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60)

　　陈青拿着手机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上午邻居婶子是说过这个事情，他并不是很想去，可眼下也没法推了。
　　和这家人说了一句，陈青只得起身，去了邻居婶子家。
　　后面两个小时里，陈青几乎是被安排着往前走。
　　他被邻居婶子拉着和一名姑娘见了面，婶子热情的给两人互相介绍了下，之后就借故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陈青和那个姑娘，陈青低着头，坐在距离姑娘几米远的凳子上，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不说话，那姑娘估计也是害羞的性子，更不开口。
　　两人相对无言的坐了半个小时，陈青盯着地上的砖缝，后知后觉到这事自己干的实在不地道。
　　站起身，陈青对着那姑娘的方向说了句：“对不住，我家里条件不是很好——”
　　门外突然传来了邻居婶子的声音：“小白啊，你怎么来了？找陈青吗？……哎呀，你个傻小子……别进去，你哥有正事儿……”
　　随着婶子突然拔高的声音，屋门被推开，屋外的寒风扑面而来，比寒风更冷的是青年的脸。
　　“你——”
　　陈青站在原地，刚吐出一个字，就看着青年大步朝他走来，接着手腕一紧。
　　他被青年扯住，径直拉了出去。
　　屋内的其余两人都看傻眼了。
　　邻居婶子以为两兄弟吵架，正要上前去劝，就被青年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陈青挣扎不开，主要也不想在别人家和青年拉拉扯扯。
　　匆忙间说了句“婶子，我们先回去了”，就被青年拉走了。
　　陈青一路被青年拉回了家。
　　房门被重重的甩上，陈青还没说什么就被青年摁在了门后。
　　“陈青。”
　　青年的语气冷的寒冰一般，看着陈青的眼神如同刀子。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
　　陈青哪见过这样的架势，说出口的话都不由的打了个磕巴，下意识道：“我、我没有……”
　　青年居高临下的看着陈青，视线一寸寸的从陈青脸上刮过。
　　“喜欢刚刚那个女人？”
　　“没有……”
　　事实上，陈青都没注意那个姑娘长什么样儿。
　　青年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又问：“她叫什么？”
　　陈青摇头，实话实说：“忘了。”
　　似乎很满意陈青的回答，青年的力道稍稍松了一些，他低头在陈青的鼻尖亲了下：“真乖。”
　　陈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小白，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我……”
　　“不。”青年冷静的吐出一个字，抬手摸上陈青耳后那道疤痕：“放了你又要跑。”
　　陈青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觉得不是他魔怔了就是小白魔怔了，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不懂。
　　青年又问：“陈青，你不喜欢我吗？”
　　陈青不知道如何作答。
　　喜欢当然是喜欢的，但他的喜欢可能跟青年的口中的喜欢不一样。
　　“那你讨厌我吗？”青年又换了个问法。
　　陈青摇了摇头。
　　青年笑了起来，他缓缓低下头，凑近了陈青，轻声问。
　　“那我好看吗？”
　　屋内昏暗，床头那扇窗户漏过来的一丝光，落在了青年那张白玉一般的脸上。
　　陈青像是被那双格外专注的黑眸蛊惑了一般，诚实的点了点头。
　　脑子里恍然间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青年可能真是山涧成了精的妖怪鬼魅，被他意外救了，所以一定要以身相许。
　　还没想明白这个事情，唇上就是一阵温热柔软的触感，陈青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青年。
　　青年动作很轻柔，呼吸间带着冷冽的清香，那其实是陈青家洗发膏的味道。
　　这个熟悉无比的味道，让陈青开始有些犯迷糊。
　　他往后缩了缩脖子，想躲开，每日更新揉揉雯寇口群抠抠群依五而尔齐伍耳巴一可青年下一秒就追了上来，甚至用舌头撬开了陈青的牙关，将他的的舌头卷在一些，细细的吻着……
　　安静的小屋子里，偶尔响起一些细微的水声。
　　一开始还算温柔的吻逐渐变得热烈，陈青被压在那扇破旧的木门上，被青年吻的几乎难以喘息。
　　期间他想推开青年，可手刚动，就被青年一整个抱住。
　　拉扯又被青年踉跄着带到了床上。
　　外套什么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丢在了地上，当青年压下来的时候，彼此之间的身体变化一览无遗。
　　男人，身体反应总是先于大脑。
　　陈青脸瞬间涨红，不知所措的想要去遮，却被青年不容拒绝的拉住手腕。
　　青年轻笑一声：“我帮你。”
　　“你别……”
　　陈青想拒绝，可这样被人拿捏，任何拒绝听起来都没有了说服力。
　　呼吸都重了起来，陈青咬牙忍着，额头都起了青筋，他推了青年一把：“小白——”
　　话刚出口又被青年的唇堵了回去。
　　……
　　屋外不知道何时刮起了冷风，乍一听声音呜呜咽咽的。
　　屋内是交错的喘息声，空气都带着粘稠到化不开的热度。
　　“陈青……”青年在陈青耳边低声道：“帮帮我……”
　　如果青年来硬的，陈青还能拒绝，可青年一直用那双潋滟的双眼看着他，所有的话都像是卡在了喉咙里。
　　……
　　一直摆在床头桌子上的洗发膏盖子被打开，歪倒在一边，原本该是青年发间的香味，此刻沾满了陈青的全身。
　　他被压在那张他们睡过了无数个夜晚的床上，被迫与青年十指紧扣。
　　皮肉紧密的相贴，汗水混在了一起，呼吸间带出的白汽在空中暧昧的纠缠……
　　……
　　结束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陈青躺在床上，身上是酸痛的，脑子是懵的。
　　他闭着眼睛没脸看身后的人，心里堆砌全是罪恶、愧疚、后悔，恨不得立刻起身给自己两巴掌。
　　身后的青年揽住他的腰身，陈青身体一僵。
　　“陈青。”青年靠近他的耳边，在他耳后那道疤痕上落下一吻。
　　即便陈青再粗神经，也听出了青年语气中的亲昵。
　　对方眷恋的在那道疤上摩挲了一会儿，而后起身道。
　　“你先睡会儿，我去做饭。”
　　……
　　青年下床走了，屋内安静了许久，陈青盯着床单的一角发呆。
　　他觉得自己大概疯了，要不青年真的是什么鬼魅。
　　事情怎么就这样了？
　　他光棍一个倒是无所谓，可小白现在是失忆的，万一改天想起来，会不会厌恶他。
　　脑子乱七八糟想了一通，被扔在一旁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等铃声快要结束的时候，陈青才想起来拿过手机接通。
　　对面是个陌生的声音。
　　“是陈青吗？”
　　陈青应了是，对面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陈青眼神先是茫然，到后面逐渐的震惊，接着又变回了茫然
　　……
　　陈青愈发的沉默了，青年却是开朗了起来。
　　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调转了过来，以往陈青谨遵医嘱，一点小事都要跟青年念叨两句。
　　现在变成了青年时不时的就要找陈青说话。
　　村子的上空偶尔传来几声鞭炮声，除夕到了。
　　青年站在院子门口，看着陈青踩着凳子往大门口贴春联。
　　“左边一点…低一点……可以了。”
　　贴好了两边的对子，等到贴横批的时候，陈青身高够着有点费劲。
　　青年笑了笑，走过去揽着陈青的腰身将其抱了下来。
　　“我来。”
　　青年比陈青高半个头，贴起来毫不费力，在陈青的默许下，确认了位置后将横批贴好。
　　随即动作利落的凳子上跳了下来，青年笑着问陈青：“晚上吃什么？早点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