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深度(10)
“因为我对你的声音有反应,怕我会对你下手。”
沈渡默默坐直了身体,觉得盯着自己的那道目光犹如实质。
他想将手抽出来。
“你怕我,对吗?”
“我怕他个鸡儿啊啊啊啊!”
一出了门,沈渡立刻给许青洛打电话吐槽。
“他真这么说?”
许青洛诧异道:“看不出来啊。”
“我有编排这种事的必要吗。”沈渡无语了。
他将昨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他摸我手!直接摸我手了!还给我留电话!”沈渡边说边往家走:“你说说,这能不让我多想吗!”
许青洛笑得满沙发打滚:“不是,沈哥,你不正常啊。”
沈渡没明白他的意思:“我怎么不正常了。”
“你对秦弋的反应太大了。”许青洛说,“咱俩出去玩的时候,时不时也会碰上呢,我也是gay,怎么没见你反应这么大?”
“那你也不会随随便便摸我手啊——”
“我倒是想。”许青洛嘀咕了句。
沈渡:“你说什么?”
“没什么。”
他赶紧扯开话题:“你不都跟人说了自己是直男么,也别把人当洪水猛兽,我们gay吧,对直男没兴趣。”
沈渡扯了扯嘴皮,心说,你们最好是。
“再说了,等你纹身弄好之后,你俩就不用见了,再忍忍。”
这就是问题所在。
沈渡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可他不仅是纹身师,现在还是我房东。”
“哪有房东房客天天见的。”许青洛不以为意。
沈渡:“那要是天天见呢?”
许青洛笑嘻嘻道,“那你就完蛋咯。”
第7章
沈渡躺在床上想了一晚上,还是觉得许青洛说得对。
食色,性也。有反应说明有欲望,但有欲望却不一定是喜欢。
秦弋对他,不一定是喜欢。
他知道自己的声音吸引力有多大,君不见一个梦中情意高挂榜首三年。
况且,他都说自己是直男了。
以秦弋的为人,应该干不出来直掰弯这种事吧?
沈渡越想越觉得在理,越想越觉得靠谱。他甚至觉得是自己错怪秦弋了,为自己刚才的多想而感到了一丝丝愧疚。
于是他从床上爬起来,在抽屉里翻出了昨天那张纸片。
秦弋家里。
漂亮的水晶灯下,房间的主人坐在高脚凳上,面前摆着一副快要竣工的画。
——是昨天在1601门口见到的那一幕。
一旁的手机震了下,弹出微信消息。
秦弋放下笔,解锁。
【°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备注信息:我是沈渡】
秦弋点了同意。
另一头,沈渡正无聊地刷着短视频,收到好友验证通过的消息后,腾地一下从床上弹起来。
【Y: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沈渡发了个可爱表情包过去。
【°:你好.jpg】
【Y:有事?】
很冰冷的两个字。
沈渡挑了挑眉,【就是加一下微信,以后好联系,怎么,不给加啊?】
【Y:小猫疑惑.gif】
【Y:不是同意了?】
沈渡乐了,他实在想象不到秦弋那张性冷淡的脸,是怎么操控那双令人无限遐想的手,发出这么可爱的表情包的。
跟他本人人设一点都不符。
秦弋洗完澡,将擦头发的毛巾挂在脖子上。
低头看手机。
沈渡还没回。
他们聊的不多,没几条,拇指滑一下就到了头。秦弋看着自己最后发的那句话,食指轻轻在桌面敲着。
屏幕上忽然跳出一条信息。
【°拍了拍你】
与此同时,沈渡恨不得砍掉自己这双误点的手。
他正想当作无事发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拍一拍”撤回的时候——
【Y拍了拍你的大腹肌】
沈渡:“……”
【Y:?】
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拍我腹肌干嘛。”沈渡淡定打字,决定先发制人。
而那头的秦弋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隔了好半天才回:【因为没拍过】
看见这条回复的沈渡直接一脑袋栽到了枕头上。
-
云山大学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学,在全球都能排上名号,沈渡能考进来,完全是走了大运。
现在是暑假,校园里没什么人。
沈渡扫了辆电动车,边给辅导员回消息:“我到学校门口了,车不让进。”
消息刚发出去,对方一个语音电话就弹了过来。沈渡只好停下,长腿撑着地面,左手随意搭在把手上:“老严?”
严立明那头有点吵,“怎么样,能赶得过来不,要不要我开车来接你?”
“没事,我扫了辆车。”怕伤口晒着,他今天穿了件长袖,这会儿还有点热。
“你就在赛场上待着吧,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沈渡骑着车,往大学生活动中心赶去。
今儿这里有点热闹。
云山市及其周围三市的大学生联合辩论赛半决赛在活动中心的大剧院举行,云山大学和他的老牌竞争对手云山理工大学的对决就在今天。
这场比赛已经不仅是两支队伍的事,更关乎两所学校的名声。
从抽签结果出来的那一刻,战争就已经开始了。
沈渡老远就看到大门口有人在招手,他将车停好,走过去。
“学长,你可算来了,老师和学姐们都等你可久了。”
这人是去年刚入校的大一新生,百团大战那会儿加入了校辩论队,他取下脖子上戴着的工作牌,对守在门口的保安道:“这是我们队长,忘了带牌子,您能让我们进去不?”
保安由主办方聘请,不是云大本校的。但这毕竟不是多么严肃的场合,那保安见他俩不像是那种奸诈耍滑之人,跟同伴商量了一下,就放他们进去了。
沈渡不认识这位学弟,路上简单聊了两句,一进门就往更衣室走:“我去换衣服,你帮我跟老严说一声。”
那学弟点头道:“那我先过去了。”
整个活动中心都开了冷气,冲淡了因为炎热而带来的燥意。他来得晚,更衣室几乎没什么人了。
辩论队这次准备的是一套西服,花色还跟以前一样。沈渡一扬手脱下上衣,肌肤冷白的光感如玉石一般,脖颈纤细,肩背薄薄的一片,那一截窄腰遒劲有力,一种属于年轻男性的性感与张力呼之欲出。
沈渡从脱下的衣服里,摸出自己铭牌,戴在了左胸前。
严立明已经等了好久,焦灼地在原地走来走去,不停地看时间。见到沈渡身影的瞬间,如蒙大赦。
“好小子,终于来了,这次临时让你顶一趟,辛苦了,等比赛结束请你吃饭。”说着,拍了拍他的肩,含笑问:“怎么样,紧张不。”
昨天三辩队员的祖母突发心梗,进了ICU,家里人打来电话想他立马回去。这样大的事,哪能随便耽误,严立明当即就让对方买了机票回去。
只是这样一来,参数人数就不够了。
要是别的对手也就罢了,可这次偏偏就遇到了云山理工。
严立明不甘心随随便便找个替补上去,短暂地焦虑后,他把主意打到了沈渡身上。
沈渡口才好,逻辑思维缜密,曾在辩论队待过一学期。他进队打的第一场比赛,就把当时的队长等老手怼得哑口无言。
选他来,再合适不过。
沈渡将刚才门口司仪送的玫瑰插到胸前的口袋里,眉毛稍稍一挑:“我沈渡的字典里就没‘紧张’这两个字。”
严立明就喜欢他这一点,不禁比了个大拇指:“好!”
—
从活动中心出来,太阳已经快下山了。
门口有自动售卖机,沈渡停下买了瓶冰水,掏出手机付钱的时候感觉到左臂隐隐作痛。他拧开瓶盖喝了瓶水,点进微信给秦弋发消息:【秦老板,我有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