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番外(强推)(115)
“没有。”江予夺回答得很干脆。
“你是怕没经验吗?”程恪问,“可以慢慢学,你要是想干点儿什么的话,这个店总比你那什么木工强吧?”
“我木工活儿不好么?”江予夺笑了笑。
“非常好。”程恪说。
“那个店不要留着,”江予夺说,“这事儿程怿很没面子,你只要不卖掉这个店,他就不会让你消停。”
程恪没说话,江予夺有时候想得还挺多。
“不要再跟他有任何瓜葛。”江予夺说。
程恪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好。”
吃完烧烤喝完酒,走出小店的时候,程恪感觉天都快亮了。
“困吗?”江予夺问。
“我只要闭上眼睛,”程恪胳膊往他肩膀上一搂,“当场就能倒地睡着了。”
江予夺往后看了看,很轻地搂住了他的腰。
但是搂得有些不踏实,手一会儿往上,似乎不合适,又往下一点儿,接着又往上挪了挪。
“别瞎摸,有没有个准地方了?”程恪问。
江予夺叹了口手,胳膊收紧,手没再换地方。
回到家程恪又去了趟后院,江予夺做的灯还亮着,院子里暖黄一片,看着比外面要暖和好几度的感觉。
“这灯可以挂卧室里,”程恪说,“就我那个屋,正好我觉得壁灯用着不舒服,可以换成它。”
“你不用这么给我面子,”江予夺笑着说,“挂那儿多难看啊。”
“不难看。”程恪说。
“随便你吧,不过还得上点儿桐油,今天不够时间了,”江予夺走到灯旁边,手指轻轻拨了一下,灯转了起来,各种形状不同的光斑和暗影在院子里晃动着,“是不是应该弄个彩灯在里头啊?”
“别!千万别!”程恪赶紧说,“请你务必坚持你现在的审美。”
“哦。”江予夺应了一声。
程恪打了个呵欠:“睡觉吧,困死了。”
“嗯,”江予夺走过来,在他面前停下了,犹豫了几秒,“我睡哪儿?”
程恪看了他一眼:“睡我怀里。”
“操!”江予夺瞪着他。
“来抱抱。”程恪张开胳膊。
“就二两酒,”江予夺还是瞪着他,“你就这德性了?”
“来抱抱!”程恪提高声音吼了一嗓子。
“你大爷啊!”江予夺被他吼得退了一步,“是不是傻逼了!”
程恪没说话,还是张着胳膊肘,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是喝了酒还是打了架还是亲了嘴还是跟过去SAY了个拜拜,总之他现在虽然困得不行,但又有点儿控制不住地兴奋。
江予夺盯了他两眼,过来抱住了他。
“困死我了。”程恪用左胳膊搂紧他,下巴搁到他肩膀上,眼睛一闭,顿时就觉得有些站不住了。
“你别说让我抱你进去啊,”江予夺马上警惕起来,“我不是嫌弃你,你这个头儿我真不敢抱,怕摔了。”
程恪笑了起来,松开他,转身回了屋里,洗了个脸之后进了卧室,往床上一躺:“困死了。”
这句话说完,他就感觉自己仿佛失去了知觉,这种入睡速度让他非常郁闷,都没来得及等江予夺躺下。
恢复知觉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但是确切时间程恪并不知道。
床上只有他一个人了,江予夺不知道是已经起床还是跟上回一样没睡。
程恪伸手想去拿手机看看时间,却发现自己右胳膊似乎不太动得了,他顺着看过去,看到了自己打着石膏的右手放在枕边,但是用了能有三十秒他才看明白了,石膏上捆着一条绳子,绳子那头拴在床头的架子上。
“江予夺!”程恪震惊地吼了一声。
“哎——”江予夺声音从客厅传过来,接着就人就跑了进来,“来了来了来了,我给你解开。”
“你这玩什么呢?”程恪看着他,突然一下眼睛瞪大了,“我操!你玩什么了!”
“什么?”江予夺一边给他解开绳子一边看了看他。
程恪愣了愣,猛地掀开被子,往自己身上扫了一眼。
“操你大爷!”江予夺反应过来,蹦起来指着他,“我操!程恪你他妈想什么呢!”
程恪想想也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但是江予夺这个反应又让他有点儿想乐,憋了半天没忍住说了一句:“你还能懂我什么意思啊?”
“废话!”江予夺说,“随便看几个片儿就能懂了吧。”
“哦。”程恪笑了起来。
“起床!”江予夺说,“程怿打了三个电话过来了,许丁也打了两个电话。”
程恪皱了皱眉:“几点了?”
“快11点了,”江予夺说,“许丁给我也打了一个电话。”
“说什么了?”程恪坐起来下了床。
“就问我知道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接电话,我说你睡觉呢,”江予夺说,“他就挂了,也没说什么事儿。”
“还能什么事儿,”程恪站起来,“卖店的事儿呗……非得把许丁也扯进来。”
“许丁是之前你认识的人里头唯一还帮你的了,”江予夺说,“肯定得扯上他。”
程恪往浴室走的时候,江予夺又跟了过来:“许丁是不是……”
“嗯?”程恪回过头。
江予夺皱着眉:“如果他没有问题,那他这么帮你是……”
“你是不是吃醋了?”程恪问。
第71章
这个问题程恪是脱口而出。
以往提到许丁, 江予夺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就连林煦,他一开始也认定了林煦有问题, 差点儿把人脖子给抹了。
现在江予夺的意思很明显, 他突然对许丁做出了从没有过的猜测……
程恪问完就又有点儿后悔了, 江予夺的思维有时候很直,有时候根本就没有痕迹, 飘逸得很, 万一他的猜测跟这些都不挨着,自己就会很没面子。
江予夺都还没想好对他的喜欢是哪一种, 他就急不可待地问人是不是吃醋了……
“我不知道, 我又没吃过醋, ”江予夺愣了一会儿,“我就是觉得他对你挺好的,是不是也喜欢你?”
“谁知道呢,”程恪松了口气, 这个回答还行, 没有让他丢人,他往浴室走过去, “喜欢我的人挺多的,不一定哪个就突然表白了。”
“许丁是同性恋么?”江予夺跟过来站到浴室门口。
程恪正要扯裤子, 回头看到他, 叹了口气:“哎,我上厕所, 你回避一下。”
江予夺把浴室门关上了,在门外继续说:“他如果不是同性恋,你为什么说他喜欢你。”
“我没说。”程恪说。
“那他是不是?”江予夺继续问。
程恪有些无语,尿尿的时候有个人隔着门给你来回提问,太影响尿意了,他转头冲着门:“你一会儿再问行吗?我想聚精会神地尿个尿。”
江予夺没了声音,程恪舒出一口气。
马桶的冲水声刚刚响起,浴室的门就被江予夺推开了,探了脑袋进来:“他是不是?”
“操,”程恪裤子都才刚提好,让他这一惊差点儿撞到洗脸池上,“不是不是不是不是!许丁女朋友都谈好几年了!”
“……哦。”江予夺应了一声,没再说话,就靠在浴室门边看着他。
程恪把江予夺给他准备好的牙刷放到台面上,然后拿起牙膏,用牙咬开盖子,这个过程很慢,左手本来就费劲,再加上他觉得江予夺看到了应该会马上帮他,结果折腾半天把牙膏挤好开始刷牙了,江予夺都一直没动,就那么靠在门边看着他。
操,一点儿也不体贴。
准备牙刷的时候不知道帮挤好牙膏,现在也不知道伸手帮一下忙。
亲完一次狂野的居然退步了……
程恪没看他,对着镜子开始刷牙,左手不利索,又被江予夺一直盯着,就更不利索了,好几下都戳到了脸上。
江予夺始终都没说话,看着他挤牙膏,刷牙,漱口,一只手洗脸,最后实在是一只手拧不了毛巾,程恪把滴着水的毛巾挂回了架子上,转过头看着他。
正想问江予夺是不是没睡醒的时候,江予夺突然站直了,开口说了一句:“我吃醋了。”
“什……”程恪愣住了。
“我说我吃醋了,”江予夺说,“我想了半天,我应该是吃醋了。”
程恪还是愣着,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不用洗面奶吗?”江予夺指了指架子,“我之前买了一支跟你扔厕所里那个一样的,本来想带过去给你的。”
“你知道‘我吃醋了’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吧?”程恪终于回过神来。
“意思就是我喜欢你跟你喜欢我是一种喜欢,”江予夺说,“就这个意思,对吧?”
程恪没说话,他的心情有点儿起伏。
“对,”江予夺点了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没等程恪再说话,他转身回了客厅。
程恪已经洗漱完毕,但他没有出去,站在镜子前发愣。
江予夺这句话说出来,其实他并不是很意外,江予夺是个傻子,他不是,虽然一直觉得江予夺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多少能感觉得到一些东西。
再说他俩之间的亲密举动都能攒出一箩筐了……
只是江予夺突然这么说出来的时候,他突然又有些心里没底。
江予夺没有一个正常的成长环境,痛苦和恐惧也许是他长这么大体会得最多的东西,他在感情这方面给程恪的感觉一直很模糊,他对“朋友”的定义,对朋友之前关系的定义……他甚至会因为想要一个唯一对应他的称呼而去接受“男朋友”这个身份。
现在的这个“喜欢”,程恪突然有些拿不准。
有点儿太快了,快到让他有一种错觉,就像说自己“好了”一样,在被程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他是精神病人之后,江予夺会不会又因为害怕失去而用“喜欢”来挽留。
其实如果不想那么多,江予夺是个成年人,他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话,程恪自然就可以当真……但他做不到,也许是他真的很在意江予夺,所以他第一次,在面对这样可以说是表白的情况时犹豫了。
他居然无法判断出来江予夺是真的确定了,是以为自己真的确定了。
哪怕是昨天他如果手没伤,可能他俩都干出点儿什么来了,他现在也还是不敢轻易做出判断。
因为江予夺的这句“喜欢”说出来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不再是简单的一句生理冲动就能概括的了。
那是另一种关系。
“操。”程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第一次对一个人有了这么不一样的感觉,又第一次因为太有感觉了而纠结不清。
内心里无所顾忌的声音在喊,管他是不是呢,先干了再说!而另一个声音……
“不过我有个事儿要跟你先说一下。”江予夺突然又回到了浴室门口,在门框上哐哐敲了两下。
程恪内心正翻腾着,“管他妈的”派和“不能不管不顾”派打得正厉害,江予夺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加上哐哐,吓得他直接吼了一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