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戏(18)

　　鱼年忍不住笑了起来，抬头亲了亲沈玉的唇：“还是我先生最懂我。”
　　沈玉抬手揉了揉鱼年的脑袋，顺势将他揉进自己的怀里，伸出双臂搂着他：“因为我是只属于你的守护使者。”
　　两人在门口温存了好一会儿，才出家门，他们不同路，但沈玉每次都要亲自送鱼年，因此车子先去了电影学院。
　　针对男一男二，鱼年只安排了这一个地点试镜，但是试镜人员可以来自任何学校任何专业，鱼年的团队提前将报名的人都分了组，提前一周通知他们试镜的时间，报名人数越多，试镜的时间也会越长，但鱼年不在乎，他没有特定的开机时间，人员和筹备的事项一天不到位，他就一天不会开机。
　　这是试镜的第一天，学院特地给鱼年准备了小礼堂，鱼年带着四大金刚的老四和助理小菊，周也作为导演也到场了，另外两名试镜审核一位是编剧，一位是鱼年团队的总负责人，朱惜春，这位女工作狂基本上可以看做是鱼年经纪人的角色，一切鱼年的事务除了她无法决定的会上报沈玉和鱼年本人以外，其他的事都由她全权负责。
　　礼堂里里外外围满了试镜者，这次试镜鱼年只通知了校领导和当天的试镜人员，他还专门挑了学校上课的时间低调现身，学校保密工夫做得不错，鱼年的到来没有引起过多的骚动。
　　鱼年也不浪费时间，一到场就开门见山对所有前来试镜的人说道：“我就不自我介绍了。在试镜开始之前，我想对大家申明一件事，这只是剧组选人，并非考核你们的演技，你们大多数是学这个专业的，应该了解一个角色和剧中人物的匹配度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没有被选上并不是因为你的演技问题，演技不代表一切，它本来也是应该不断进步的。
　　所以不要因为一次落选就否定自己，你们能来我这里试镜，就是对自己的一种肯定，同时，我也感谢你们前来支持我的新剧，谢谢诸位！”
　　鱼年的这段话得到了众人的掌声，鱼年做事也讲究品质和效率，很快试镜正式开始了。
　　夏青走进礼堂的时候，鱼年的眼睛微微一亮。
　　他排在了上午的第十号，正是电影学院导演系大一的新生。
　　他也兼修表演和美术，鱼年见到他，就觉得他的外形条件相当符合剧中的男一，年纪也刚刚好。
　　“我叫夏青，今年十八岁，喜欢表演，梦想是成为一名合格的导演，有朝一日拍出一部让自己满意的作品。”他不卑不亢地向评审介绍自己。
　　鱼年的试镜分两部分，一部分就只是看外形，电影中主要人物就那几个，但是配角和路人有不少，这些人都可以在试镜里挑出来。
　　挑出来之后才是针对性的试戏，有些角色看试戏的感觉当场就能敲定，除非后面又出来更合适的人选才会再让他们相互比较，从而在其中挑选出最合适的那一个。
　　由于夏青的外形条件符合，他很快就进入了试戏的环节。
　　差不多十分钟后，夏青离开了礼堂。
　　“这个还不错，很有灵气。”
　　夏青离开后，鱼年看夏青交上来的表格。
　　那上面写着他最喜欢的演员：艾嘉。
　　由于报名试镜的人非常多，鱼年这次花了两个星期的时间，才将所有人都过了一遍。
　　然后他们内部进行第二轮的筛选，到了这一步，男一男二的人选已经有了眉目。
　　“明天就是第一次对台词，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试镜完的休息日午后，鱼年枕在沈玉腿上，看着惜春姐传真给他的最后定下来的全部角色名单，喃喃地道。
　　“在一切没有发生前，什么事都可能发生。”沈玉摩挲着鱼年的脸蛋，放下手中的书，低头看他，问：“想吃什么，我去做。”
　　鱼年想了想：“我们吃烧烤吧，把老大他们叫来一起。”
　　“那就要让他们先去买食材。”
　　“嗯，你别去。”鱼年拉住沈玉说：“我还想躺一会儿，让他们去，反正他们四个也爱吃。”
　　沈玉便道：“好，我给老大发消息。”
　　烧烤架就在别墅的院子里，四大金刚买了一堆肉食，鱼年也喜欢吃肉，他最喜欢在鸡翅上刷一层蜂蜜，再放在架子上烤一会儿，直烤得蜜汁冒着甜蜜的小泡泡为止。
　　“玉哥哥，来，这个给你。”鱼年把刚烤好的秋刀鱼端去给沈玉。
　　比起肉，沈玉更喜欢吃鱼，各种鱼，鱼年第一次发现的时候，就忍不住得意，说他自己也是一条鱼，难怪会被沈玉注意到。
　　当时沈玉就说：“我找到的这条小鱼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鱼年明知故问。
　　沈玉轻点了一下他的鼻尖说：“你这条小鱼是我当宝贝养起来的，吃不得。”
　　那个时候他们刚住到一起，还不算正式交往，可是彼此之间却好似早已有了一种归属感，仿佛他们两个人注定要一直在一起。
　　“老大怎么了？”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鱼年拿了啤酒，坐到老三身边问。
　　四人中属老大最是心大，什么事都能很快就忘掉，但今天明显心不在焉，看起来有些反常。
　　老三看了不远处对着手机走神的老大一眼，才回答鱼年：“他以前不是经常去孤儿院的吗？就是他逃走后待过没几个月的那所。”
　　“嗯，我听说过。”鱼年点点头。
　　老三又说：“大概在五年前，有个他很在意的女孩被领养走了。”
　　鱼年回想了下，说：“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好像以前老大也有过这种怪怪的时候。”
　　“嗯。”老三也喝了一口酒，才又道：“那一阵老大试图联系女孩，可奇怪的是，到处都查不到那对领养夫妇的消息，他们留在孤儿院的信息是假的。”
　　“这样吗？”鱼年愣了愣：“后来也一直没找到？”
　　“是的。”老三点头：“但是就在昨天，女孩又一次出现了。”
　　鱼年又是一怔。
　　“老大一方面怀疑女孩的用意，一方面又拒绝不了女孩的邀约。”老三就说。
　　鱼年的重点在八卦上：“那女孩跟老大表白了吗？”
　　“没错。”老三也挺八卦的，说：“那女孩真的很漂亮，配老大绰绰有余，可惜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老大失魂落魄的，看来他很喜欢那个女孩。”
　　“人家出落得亭亭玉立，回来找老大，老大本来是把她当妹妹的，但是现在就有点不好说了。”
　　“女大十八变嘛！”鱼年说。
　　老三疑惑地说：“可是她又会有什么目的呢？沈家几个余孽早就已经被先生解决了。”
　　“野火吹不尽，春风吹又生吧。”鱼年这样道。
　　他们谈这件事的时候多少还是顾及了一下老大的心情，却依然显得有些随意，这份随意与他们的经历相关，从恶劣环境里爬出来的人，比在普通环境成长的人多一份警惕心，但看待危机的眼光却完全不同。
　　而且正如沈玉说的，事情在没有发生之前什么都有可能，预测所有可能显然不现实，沈玉的对策一直都是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他唯一一次主动出手，就是十六岁那年。
　　沈家在当时就如同一个法外之地，家族盘根错节到像沈家这种程度，各方面都有牵扯，在沈玉看来，沈老爷好比旧朝皇帝，那些权贵便是他的爪牙，帮他遮掩罪行，而沈宅，大门一关，便深如皇宫，谁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沈玉是沈老爷唯一的血脉，这是他允许沈玉活着的唯一理由。
　　沈老爷将偏宅打造成他的后宫，将沈玉安置在主宅，他一边哄着沈玉，一边防着沈玉。
　　但是沈玉终究要长大，沈老爷最后还是决定不留后患，他仿佛真的将自己视作帝王，不允许自己的地位被任何人撼动分毫，就连自己的亲孙子也不能容忍。
　　然而事与愿违，死里逃生的沈玉一年后带着他从地狱里集结起来的人杀回了沈宅。
　　这里的杀是指真正的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