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老婆的千层马甲(69)
阮安棠疑惑地看着越郗紧蹙的眉头,发现自己没被推开的他心中一喜,得寸进尺似的用双手圈住越郗的脖颈,将自己的脑袋埋了进去。
呼吸越来越烫,然而比呼吸更让越郗心脏灼烧的,是阮安棠那黏黏糊糊仿佛在撒娇的声音:
“没关系的,我经常生病,睡一觉就好啦,阿郗你不要担心,我没事的……”
这话中的潜藏意味真是让越郗心中又酸又软又疼,他想要斥责阮安棠这么不关心身体简直胡闹,却发现对方竟然已经失去了意识,晕倒在了自己怀里。
打车软件最终还是没有白打开,只是目的地变为了小区最近的医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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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郗从小到大只经历过大型医院和私人医生,他选择的定位也是最近的大型医院。然而接单的司机在问清楚情况之后,告诉越郗如果是发热这点小病的话,去附近社区医院就可以,去大医院反而会因挂号等浪费时间耽误输液。
他当然同意了,却暗暗在心中觉得自己没用,连这点生活小常识都不知道。这次“离家出走”真的是让越郗经历了太多,也学会了太多,可他还觉得远远不够,他想要成为像阮安棠一样全能的人,能把对方也照顾得很好。
越郗和阮安棠一个俊朗,一个明艳,不得不说,两人的外形太容易引人误会,公主抱的姿势又极为亲密。于是当越郗抱着阮安棠踏入社区医院的时候,经历丰富的前台护士十分古怪地看了他们一眼,给越郗指明了发热科的位置。
介于阮安棠缩在越郗怀中满面红晕眉头紧蹙的模样实在太可怜了,她忍不住就对越郗严声道:
“你们年轻人爱玩也要注意身体,你看你都把你男朋友折腾成什么样了,这年轻的时候身体亏空,老了怎么办?你男朋友这么漂亮还不珍惜。”
被突然抱以渣男目光看待的越郗都懵了,他完全没理解护士阿姨是什么意思,但他急着抱阮安棠去看医生,便只是匆匆解释了一句他不是我男朋友就离开了。
护士阿姨:连男朋友都不是?难不成他竟然把自己的炮友玩成这样?!现在的小年轻真是看不懂……
一时间,越郗在前台护士心中的形象竟然更渣了。
发热门诊的女医生倒没有以貌取人,她调查了一下阮安棠的情况,得出对方是今日情绪起伏太大又过度劳累而引起的发烧的结论。
“病人似乎天生身体素质就不太好,应该常年在服用药物,也经常会出现发热等情况,退烧药对他来说可能效用不大,必须要输液治疗。”
越郗忍不住问道:“他是得了什么病?”
女医生摇头:“没详细查过,我这边也不清楚,但八成是天生体弱,这种病只能靠富养,不能过度操劳还得配合昂贵的药物。但病人小时候家境应该不是太好,能明显感到身体的亏空……你和病人是什么关系?”
越郗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我们是朋友。”
女医生哦了一声便没再说话,挥挥手让越郗去缴费,准备给阮安棠输液了。
其实她问这句话不是毫无缘由的,女医生光从越郗的衣着和谈吐上就能看出对方是个有钱人,又看越郗这么重视阮安棠,就想劝他以后可以把男朋友娇养着,只要肯花钱,身体怎么都能养得好一些。
可谁知这俩人竟然只是朋友?再有钱的公子哥儿也不会愿意为朋友付出那么多,女医生就干脆没提这事。
越郗飞速地去缴费,又飞速地赶回了阮安棠的身边,发热门诊没有病床,后者只能坐着输液,并在针孔刺进手背时隐隐恢复了神智。
“阿郗,这里是……?”
“这是社区医院,你发烧了,我带你来输液。”
越郗小心翼翼地扶倒阮安棠,让他躺在这一连成横排的座位上,还将对方的头放在了自己的大腿处,柔声道:
“输液还要一段时间,你先睡一会儿吧,我会在这里陪着你。”
浑身僵硬的阮安棠呆呆地瞪大眼睛——他完全不敢相信膝枕居然是此时的自己能够拥有的待遇——他努力地看向越郗,发现对方深棕色的眼睛中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悦和勉强。
越郗的目光太温柔了,温柔到阮安棠竟产生了那股情愫又在对方眼中出现的错觉,又或许那不是错觉。
阮安棠眼眶发热:“阿郗,你怎么这么好啊?”
越郗无奈道:“好了,不哭了,快睡吧……你可真是个小哭包。”
但想想今天多次惹哭阮安棠的自己,再想到阮安棠是因情绪起伏过大才会发热的,越郗不由得有些心虚和愧疚。
他将手轻轻覆在阮安棠的眼睛上,强行笼罩的黑暗让本就精疲力竭的阮安棠渐渐产生了困倦感,他在意识朦胧之时,感到有一只手在慢慢抚摸自己的头发,举动中带着满满的安抚意味。
那动作实在是太温柔了,也太熟悉,让阮安棠的全身心都放松而安心。
在输液的短短一个小时中,阮安棠时隔很久,做了一个美梦,或者说,那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少年时的越郗蹲在阮安棠跟前,很是无奈地刮了刮自己的鼻子,语调中含着满满温柔宠溺:
“公主殿下,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蹲在我房间门口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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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灼热的温度
面对越郗的笑容,少年时的阮安棠垂着狐狸眼,小声道:
“我做了一个噩梦。”
“梦到了什么?”越郗问。
阮安棠闷声不吭,他梦到了自己人生中最难堪的回忆。
那时的他迫于家计,只能把母亲贷款买的奢侈品退掉。可觉得丢脸的母亲在店里大吵大闹还不解气,回家后就把阮安棠刚买的校服剪碎扔到了壁炉中烧成灰烬,还得意洋洋地说既然阮安棠不让她买想要的东西,那他也不许花钱买那么贵的校服。
力竭而悲伤的阮安棠当晚就发了烧,母亲还在闹别扭,根本不愿意照顾他,国外的医疗费用很贵,他们仅剩的生活费根本就不够去看医生,可是退烧药对他来说早就不管用了。
他的意识恍惚起伏,几乎以为自己会被烧傻,可阮安棠不想被烧傻,他知道自己如果真的变笨变蠢,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所以发着高烧的阮安棠强撑着爬起来,给国内的父亲打了电话,没想到接电话的却是他的继母崔曼丽。
阮安棠抛弃了一切尊严,哭着恳求对方能给自己一点看病的钱,他在崔曼丽的要求下说了好多好话,说到最后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就直接晕了过去。
崔曼丽可能是不想担上坏名声,等阮安棠第二天醒来时,他就收到了转账,那是一笔刚好只够他看医生的钱,阮安棠立即带着朦胧的意识去医院输液,等身体好了之后,却还要面对上学时只有自己一人没有校服,被同学歧视排挤的局面。
那段日子太难熬了,也太难堪了,阮安棠不想让越郗知道自己其实有多么卑贱,便仅仅抿着唇,用通红的狐狸眼看着对方。
越郗体贴地没有再问下去,他把阮安棠的带到了自己的床上,温柔地抱在怀中哄小可怜睡觉。那时的越郗同样安抚似的揉着顺着阮安棠的头发,温柔的动作和温热的掌心让阮安棠仿佛被硕大的天使羽翼所包裹,感到无尽的安心。
“你会永远喜欢我吗,无论我是个怎样的人?”
那时的阮安棠,经常会问越郗这样的问题,他也知道自己一遍遍问很多余很矫情,可是他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众星拱月长大的越郗,便总是试图获得一些安全感。
还好,越郗从未觉得阮安棠烦,还永远会用温柔的笑容给阮安棠满满的安全感:
“当然会,我会一直一直喜欢糖糖,无论糖糖是什么样的人,在我心中就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