩子一样拍着他的后背。直到姬君哭声渐熄,他凑在姬君的耳边轻声道:“君哥,之前我们怎么说的?不要太入戏了。”
姬君的身体一僵,颤抖着松开了紧抱着池南歌的手臂。他借着对角色人物的挽留,鼓起勇气表达了自己的感情。可是,这始终是不够的。他不能把池南歌和星渡当做一个人,所以对他们的感情也不能混为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