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番外(强推)(146)
“也许这么多年一直在找呢,”江予夺笑了笑,手抖了一下,啤酒洒了喵一身,“一直也找不到……不,他找到过小砖头。”
程恪盯着他的手看了一会儿,走过去拿走了他手里的啤酒罐,握住了他的手。
果然,江予夺的手在发抖。
程恪一阵紧张,赶紧蹲到他面前,摸了摸他的脸:“江予夺。”
“我有点儿……害怕,”江予夺拧着眉,抬眼看着他,“他说的是小砖头自杀之前。”
“你觉得他跟……那个小狗自杀的事有关?”程恪问。
“不知道,哪个小狗想自杀都不奇怪,”江予夺说,“活着才最艰难。”
“你现在有什么想法,这个小蚂蝗……小蚂蚁,”程恪说,“你要怎么处理?要不要让你的人盯着他?”
“不,”江予夺很快地摇了摇头,“他会发现的,他不是一般人,大斌他们盯他用不了十分钟就会被发现,太危险了……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的,跟踪了我多久了。”
之前的晚饭他俩都没吃,但这会儿小蚂蚁还不一定在哪儿猫着,也不知道想干什么,所以他俩也没出去吃,程恪叫了几个菜回来在家吃的。
江予夺的情绪还算稳定,没有爆发,也没有出现幻觉,但一直有些害怕。
以前的江予夺也会害怕,但跟现在不同,以前面对恐惧时,江予夺的身上会像是戴着盔甲,这盔甲就像是不断受伤的伤口上的疤,由痛苦和恐惧本身组成,而现在那层盔甲,已经被拿掉了。
眼前的江予夺明显脆弱得多,却也真实得多。
程恪一晚上都跟江予夺一块儿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他知道江予夺没认真看,一直在留意窗外和后院的动静,喵在旁边舔舔小寸他都会看一眼。
不过程恪状态也跟他差不多,很警惕。
睡觉的时候江予夺把喵拎进了卧室,关上门反锁上了,在窗台和卧室门下放了几个啤酒罐,都是斜靠着的,这样哪怕只是有一丝移动,罐子都会倒。
江予夺坐在床头柜前,拿了药吃了。
程恪知道他在正常需要吃的药之外加了一颗安眠药,伸手摸了摸他的背:“怕睡不着吗?”
“嗯,”江予夺躺下,“我不想一夜睁着眼睛,不过晚上要有动静,我能醒得过来。”
“我知道。”程恪笑笑,翻身抱住他。
这一夜小蚂蚁没有来,第二天也没有再出现,一直到江予夺生日这天都风平浪静。
唯一不静的是陈庆。
上午十点开始半小时一次电话,问中午几点过来接他们。
三哥旅行消失好几个月之后的生日,阵仗必须得大,从中午开始就得吃,晚上还得吃,后续的宵夜也不能少。
程恪一开始就没想着这个生日能跟江予夺单独过,但也没想到会从中午开始。
“我操,你改个生日吧,”他坐在床上叹了口气,昨天晚上他俩奋战来着,今天本来想睡到下午,但总护法成功把他的瞌睡一扫而光,渣都没给他剩下,“反正你生日也是随便定的。”
江予夺笑着起身穿上衣服:“要不查查阴历生日是哪天,以后咱俩单独过阴历的。”
“可以,”程恪一拍巴掌,“我觉得这个想法很好。”
“我的礼物呢?”江予夺站到他面前,“我以为你零点就会给我呢。”
“我倒是想零点给你,”程恪啧了一声,“零点的时候咱俩在干什么你自己不知道么?”
“那干完以后你也没给我啊。”江予夺说。
“干完以后你睡得跟猪一样!”程恪瞪着他,“我还给个屁啊!”
“屁你也没给啊。”江予夺说。
“闭嘴啊我警告你。”程恪说。
“礼物。”江予夺说。
“等着!”程恪穿好衣服下了床。
“在哪儿等?”江予夺问。
“客厅吧,坐直了等。”程恪说。
那瓶草莓酒,程恪放在酸奶盒子里一直就搁冰箱最当眼的地方,江予夺居然一直没发现。
他从酸奶盒子把草莓酒拿了出来,又拿了早就买好藏在橱柜里的一个礼盒,把酒小心地放了进去。
这酒的颜色跟之前又有些不一样了,清澈的红色非常漂亮,配上系在瓶身上的黑色蝴蝶结,显得非常高级,一看就不是超市开架货。
“快点儿!礼物!”江予夺在客厅里喊。
“来了!”程恪吼了一声,端起托盘走了出去。
江予夺端正地坐在桌子前,看到他出来的时候想起身,犹豫了一下又还是保持了坐姿,眼睛一直盯着他手里的礼盒。
“是什么?我靠,这盒子一看就得好几百,”江予夺有些兴奋,嘴里一直没停,“你是送了我一个盒子吗?盒子里有东西吗?是什么?手表吗?还是手机?手机我的确是想换一个了有点儿卡……不会是猫粮吧?还是皮带?手工的吗?”
“你闭嘴。”程恪说。
江予夺迅速停止了念叨。
程恪把礼盒放到桌上,推到了他面前:“江予夺,生日快乐。”
“谢谢。”江予夺双手把礼盒一圈,冲他笑了笑。
“这是咱俩第一次给你庆祝生日,”程恪说,“所以我还是花了点儿心思的,希望你喜欢。”
“嗯,我喜欢,”江予夺笑着说,“能打开了吗?”
“等我说完,”程恪看着他,“我希望你以后的每个生日都跟我一块儿过,每一个生日里都有我……”
“嗯。”江予夺点点头。
程恪想了半天,没想出下一句还该说点儿什么,于是只好一挥手:“打开吧。”
江予夺都没等他话音落地,就已经一扬手把盒盖给打开了,然后吼了一声:“我操!真漂亮!”
“好看吧?”程恪笑着问。
“好看!”江予夺小心地把酒瓶子拿出来,对着光晃了晃,“这拿什么颜料调的啊!你们艺术家对颜色……”
“等一下?”程恪瞪着他,“颜料?”
“墨水?”江予夺也看着他。
“你以后能不能离陈庆远一点儿?”程恪说。
江予夺愣了愣,又盯着酒瓶看了几秒,突然蹦了起来:“草莓酒?是吗!我操!是草莓酒吗?”
“是。”程恪回答。
“你真的做了草莓酒吗!”江予夺又晃了晃酒瓶,“草莓酒居然是这个颜色的!太漂亮了!你居然能做出草莓酒?你什么时候做的草莓酒啊!我怎么不知道!”
“你跑了以后做的。”程恪啧了一声。
江予夺顿了顿,盯着酒没说话,过了好半天才把酒瓶小心地放回礼盒里,然后过来搂住了他:“程恪。”
“嗯?”程恪应了一声,在他背上轻轻搓着。
“谢谢。”江予夺说。
“老说谢谢不是你的风格啊。”程恪笑了笑。
“我都不敢想,你居然真的做了草莓酒,”江予夺紧紧搂着他,“我以为你都不记得了。”
“我答应过你的啊。”程恪说。
“那你再答应我一次好吗?”江予夺说。
“嗯,答应你什么?”程恪问。
“明年酿点儿高粱酒吧。”江予夺说。
“……好。”程恪有些无奈地笑着点了点头。
第94章
江三哥的生日排场也是很大的, 跟他“旅行”归来的时候一样拉风。
从中午就算开始了, 吃饭,跟他关系近一些的小兄弟们吃完以后就拉着他去喝茶, 到下午再继续吃, 吃完了就去嚎歌, 嚎饿了又烧烤。
说实话,程恪还真从来没这么连轴转的玩过, 感觉闹得脑浆子都有点儿沸腾了。以前就算要连着吃, 也一般会在谁家里,能休息, 江予夺这帮兄弟全都不需要休息, 硬是从中午到半夜没有停过。
江予夺心情一直都挺好的, 没有像以前那样不耐烦,也许是几个月没见这帮兄弟,还没来得及开始嫌弃。
吃完烧烤,大斌他们一帮人打算找个地方打牌, 江予夺摆了摆手:“你们自己玩吧, 我要回去睡觉了。”
“我送三哥和恪哥,”陈庆说, “你们打牌就打牌,打完就回去睡觉, 都别在外头瞎晃了。”
“放心吧庆哥。”一帮人笑着说。
陈庆开车送他俩回去, 后备箱里放着一个大箱子,是兄弟们给江予夺买的生日礼物, 一直搁陈庆车上都没打开过。
“他们弄了个什么玩意儿?”江予夺回头看了看箱子。
“不知道,我没问,大斌他们弄的,”陈庆一边开着一边不停地打着呵欠,“商量了好些天呢,一帮人凑钱买的,我这儿有名单,一会儿发给你。”
“……这还有名单?”程恪被他传染了,跟着也打了个呵欠。
“那肯定,有些还是小孩儿有些没工作,这些就没让出钱了,”陈庆说,“出了钱的都得记一下。”
“哦。”程恪点点头。
“三哥,我送你这手机怎么样?”陈庆问。
“挺好的,”江予夺点点头,“比我原来那个强多了。”
“我本来想买个跟积家那个一样的,”陈庆说,“让你俩用个情侣款,太贵了,明年吧。”
“就这个就行了,”江予夺说,“你想得真多。”
“我去换个跟你的一样的就行了。”程恪说。
“你手机认识我们那阵儿刚买的吧,”陈庆啧了一声,“我跟你说积家,别摆谱,你跟我们这帮人你还摆什么谱啊!现在这片儿都知道你是这条街的少东家。”
“你们没少宣传吧。”程恪笑着说。
“也没专门宣传,但是有机会肯定还是要提一提的,”陈庆说,“要装逼于无形,是吧三哥。”
江予夺给他鼓了鼓掌。
回到家,江予夺还是按之前的习惯把门反锁好,站窗前看了看,洗完澡之后把卧室门也关了,放好啤酒罐。
程恪有些无奈,心里隐隐还有些烦躁:“这个小蚂蚁,到底想要干什么?”
“没准儿什么也不干,就是来看看,”江予夺坐到床边,认真地数了药吃了,“但是他要干什么的话,不会超过十天。”
“为什么?”程恪问。
“我的感觉,”江予夺笑笑,“时间再长些,人就会麻木了。”
程恪躺到枕头上叹了口气:“你们那几个小狗,是不是后来都没什么消息了?”
“嗯,”江予夺点点头,“除了小砖头自杀前联系过我,就没有别的消息了,我们又不是同学发小,我们只是在一个窝里睡觉的斗狗,能离远点儿最好。”
“你觉得……”程恪犹豫着,“用不用……”
“报警吗?”江予夺躺到他旁边,手撑着脑袋侧身看着他。
程恪看了他一眼。
“现在报警也没理由,”江予夺说,“他什么也没干呢。”
“嗯。”程恪应了一声,摸了摸江予夺的鼻尖。
“我以前特别怕报警,”江予夺闭上眼睛,“怕医院。”
“嗯,我知道。”程恪点点头,“现在还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