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pg中的经济学(23)
那忽然礼貌的口吻让赫尔伯格很不适应,他看了对方一眼,但瑟斯曼已经推开门逃下了车。
赫尔伯格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始终没有启动车。
他回忆起今天刚见面的时候,那小子还是很愉快的,但做完后态度却变了……赫尔伯格对情绪的变化很敏感,但没有勇气询问对方。
是我做得不够好吗……赫尔伯格想着,拳头不自觉收得很紧。车门边的垃圾袋里装着一只干瘪的安全套,里面没有一点精液。在对方高潮后,尽管他还没到,但也马上拔了出来。因为高潮后继续塞在里面会让对方不适。至少这点是做到了,难道是其他方面出了错吗?
他开始复盘刚才的一切,呼吸在不自觉间变得有些急促。
一切都是按照他教的来的。是表现得不够凶狠吗,不够有“魄力”吗……
是没掌握好时间吗,他还没爽够,就让他射了……
还是我不够大,不够硬,身材不是他喜欢的,是因为我头发颜色是黑的,眼睛是黑的,看起来太阴沉了……
还是因为……
他为什么不高兴,到底为什么……
我已经很努力……让他高兴了啊!
该死……该死的性爱,我就说过我不需要这种东西……
他的目光有一瞬间的颤动。为了压抑上涌的情绪,开始神经质地啃已经修得很短的指甲,仿佛在寻求着某种抚慰。
第17章 17.各自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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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瑟斯曼回到宿舍前做好了被父母严刑逼供的准备。然而迎接他的只是异常微妙的气氛。
梅兰尼不咸不淡地问:“超市很远吧。”
瑟斯曼忙点头:“是啊,走了好久!”
梅兰尼上下打量着他,像个寻找证据的女警察,但什么也没说。而贾科斯努力地活跃着氛围。
最后,直到父母当晚离开,都没有人提起那个消失的跳蛋或者那套吓掉人眼珠子的情趣衣。
车开出停车场,总算又剩夫妻独处。贾科斯的肩膀松弛了一些,照顾完儿子的情绪,仍不忘照顾妻子的:“亲爱的,你刚才表现得很棒。你完全没有给他施加压力。”他赞美道。
从后视镜里盯着儿子离开的背影,梅兰尼突然说:“行车记录仪肯定录下了那个男的。”
贾科斯吓得差点把方向盘拔下来:“亲爱的?!不,你不打算这样做……”
梅兰尼:“我亲眼看着瑟斯曼从停车场里跑出来,他们当时肯定在车上……!”
贾科斯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妻子咬牙切齿的模样,想了想,说:“好吧。我们看了行车记录仪,把那个叫z先生的一切信息挖出来,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做?”
梅兰尼:“……”
新的策略显然有效。梅兰尼挣扎着在心里预演了几个方案,没有一个有什么实用价值。父母在这件事上已经没什么话语权了,意识到这点可真打击人。
贾科斯劝慰这位生闷气的母亲:“甜心,听我说,我不觉得我们的儿子处理不好这件事。还记得吗,当时他上法庭前,我们多么担心那件事对他的影响。可后来呢,他处理得体面又冷静。那时候他才十六岁,现在他已经二十二了。他不是他看起来那么的不稳重。”
“可他还是个宝宝呀……”梅兰尼难过地撑住了额头。
贾科斯好笑地摇摇头。妻子这仅会在他一人面前展露的无理取闹令他感到……
“你可真的太可爱了,”贾科斯笑出来,“但你知道,你最终会选择相信他对吗。”
“哎……”梅兰尼把头靠在贾科斯肩上,长吁短叹。最终没有去拿那个行车记录仪。
父母为瑟斯曼带来了不少好吃的。然而,瑟斯曼全无心思去整理。他迫不及待地给赫尔伯格发消息,问他明晚来不来。他都整整4小时没和对方见面了。尽管平时也不是每天见面,但周末是一定会在一起打游戏的。
……好吧,说“一定”也有些夸张,他们只不过在一起度过了两个周末而已。毕竟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如果把在一起的时间抽出来,加起来也就两天多。但瑟斯曼的脑袋里想着他的时间很多,以至于总觉得他们一直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手机响起一声轻笑。瑟斯曼跳起来打开消息,目光从亮亮的,变成难以置信的失望。
消息来自:z先生
z先生:最近都不来了。
什么解释没有,只是简单地告知了这件事,并在句尾加上了句号,显得愈发生硬冷淡。瑟斯曼一时有些无措,想问理由又怕被嫌烦,最后发了个哭泣小猫的表情过去。过了一会儿偷瞄一眼,消息早就转为已读,但不再有回复。他失落地在床沿坐下,还是不住地看着他们的聊天界面。看着看着,叹了口气,躺了下来。
老秘书弗林特惊讶于老板又回来加班了。
尽管这曾是赫尔伯格的常态。但最近几个礼拜,老板的表现总让弗林特感到,他找到了工作外的人生。今天明明也早早离开,但这会儿又回来了,表情还不太好。
弗林特千方百计地抠出一些文件,装作不经意地送进赫尔伯格的办公室,想找机会与他聊两句。然而,在他看到赫尔伯格键盘上的手时,面色就变了。赫尔伯格的右手拇指上贴着创可贴——任何人都不会为了一张普普通通的创可贴大惊小怪,除非是了解当年的事的人。。
几年前,赫尔伯格的手指上经常出现创可贴。直到终于和那该下地狱的男人分手,并开始服用抗抑郁药物,这种情况才停止。后来情况变得稳定,指甲也长好了。
为什么这个时候贴上创可贴,是巧合吗……
感到弗林特站着一动不动,赫尔伯格的目光离开了电脑屏幕。看到对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手上,那只手指被烫到一般藏到了手掌下面。
“老板,你的手……”弗林特说着就去抓他的手。
对弗林特的敏锐感到头痛,赫尔伯格叹了口气将拳头捏起来:“你不是很忙吗。”
在弗林特碰到他的时候,赫尔伯格回避地挡开他的手。这掩藏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弗林特知道他最害怕的事发生了。他面色变得煞白,眼睛瞪得大大的。联想到最近的很多事——老板突然变好的心情,变早的下班时间,保安队报告他总是支开司机和保镖……
他早就猜到老板身边有人出现,但这人不会是……
弗林特颤声问:“你……又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了?”
赫尔伯格愣住了好一会儿,继而噗嗤笑了出来。
“弗林特叔叔,人是会长大的。”他平静地说,“没有,我没有再去见林克教授。”
弗林特心疼地盯着他的手指:“但有些伤愈合了还会复发……”
赫尔伯格望着这个小老头,看到他那心碎的模样,又叹了口气,投降地承认:“……我认识了新的人。”
很感激赫尔伯格愿意坦白提起,弗林特接着问:“我认识他吗?”
赫尔伯格:“那已经是过去式。”
弗林特停顿了一会儿,最终点点头:“你一定清楚自己的界限在哪里。”
赫尔伯格低眼看看自己包着创可贴的拇指:“我意识到进入一段亲密关系的自己是多么容易反应过度。那种……总是觉得自己哪里做错,永远都无法让对方满意的感觉,还是趁早结束吧。”
瑟斯曼躺在床上,久违地失眠了。
他不住地反省,细数下来好像哪里都没做好,派对搞砸了,自己也被操晕了,根本没有给什么性感的反应。对赫尔伯格这样年长又有经验的男人来说,这样的对象想必太低级了……怪不得赫尔伯格从做完之后,看起来就很不满意。
我是……被甩了吗?他把脸久久地埋进枕头里,试图消化这想法。过了一会儿,又微微抬起头,低落地想:我们是金钱关系,男人是不会拒绝已付费的性的。所以,他是在忙。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