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子他非要嫁给我(144)
两千,对路父这样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在打发叫花子。
许唯何尝听不出,对方根本就不是真心想帮他。
可他想不到自己哪里得罪了路父,竟然让对方态度大变,如此冷漠无情起来。
被挂断电话的许唯猩红着眼,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他再度给路父拨过去,却发现电话彻底播不通了,应该是他被拉黑了。
许唯只剩下了最后一条路。
他手机上有几个路父的学生,是加了他,来问一些古籍翻译问题的。
这些人,手上都有苏和的联系方式。
年轻单纯的学生们面对老师向他们要另一个顾问微信说是做学术讨论的事儿,并没有起什么疑心,当机立断将苏和的微信号给许唯转发了过来。
许唯颤抖着手点开。
丽龙主的微信空空如也,他没怎么经营朋友圈,也不设置什么状态,看着好像不常用的模样。
许唯很快注意到,那微信号是一串手机号码,打电话联系,在许唯看来,会比发微信有效率的多。
终于要跟次子联系,许唯愁的睡不着觉,事到临头,他也会因为不知道开口第一句该如何向苏和表明身份而踌躇。
许唯已经想通,苏和认不认他,都是无所谓的事,可同康是苏和的亲哥哥,他总归是要帮一把的。
第80章 养伤
苏和在家乖乖学习养伤的间隙, 日子过的风平浪静。
因为‘小肚鸡肠’的路教授不情愿去请一个男护工,于是他有了当着两个阿姨的面名正言顺将丽龙主抱来抱去、扛来扛去,甚至两个人晚上住在一间屋子里的理由——照顾病人。
冠冕堂皇, 瞒天过海, 两人把屋门一关, 过的就是夫妻日子,交颈鸳鸯, 如胶似漆。
当然, 这是丽龙主单方面主动把日子过成了老夫老妻, 他骨裂的伤还没好彻底,腿脚不便,上厕所洗澡的时候也要路峥帮忙搀扶伺候。
尤其是洗澡,脱衣服的时候苏和半分羞赧都没有, , 总是飞速将自己剥的光溜溜,他本就皮肤细嫩光洁, 好似一尾灵巧的小白蛇, 浑身上下都白的扎眼, 只有一丛乌黑靓丽的长发‘遮羞’——遮路教授的羞。
路峥这双金贵做实验的手, 上得厅堂下的澡堂,如今成了苏和专属在暖烘烘的恒温浴室里搓澡工和洗头小哥, 做的也相当到位。
但搓澡小哥为了保持最后的体面,一向是全副武装上阵, 从头到脚裹的严严实实, 如果不是浴室的恒温系统太热, 兴许路峥要裹着大衣进来。
哪怕伺候完洗澡苏和,他已经浑身湿透, 丝织品睡衣严丝合缝贴在隆起的肌肉上,绝对不答应丽龙主‘厚脸皮’的共浴请求,解开一粒扣子。
用路峥的话讲:还没结婚呢,丽龙主还是个孩子呢,这种事不成。
用苏和的话讲:该做的都做过了,你还在害羞什么?
时至今日连嘴都没敢亲的路教授:?
在丽龙主眼里,他都跟路峥住到一起,过日子似的一个被窝睡这么久了,那可不什么都做过了,也就差最后临门一脚,高低是看过古籍里的十八式的丽龙主,要是快三十岁的路峥不行了,那就叫自己做‘开门’那个人。
背过身去拔浴缸塞子的路教授浑然不觉身后裹着浴巾的苏和在打量他的屁股。
那是一种叫人毛骨悚然的视线。
在医院里见到那一家子人的阴翳插曲,就像是被秋风刮走了般,消失在了丽龙主的世界里。
同样被秋风刮走的,还有京市各处景观树上的叶子,杨树、槐树、梧桐、银杏……明明十月份还绿着,现如今却仿佛一夜醒来就已经满树枯黄了。
发黄的落叶在雨林里是从没有过的,路峥的院子里,临近温室的附近,有一棵很高的银杏树,春夏时并不起眼,一到秋天,满树金黄扎眼极了,这种颜色的树,雨林里也没怎么见过。
丽龙主简直无法想象京市的冬天,一个不存在绿色的世界,只剩下枯树枝了。
“不会的,这片区域有不少耐寒的植物,紫杉、雪松、红皮云杉、乔松、樟子松,到了冬天也是绿的。”路峥突然想到,“你见过雪吗?”
“好像没有。”林子里要是下雪,大约就快要世界末日了,“电视上看过算吗?”
“当然不算。”路教授将站在窗前了丽龙主抱进怀里,“等冬天,我们就去看雪。”
“去哪?”
“竼州,离你最近的雪山。”路峥能看出苏和其实想家,想念丽龙的亲人们。
恰好,与鲁姆郞遥遥相望的雪山普里加托终年驻足依玛拉卓的最北端,那片圣洁的雪域,也是丽龙人曾经的故乡。
*
许家上下的日子近来愁云惨淡,因为许同康那不太顺利的复查和岌岌可危的肾脏功能,阿娅又开始默默垂泪,许唯也总是唉声叹气的。
话题中心的许同康却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的父母,从医生那里得到不太好的消息,他自己都已经习惯了,哪怕对方说他没有几个月好活,许同康眉头或许都不会皱一下。
毕竟他从出生起就是这副苟延残喘的样子了。
年纪轻轻要面对死亡对他来说,是可预料的必然事件。
阿娅说着要出门再找个有稳定薪水的工作来,总要给儿子买得起药才行,许唯也是,又厚起脸皮给亲戚们挨个打过去电话,想借一笔钱,可他们夫妻先前借过的钱如今都还没能还上,临近年关,亲戚们也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只有拒绝。
许同康道:“爸妈,医生说只是有点情况,也不一定要这么快就开始吃那些药,再观察观察看看也行。”
“同同,可是医生也说,你这样情况发展到危险程度,就要做透析换肾了!”
“妈,我现在只是轻微肾功能较差,也可能是刚开学,大一课太多,有点累,我这一个月休息休息,锻炼锻炼,说不定下个月复查就好了。”
许同康这种论调只能骗一骗没什么文化的阿娅,许唯却不肯点头,“无论怎样,爸都会想办法给你买药,哪怕、哪怕——是把这房子卖掉。”
虽然是城中的老破小,但是到底是京市的房子,整体的房价摆在那里,卖也能卖一个不错的价格。
“爸,您这是说什么呢?”许同康第一个不同意,“卖掉房子,您和我妈住到哪里去?”
别人家卖房子,是人家还有富裕的地方住,可许唯一家三口只有这一套房子做刚需居住用的,卖掉了,难道要一家人大冬天出去住桥洞吗?
“你的命比房子重要!”许唯怒道。
“爸!您——”许同康如今想大逆不道地叫许唯清醒清醒。
这世上不是没有为了孩子付出一切的父母,卖房贷款治病的也多的是,但许同康根本不希望他的父母为了他做到这个地步。
他们一家的苦日子已经够多了。
比起卖掉房子为他治病,许同康更希望许唯能停下对他健康的偏执要求,快快乐乐地,带着阿娅去过一过属于他们的生活。
假如许同康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那这最后的一个月里,他也绝对不愿意吃着自己家人的血馒头续命。
“爸,您不要再这样了,我求求您了,我不想看您和我妈这么累了。”许同康筋疲力竭道:“你们觉得这样是对我好吗?你们有没有真的为我考虑过?”
许唯怒不可遏地看着儿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和你妈妈对你不好,你能活到现在吗?我和你妈妈为你做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