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乡(45)
郭帅又是一声操,“我就知道这小子家里条件不错。妈的,条件好还来修什么车?我以为他冲着廖哥来的,现在辞职还真是搞不懂了。”
“哎,好不容易有个徒弟。” 张庸挺想徒弟的,三人一块儿上班多热闹啊,还能一起打打游戏。
郭帅一时没适应,“这一下子走了,还真是……怪不得之前给我买点心和奶茶,其实他人还可以啊,也不傻逼。”
张庸在心里说,是不傻逼。
就是太变态了!刚才还给自己发微信,问有没有收集到啥好东西。
昨天和前天廖哥一来来一整天,张庸就偷拍了两张背影。拍完立刻给戴航发了过去,那小子居然回什么:好想抱一抱。
徒弟这变态属性一暴露,就彻底放飞自我了,张庸除了在心里吐槽几句,也不忍心喷他。
郭帅来上班后,廖哥就没来过,只在他和郭帅要休息的时候才会来店里待一整天。
15号这天,张庸发工资了。他之前找时间去银行开通了短信提醒,看着短信里的五千元入账,高兴坏了。
廖哥真是个好老板啊!
不过他可不是因为工资才夸的,廖哥人本来就挺好的。
这天除了收到工资,张庸还得到一个好消息。发小麻子微信告诉他,寡妇没怀孕,就是妇科病。
张庸松了一口气。
但这是暂时的,万一将真的怀孕了咋办?他的百万不还得吃亏?娘的,他现在恨不得立马回乐康镇,好好地去搅和一下。
四点一到,张庸就坐地铁去了李铎上班的写字楼。
步行加换乘,路上大概得一个多小时,坐地铁挺快的,主要他走到地铁站就得近三十分钟。不过这样也好,到那儿差不多五点多,再等等就可以和媳妇儿一起吃饭了。
李铎忙到六点,跟同事打过招呼就出去了。他在离写字楼不远的肯德基里看到了张庸,靠窗坐着,应该是在打游戏。
入冬后,这傻子第一回来陪他吃饭的时候,就站在花坛边等了他半个多小时,脸蛋和鼻尖都冻红了,缩在口袋里的手也是冷的。
张庸游戏正好挂了,抬头朝窗外看,见李铎朝自己走过来了。
媳妇儿真是帅啊!咋看咋帅。
俩人处到现在好像还没吵过架,但是几天前李铎跟他生气了,原因就是他站在写字楼底下等了半个小时,李铎脸色很难看,语气也冷得赛过寒风。
他还记得当时的对话。
李铎那张棺材脸上多了一丝愠怒,问他是不是脑子不好,不知道找个地儿坐着之类的。
张庸知道有肯德基啊,可是不点餐就霸占着座位,他怪不好意思的。尤其还是饭点高峰,更不好意思占着茅坑不拉屎了。
所以他学聪明了,踩着点给李铎发微信。
今儿来肯德基完全是因为发工资了,高兴!所以他点了一份小薯,坐着等媳妇儿来。
李铎进了肯德基,在张庸对面坐下。他看了张庸一眼,面色挺正常,又伸出手摸向那双粗糙的手。
是热的。
张庸乐呵呵的,他把薯条推到对面,“百万,你尝尝这薯条,味道还不错,沾着番茄酱更好吃。”
李铎拿起一根薯条放进嘴里,除了有点咸,他没觉得哪里好吃。
“咋样,好吃不?”
“嗯,好吃。”
“好吃你都吃了,我特地留给你的。”
“……”
李铎不忍心辜负张庸的好意,这份薯条估计都没舍得吃几根吧。
他把薯条分成两半,“一人一半,吃完出去吃饭,我就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番茄酱你不吃啊?那我吃了啊。”张庸美滋滋地挤光了番茄酱,薯条一根接一根的就着番茄酱都吃完了。
俩人一起走出肯德基。
夜色深沉,但写字楼依旧灯火通明,照亮了大片区域。张庸想牵手都没敢牵,只能把手揣棉袄兜里。
李铎从刚才就察觉到张庸愉悦的心情,他问:“今天发工资了?”
“嘿嘿,媳妇儿好聪明啊!”张庸激动地说,“发了五千,我老板真是个大好人,我估计以后都是五千一个月,真不错。”
“嗯。”李铎今天也发工资了,发了四千五。他挣得没有媳妇儿多,但是这行干得好的话,月入过万不是问题,所以他现在的目标已经不是七八千了,而是朝着月薪过万的标准在努力。
考虑到时间问题,俩人去了一家面馆。
路上张庸一直絮絮叨叨的,他说了徒弟和老板的事儿,说自己真幸福啊如何如何的,能遇上媳妇儿是这辈子最幸运的一件事儿。
李铎静静听着,一点儿都没嫌啰嗦。他把手塞进张庸的棉衣兜里,握住了他的手。
张庸嘿嘿一笑,没再说话。
其实他想说的还有很多,比如再多存些钱,等年底了给媳妇儿买个金戒指去。而且他计划着多存些钱,到时候跟媳妇儿商量一下,买个房子,俩人一起努力把首付给挣出来。
就算买不起北京的,他们还可以去周边城市看看。找一个适合宜居的城市,安逸地过着属于他们自己的小日子。
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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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庸在晚班之前去了一趟机车店附近的建设银行,办了张银行卡,把自己卡里的四千元存进了新卡里。
媳妇儿把工资上交给他,自己就留了五百元。张庸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不过他还是拒绝了,但李铎固执得很,非要把钱塞给他,说这四千块钱是给他家用和交房租使的。
虽说俩人现在不分彼此,但张庸仍是给分开了,他不再拒绝,偷偷把李铎的工资单独存进卡里。
他担心将来那寡妇要是真的怀孕了,李守财啥都不留给百万的话,自己这儿得好好替他把钱存起来。反正现在工资是五千一个月,吃穿用基本够开销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张庸跟徒弟戴航约出来见了两次,把收藏的一些东西给了他。至于照片,都是现拍现发。
装收藏品的袋子里面有一只水笔,那是戴航托他拿的,说是辞职之前忘记拿了。张庸感觉自己跟个小偷似的,实在是无奈。除了笔,里面还有廖哥在办公室里写过字的废纸,包括记录电话的废纸,最后就是两个透明塑料袋。
那是他给廖哥买过的早点,一个装的包子,一个装的豆浆。廖哥吃完之后把塑料袋扔进了垃圾桶。当时张庸拍照发给戴航问他要不要,那头激动地回:要要要。
不光说了要,还叫他把喝完的豆浆杯子跟吸管一起带走。
俩人依旧约在了老地方,戴航那痴汉的目光叫张庸无力吐槽。痴汉就算了,还小心翼翼地把袋子里的垃圾当宝贝似的,一件一件拿出来欣赏。
在他准备吸那个插在豆浆杯子里的吸管时,张庸吓得赶紧阻拦,“我操,你疯了!这都多少天了,你还吸。底下那点豆浆我倒不出来,就算是冬天也变质了啊。”
“我不吸那个豆浆,我就感受一下。”戴航说完,嘴巴微张把吸管含进嘴里,双唇还抿了一下。
“……”
戴航感受了几秒才放开吸管,他有些高兴地低声问张庸,“接吻是什么感觉啊?被你撞见的那次我差点亲上他,可惜被你打断了,回头一想,还不如亲上去,别说挨骂,就算挨打也值了。”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啊!
张庸感叹完越看戴航越觉得可怜,他问:“你到底为啥这么执着啊,廖哥确实挺优秀的,但不至于到这地步啊!”
“我妈在我小学的时候,得癌走了。从我一年级开始她的身体就不好了,那时候我太小,什么都不懂,我爸跟我说就是普通的小毛病。一直到我三年级……”戴航顿了好久,才继续说起了童年,他的声音低缓而平静。
“就一年时间而已,她从掉光头发到吃十几颗止痛药。我在医院眼睁睁看着她慢慢衰弱直到没了呼吸……”
张庸都不知道说啥了,他之前明明听徒弟说过他爸妈知道他的性取向啊。那时候还以为他是个幸福的小少爷,爹妈也尊重他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