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的小狼狗说他分手了(34)
“我和他们最重要的区别,不应该来自这里。
“我觉得应该是,向长宁喜欢我,而不是他们,对吧?”
北宜年:“……”
操!
北宜年恨恨:“那你好好想。喜欢当然可以说说就是,但是爱不能。”
姚真和北宜年对视中诚恳点头:“我知道的。”
这句知道,让北宜年也说不出再多挑刺的来。
什么叫四两拨千斤,他见识了。
又是好久的沉默,北宜年骤然伸手对着姚真索要:“他姨妈的报告呢,我现在很不开心,你拿来给我看下,我开心开心。”
“……”
姚真默默将手中的一沓检查报告递出去。
北宜年一张一张看过去,都是典型的数据点和典型的导向指标。
一边看一边喃喃:“翻盘几率很小了,啧,天道好轮回啊。”
“很严重吗?”
北宜年捡起自己专业又是另一幅样子,沉稳道:“还行吧,PET-CT重做一次才看得出来呢,肿瘤这个根本都是基因上的,如果家里人有,后辈得的概率也会相对较大。”
姚真看了眼报告,问:“那,其实向长宁是不是不应该抽烟?”
北宜年听了他这话难得正色起来,将姚真上下打量一遍:“脑子转的快啊。对,按照他姨妈这个结果,他不抽是最好的,不过我们劝不听。”
姚真轻点了头。
北宜年好奇:“你问这个干嘛,你能让他戒了?”
姚真如实:“不说戒掉吧,总是能劝他少抽几根。”
“??他愿意。”
“劝下来过。”
“……”
北宜年堵心了。
他以前说了多少次都不听,喜欢的人说就|他|妈真的不一样啊!
重色轻友。
想到这儿,北宜年抬头打量了几眼姚真,平时觉得这孩子很实诚,认真看一眼,才发现皮相也是不错的,眼睛是一双笑眼,鼻梁挺,嘴唇偏厚挺性感,脸上就算没有神情也让人觉得温和好亲近。
……北宜年心里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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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真带着任丽做检查,期间任丽的抱怨,向长宁没有听到过一句,姚真也不多让他们接触,只在中间当一个桥梁,传递着双方的有用的话语。
假请了几天,仗着在办公室事不多,后面干脆浑水摸鱼上班打个卡,然后来医院跑上跑下打点。
这一周的重新检查里,向长宁觉得都挺安静的,在姚真的明示暗示之下,看任丽的同期检查心情也挺安定的。
姚真妥帖,先拿去给刘老看过之后,会给向长宁如实说结论。
向长宁再看报告的时候,也得不出比刘老更好的,不废心力。
PET-CT第二次结果重新出来那天,只有姚真、刘老知道,姚真来拿的结果给刘老送去,比对着上次的检查报告,有所发展,但是并不迅速,较为缓慢。
可是患处的位置却是一模一样的,姚真早就有心里准备,并不意外。
刘老心里当然更有数,只将该交代的给姚真说了一下。
姚真去找向长宁的时候他在做手术,姚真掂量着日期,今天晚上下了手术第二天就是调休,将报告揣好,一言不发回了设计院。
期间任丽给姚真打了个电话,姚真又将人安慰一通,拿话先敷衍着。
这几日经过姚真迅速的洗脑,任丽越发重视起心态,见人大都是随和的,不动怒也不发脾气,尽量保持心态的平和。
姚真晚上在家洗完澡,恰听见门锁的动静。
向长宁疲倦着,开门就看见姚真头发滴着水刚从浴室出来。
姚真笑的眼睛弯弯的:“今天累了吧,休息下。”
向长宁萎靡说不出话,只点头。
晚上姚真什么都没说,用热毛巾给向长宁裹了裹发抖的右手,睡前好歹不怎么发颤。梅雨天将近尾声,窗外的虫鸣渐渐多起来,天也带上一丝燥热。
姚真催着向长宁喝完牛奶,刷完牙,向长宁侧躺在床上看手机。
姚真把杯子洗干净回卧室的功夫,手机屏幕还亮着,向长宁却闭上了眼睛,呼吸绵长。想来是太累了,一沾着枕头就睡了过去。
姚真轻叹口气,将手机从向长宁手里拿出来给他充上电。
伸手进向长宁被子里,轻柔拢着腰将人给转来仰卧着,翻覆的过程中,向长宁身上没多少肉,皮肉宛若薄薄一层贴服骨头上,瘦的让姚真心里不太舒服。
将人转过来,姚真定定看着向长宁的睡脸,这几天他承诺北宜年会想会落实的事情便在头脑里打转,带着沉沉的心事,姚真的眼睛在灯光下愈显黑亮。
姚真声线温柔:“我要是留在B市你觉得怎么样呢?”
没有回答也不会有。
实习期已经过了一半,要是要留在B市,没有比实习单位更好的工作去处。
要是要留在B市,姚真现在便该联系自己导师了。
不过他导师目前在国外,联系不上的,后天才回国。
A市设计院之前一早说了是他去,骤然变卦,不管对导师还是设计院,两边都需要一个合理且可行的交代。且来实习的两个人,张阳是说好会留下来的,同期的重要设计姚真都没有争抢过,如果他也想留下来,后半程就需要拿出本事表现一番。
想到这里,难得的,姚真叹口气。
不好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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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长宁睡得极好,最近姚真看管得紧,他就像是个人形娃娃任由姚真摆弄,雨天加毯子盖,在衣服外面贴暖宝宝,不太给他抽烟就作罢。
年年犯的腰上阴疼,今年梅雨天就像半途迷了路,没找到他。
向长宁醒来的时候穿着拖鞋出卧室洗漱,发现姚真也在。
向长宁脑子转了转:“今天不是周五吗?”
姚真淡然:“先洗漱吧,你姨妈的报告昨天出来了,你洗漱完了出来我们商量。”
“……”
好半天,向长宁脑子延迟读秒到位,轻轻哦了一声。
如往常一样,姚真将刘老的诊断复述一遍,然后将报告也拿给他看。向长宁休息好了,脑子非常清晰,看着相似但是有了一定发展的病情,叹气。
“你给她说了吗?”向长宁问。
姚真摇头,口吻笃定:“先不给她说。”
向长宁:“?”
姚真清晰道:“你姨妈心理素质差,你给她直说,这又是第二次的检查,她会直接崩溃的,况且你不是要还钱迁户口吗?”
“然,后呢?”
姚真深吸口气:“给你姨爹说这个事,你不是任丽的儿子,她真有什么难道还要你去守着吗?既不合适,你也不情愿。
“我问过刘老了,她在初期,还可以进行筛查。目前在肺周边看到有,刘老说,这个地方还行,如果手术做得好,术后存活期平均有三年,但这个数你不能如实报,你要含糊着往好了说。
“其次就是,说完上面病情,你姨爹肯定心慌乱,你让他来B市照顾任丽,最后提还钱迁户口的事情,这个钱,你要和手术费用绕一起,表示你是在危急关头拎出来还的,再多的你也还有点,能暂借他们,但是不多。”
向长宁真的听得有点愣,将条理清晰的姚真望着:“然后?”
“然后啊——然后刘老说过最好转院,转到省会去做这个手术,你应该有同学在那里。然后你就说你在打点这个关系,和医生商量中,反正话里话外为着他们一家好就是了。他们想着要靠着你,自然不会做的太绝,先把户口弄出来吧。”
“……”
姚真:“你这看我的目光……”
向长宁愣愣:“我怎么觉得你处理这些比我还成熟?”
姚真笑了起来,右脸的酒窝深陷:“再怎么说我都是搞设计的,避责的意识很清醒。其次,我说了这件事有我。看你这么焦虑,怎么妥善处理,我自然会帮你想很清楚的。”
“你……”向长宁不知道要说什么。
姚真倒是镇定:“我看了几次你和任丽说话,我发现你事情做的多,但是却不讨她喜欢,一来你讨厌她,二来你性格大概这样,帮人做了多少自己不想说。换成我导师平时训的话,你这就是天生吃哑巴亏的人嘛。”
说完对着向长宁笑起来:
“我个学工科的,路径都帮你理这么顺了,你跟着我说的做下去就是,害不了你的。”
听了这么一大段,向长宁心里热乎乎的。
好半晌点了点头。
“嗯,我打电话。”
难得心里也是踏实的。
第33章 他又有什么呢
这一通电话是姚真守着拨出的, 向长宁的心这次很镇定。
以往,向长宁对着任丽家的态度都是焦灼到有点自乱阵脚。
加之任丽和任美长得很像, 内里又截然不同。
向长宁的心总是在酸楚和痛恨之间, 两重煎熬着。
故而这么多年来, 纵然知道应该能更好的处理,就算为了长远的目的, 总应该委屈自己压着情绪。
可向长宁不愿意, 不想,
就没有过。
此刻姚真将他看着,清透的目光在发亮, 仿佛从这段关系解脱出来, 他还有更好的新关系能建立, 能期待。
头一次向长宁打姨妈家电话是抱着点解脱的。
姚真让向长宁开外放, 旁听着,拿着手机不断打字给向长宁看提示。
提示他该有的妥善分寸和强势。
这种入微的细致里,向长宁不由回忆到几天前。
几天前北宜年找了姚真看报告,然后,
再度转回了他的诊室。
北宜年不知道报着什么目的,将他和姚真之间的话全部都说了一遍。
重点在:姚真喜欢向长宁, 仅仅是肤浅喜欢而已, 图样图森破,并不成熟。
向长宁听完不意外:“我知道。”
北宜年沉默, 沉默后问:“你怎么知道的?你也是偷听别人说电话。”
向长宁亦不瞒着北宜年, 将清明节回家那晚上的事复述了一遍。
北宜年听完差点就给他表演一个原地爆炸。
了无生趣问:“既然你都知道了, 所以你们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向长宁手上做着医院要求的报表,看起来很清醒:“我在等着……”
“???”
向长宁懒懒道:“我在等他给我表白啊,戳破这一层纱。”
“……”
北宜年扶额:“不是,你们现在,表白不表白的,很重要吗?恩?有影响吗?”
向长宁从电脑屏幕前抬头,对北宜年振振有词:“有啊,如果他像是你说的一样,考虑成熟,会来和我确定关系的。”
“万一他退缩了……”向长宁垂目,“试用期一过,自然会走。”
四目相对,空气寂静。
北宜年混乱:“不是,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佛性了?”
不但佛性,言语中还充斥着一种难言的傲娇。
向长宁只笑笑。
北宜年看不懂这种镇定。
真的,一点都看不懂。
其实北宜年不知道的是,他当时都是胡诌的,他怕北宜年闹他,诌着在编。
镇定都是装出来的。
于向长宁心最深处。
直人的路是大道罗马,姚真可以算上是书香世家,长辈都是知识分子,跟他在一起,向长宁自认为:其实太委屈了。他不会哄人,也不爱笑,如果真的在一起了,向长宁自己数数,除了曼丽的皮相以外,还真没有什么能拿出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