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个头老婆擦肩而过(30)
就是走路姿势有点怪。
顾流初戴着墨镜,看不太清楚季醇到底怎么回事,直到季醇上车来后把裤腿一抻,才发现季醇脚上皮鞋都快垫成了恨天高。
他:“……”
“你怎么回事?”顾流初黑着脸道:“脱掉。”
季醇:“你不觉得我站在你身边身高矮了点儿吗?”
平时他对自己的身高都很自信,即便进校篮球队也够了,就是在顾大少爷面前很自卑。
作为过来人周凌再了解不过,一个男人喜欢一个人的表现之一就是心思变重了,总想着外形相匹配。
他开着车,忍不住从后视镜中悄悄看了顾流初一眼。
每天被在线吃瓜,顾流初整个人都很阴郁,他抬眸冷笑一下,道:“你再看?”
周凌脊背寒毛竖起,连忙把视线收了回去。
季醇不太情愿,悄悄地把脚往车门边缩,弱弱地问:“可以不脱吗?”
顾流初:“可以。”
季醇刚要欣喜,就听顾流初冷冷道:“那就锯掉你的腿。”
季醇:“……”
那还是脱掉吧。
季醇一边慢吞吞的把增高鞋垫从鞋子里抽了出来,一边瞟了顾流初一眼。
怎么这么小气,见不得自己比他高?还是说他的性取向就是矮子攻?
还真是古怪。
顾流初:“……”
时常觉得这小子有很多奇怪的眼神难以解读。
青之山庄在半山腰上,是一个葡萄酒庄园。
季醇跟着顾流初抵达时已经傍晚,但半山腰灯火通明,各界名流的豪车排起了长龙,金钱的气息十分浓厚。
由于顾流初的车子出现后一贯会造成拥堵,因此距离山庄后他的私人通道还有百来米的距离时,就先把季醇放下了车。
季醇完全不介意,甚至有点兴奋,他还没来过这种地方。
他拿着邀请函进入酒会时,顾大少爷已经被人群包围,成为了中心。
季醇更加快乐,立刻像没了家长管束一样,拿了杯葡萄酒,在草坪上到处晃悠,品尝糕点。
顾老爷子的车子很快也抵达。
老爷子拄着拐杖从车子上一下来,便看见了季醇那头显眼的栗色短发在场内晃来晃去,老爷子好不容易调理好的心态差点当场崩盘。
“这什么场合顾流初居然把他也带来?这小子到底给我孙子灌了什么迷魂汤?”
秘书在旁边给他顺气:“现在还是不要逆着顾少的心情比较好,您忍忍吧,就当没看见。”
老爷子深吸了一口气,强压着往脑门上冲的血液,从季醇身边走过去。
季醇一回头对上老爷子的视线,他膝盖微微一弯。
老爷子眼角一抽,下意识一退,脚步都麻利了起来,飞快地从季醇身边绕了过去。
季醇:“……”
白头发、拄拐杖,应该是顾老爷子吧。
想什么呢这位老爷子,自己又不是次次都要把他抱起来。
自己只是弯腰捡一下掉在地上的邀请函而已。
上次听方城和郑总说酒会,季醇还不知道是什么酒会,此时倒是知道了。
某种程度上应该算是顾逸止的悼念酒会。
但由于顾逸止和顾流初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放顾逸止的照片会让顾流初这个活人显得十分奇怪,所以整个山庄并没有什么顾逸止的相关痕迹。
这些都是季醇在酒会上到处溜达,听来的一些八卦。
季醇对金主爸爸的过往其实不是很了解,毕竟顾家非常神秘,有些东西是在新闻上查不到的。
这些豪门内部人员知道的可能比他还多。
抱着几分对顾大少爷的探索欲,季醇拿着酒杯专往说悄悄话的地方钻。
他走进山庄里面,在二楼的一个草坪阳台处,听到两个抽烟的男人似乎在谈论什么。
“方总不知道怎么想的,也敢鸡蛋碰石头。”
他们似乎是在谈论方城,季醇没什么兴趣,转身要走,便听另外一人道:“顾流初连自己的亲生哥哥都敢下手,难道还会对他手下留情不成?我看他这次悬喽。”
什么鬼?
顾逸止不是车祸去世的吗?他还在金主爸爸的保险箱里看到了那条新闻。
关键金主爸爸什么事?
那两个人突然压低了声音,只有只言片语随着风落到了季醇耳朵里。
是一些破碎的词汇。
“生日”、“两辆车子”、“卡车司机”、“心狠手辣”。
接下来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在谈论什么非常私密的事情一般,完全听不到了。
这些词汇组合起来,也猜不出他们口中的那场事故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证据吗这两人?就在这里胡说八道!
金主爸爸又是替自己母亲转移病房,又是安排专家的,自己扇他巴掌,他也没宰了自己,发烧起来格外脆弱,长得还好看,这种总裁受能是什么坏人?
顶多脾气差了点而已。
季醇无名火起,绕着草坪走了一圈,发现角落里有一根水管。
他面无表情地拧开水龙头,拿起水管,走到角落里,对着两人就是一顿冲。
冷水忽然从天而降,那两人一瞬间被浇成了落汤鸡,身上西装湿透,烟也灭了。
两人吓了一跳,怒骂出声:“谁干的?”
季醇在他们看过来之前,丢下水管,迅速溜了。
尽管把那两人浇了一通,但季醇还是有些郁闷。
他回想起那天清晨顾流初爷爷骂顾流初的话。
——“要是你哥还在,你以为轮得到你?”
当时不太明白什么意思,现在回想起来,心头猛然有几分不舒服。
假如这些人认为顾流初哥哥的死和他有关的话,顾流初的爷爷是否也有一瞬间那么怀疑过。
有时候不必做出什么行为,怀疑本身就是颗尖锐的种子,足够伤人。
季醇继续溜达的心思也没有了,他拿着酒杯往内场走,打算直接去顾流初给自己安排的房间待着,等周凌应酬完带自己下山。
门口夏霖得意洋洋地跟着顾长黎走进来,突然见季醇的身影一晃而过,还穿着剪裁精致的西装。
他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季醇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夏霖立刻追过去,却被内场门口的保镖拦住。
保镖道:“抱歉,没有VIP邀请函的只能呆在外场。”
夏霖看向顾长黎,顾长黎道:“你想什么呢,我拿到的只有普通邀请函。”
夏霖:“……”那这样岂不是连传说中的顾大少爷的面都见不到?
虽然有点不高兴,但夏霖也没说什么,在外场拍拍照也可以发在社交平台上炫耀很久了。
结果他拍照的时候两个保镖又过来拦:“对不起,这里不能拍照。”
说完看了顾长黎一眼,似乎是在想这是顾家的哪个亲戚,怎么带来的男伴一点规矩都不懂。
顾长黎:“……”
后悔带这人来了,净给他惹事。
季醇进了二楼的VIP房间坐着,在脑子里思索方才那两人说的话,其中有一句是什么“生日是忌日”,他也不知道自己听错了没有,什么意思?
是顾流初的哥哥死在了生日当天吗?
那岂不是也是金主爸爸的生日?
他看了眼时间,今天是九月二十四。
难不成就是今天?
他起身从窗户那儿往下看了会儿,下面灯火璀璨,觥筹交错,周凌似乎刚应酬完一波,站在角落里喝酒。
见周凌这会儿没事,季醇给他发短信:“周哥,顾少平时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手机振动一下,一打开发现是季醇的短信,周凌差点一口酒喷出来。
真要主动出击啊?
周凌有一种见证顾流初被小变态穷追不舍的荒诞感。
告诉季醇吧,得罪顾流初;不告诉季醇吧,得罪季醇他总觉得他也没什么好下场。
毕竟近日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也不是哪个正常人能做得到的,光是故意把年少时的旧物带到公寓去,刻意让顾流初看见,之后还一直装作若无其事,这心性和演技就非同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