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里着迷(45)
“发烧了,怪不得这么呆。”霍霆霄捏起他的下巴,直白道:“以后还是要戴套才行。”
霍霆霄让林驯躺着别动,自己下楼去找退烧药。
林驯躺在床上,一手摸了摸身边床单上的余温,呆呆地对着天花板眨了眨眼。
[以后。]
他在心里默念。
【作者有话说】
烦死了,一直卡审核
第37章 铁树开花,哑巴说话
霍霆霄把退烧药连同早餐一起送上楼。
林驯很不习惯、也不好意思被这样照顾,更何况他没有发烧带来的任何不适症状。
他找到掉在床下的手机,很有自信地打字给霍霆霄看。
[我现在能一拳打十个霍旭,真的。]
为了增加这话的可信度,林驯特意睁大眼睛,极为认真地看着霍霆霄眼睛。
霍霆霄似笑非笑:“是么。”
林驯用力点头。
霍霆霄说:“你这么生龙活虎的,看来我昨晚没做到位。”
完全没预料到男人会突然提起这个,林驯耳朵唰一下烧起来,红得仿佛下一秒就能喷出蒸汽。
他低下头,一字一字很慢地写给霍霆霄。
[很到位的。]
霍霆霄也没预料到他会接话,戏谑地挑了下眉:“哦。”他托起腮,问林驯:“有多到位?”
林驯答不出,脑袋快要垂到胸口。
霍霆霄不逗他了,笑:“谢谢夸奖,如果你下次能在床上多说点话,我也会更努力的。”
霍霆霄的话比退烧药管用,寥寥几句就让林驯热得出了一身汗,烧很快就退了。
但霍霆霄不许林驯出门,让他在家好好休息,自己去了公司。
林驯在床上趴了一会儿就下床,走路确实有点别扭,两条腿微微打颤,不像自己的。
他在楼上转了一圈没找到自己的衣服和鞋子,只好穿着霍霆霄的衣服,光着脚下楼。
结果正撞见在一楼大厅守着半米高的花瓶做插花的纪叔和陈姨,六目相对,林驯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纪叔温和一笑,说:“醒了呀,霍先生叫人送来了很多衣服,我怕打扰你休息,就没去叫你,等会儿试试。”
林驯僵硬地点了点头。
陈姨给林驯拿了双拖鞋,让他穿上,嘴里不停唠叨着林驯不要仗着年轻就光脚乱晃,不然等到了她这个年纪肯定要后悔。
两人对他和平时无异的态度,让林驯暗暗松了口气。
他帮忙一起把插花搞定,放在玄关的花台上摆好,又帮忙打扫完卫生,就闲下来,坐在小花园里晒太阳发呆。
阳光很好,风也惬意,时不时能听见纪叔和陈姨聊的几句家常。
明明是很平凡的一天,林驯却鼻尖泛酸。
从林驯记事起,他很少有如此温暖的体验。
小时候,妈妈要挣钱养家,总把他锁在家里,他一个人无聊地摆弄几块掉了漆的积木,不时望一眼门锁。好不容易盼到妈妈回来,他想撒娇、想把憋了一天的话都说出来,但妈妈辛苦一天,留给他的耐心有限。
母子关系在日复一日的孤独中走进僵局。
后来林驯长大了,懂事了,妈妈却没了。
他被闻东浩领回闻家,那个整天把钱权利益挂在嘴边的男人,和他之间更不会有任何温情可言。
幸福是什么,被爱的滋味又如何。
昨晚被霍霆霄抱住的时候,似乎是林驯最接近答案的时刻,但也仅仅只是接近。
和霍霆霄上.床,并不会抵消他对霍霆霄的愧疚。
正如烟花,再绚烂迷人,终究不能长久。
就当是被短暂地爱了一下吧。
幸福这种东西,林驯一直未拥有,却总是在失去。
当下林驯唯一想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守在霍霆霄身边,多看一眼、多说一句话,都算他赚到。
林驯吸吸鼻子,拿出手机点开霍霆霄的对话框。
两人仅有的几次对话都十分简洁,不用翻页便能一眼看完。
他删删改改,最后发消息问霍霆霄:我已经不烧了,可以去公司找你吗?
看到屏幕上弹出的消息提醒,霍霆霄并没有立刻打开。
他站在天台上,和傅星沉一人叼着一支烟,面色都很凝重。
楼下警署的车正在调转方向,警灯闪烁,驱散围观的人群,以便让开道路。
霍霆霄的继母萧冉,就在这辆警车上。
一个小时前,她带了七八个人闯进了这家私立疗养中心的特护病房她吵嚷着要见老公,口口声声说霍正杰是被霍霆霄这个不孝子绑架到了这里,她要求疗养院立刻放人。
院方自然不肯,于是萧冉让人拔了霍正杰的供氧设备,想强行把他带走。
这导致霍正杰心脏骤停,抢救了二十分钟才终于恢复生命体征,但主治医生对他的病情并不乐观,隐晦地劝霍霆霄要有思想准备,早做安排。
傅星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叹口气,安慰霍霆霄:“往好的方面想,这时候没意识,倒不会很痛苦。”
“不行,”霍霆霄态度异常冷漠与强硬,几乎是咬着牙在说:“他还欠我一个真相,他不能死。”
“……”傅星沉低声说,“他不会的,毕竟夫妻在一起生活十多年,还生了你。就算真的没感情了,离婚就行,不至于下狠手。”
霍霆霄侧头看向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
傅星沉吐出一缕烟,说:“是不想让你钻牛角尖,真相如果很残酷,那知道的话只会更痛苦。”
霍霆霄不赞同,他宁愿痛苦,也不接受一辈子生活在猜疑中。
他要弄清楚,当年他母亲沈秋筠的死,他的亲生父亲究竟知不知情,参没参与。
“说真的,”傅星沉正色道,“你的重点该放在萧冉那个女人身上,她才是最大的嫌疑人。”
霍霆霄何尝不清楚,但事情过去太久了。
沈秋筠死时,他只有十岁,对一切都还懵懂无知。直到八年后,那次涉及高官的兴奋剂群死事件曝光,联盟药监委发现了Epsilon这种新型兴奋剂的存在,死于这种药物过量的人和沈秋筠当年的症状如出一辙,18岁的霍霆霄才意识到他母亲的死,可能另有蹊跷。
经过他多番求证,在确认沈秋筠当年的确是死于注射过量Epsilon的同时,一个令他心寒的猜想也如梦魇般在他心底扎了根。
那时的霍霆霄,才经历过一场由三叔策划的绑架,亲情这种东西,对他而言早已失去了可信度。
所以他以最大的恶意,揣测自己的继母和亲生父亲。
只是时间间隔太长了,根本找不到证据,霍霆霄的怀疑也只能是怀疑,警署也无法立案。
霍霆霄只能顺着Epsilon的来源去查。
因为这种药物至今还很小众,并没有广泛流通,在十几年前那样的环境和技术条件下,Epsilon估计刚刚产出,还不成熟,更不会轻易流通到市场上被人拿到。
然而,霍霆霄仔细调查过萧冉以及她的娘家人,二十年前萧家只是个普通的、以打渔为生的普通家庭,没机会、也没人脉网接触Epsilon的制造原料及高凝液。
而且就目前查到的药剂线索来看,和萧家人、霍家人也没有直接联系。
他的怀疑,完全没有证据支撑。
“你说,我这几年的坚持,会不会都是错的?”
霍霆霄深深吸了口烟,眉眼间满是阴沉低落:“也许……她就是自杀吧。”
“不可能,”傅星沉笃定地说,“我记忆里的沈阿姨,不会丢下你不管。”
霍霆霄掐灭烟蒂,手机屏幕再次亮了一下。
预览消息一栏里,跳出一个可怜巴巴、双眼含泪的系统表情。
霍霆霄点开对话框,看见林驯发来的两条消息正好间隔半小时,他猜林驯一定是一直捧着手机,掐着时间按下的发送键。
心情莫名好了一些。
也莫名地想要看一眼林驯。
于是霍霆霄发出了视频邀请,下一秒,林驯的脸就出现在了屏幕上。
霍霆霄没开摄像头,林驯还以为是自己信号不好,举着手机原地转了一圈找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