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案现场禁止撒糖(98)

　　黯然神伤了片刻，许笑歌猛地想到一件事情，他指着自己藏在下水道的那个做过防水处理的玻璃瓶，他打开玻璃瓶，面前只有一张从宣传单上撕下来的宣传单一角。
　　那一角恰好印着一栋楼。
　　“这是什么？”沈睿接过来仔细打量。
　　许笑歌把这片纸给说了出来。这是他从最后一个失踪家属的手中得到的，失踪者是一个智力有点问题的女孩，不算很傻，但比起正常人来说，智力弱了点。
　　许笑歌说：“那个女孩就在我记录的失踪册里，她的名字叫做刘彩虹。”
　　天上坠着的太阳已经完全落了下去，换上了一轮银月，发出凉意的光。
　　秋日的天总是有些匆忙地往下拉起黑夜的序章，刘彩虹刚把卡通片给看完，就立刻把家里的所有窗户和窗帘给拉上，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刘彩虹的智力有些缺陷，虽谈不上很傻，但和正常人比起来，总是能一眼看出区别。
　　她爸妈都是工人，一般很晚才回到家，因此他们都嘱咐刘彩虹待在家里哪儿都不能去。
　　刘彩虹一直很听话，可上一周她偷偷地跑出去玩，失踪了两天，回来的时候，身上都是擦伤的痕迹，他爸妈一直追问怎么回事，刘彩虹只是哭着说：
　　“有人要打我！那个地方好多笼子，我看到有很多姐姐都被关在笼子里哭！”
　　虽然孩子智力不全，可刘彩虹的爸妈终究是爱她的，听到刘彩虹的话，吓了一跳。他们立刻带着刘彩虹去报警，可在警局里警员问是谁带她走、打她的人是谁，把她带到了什么地方去，却一问三不知，只是一个劲儿地喊着：“叔叔，我听到她们说我是一头很好的猪，他们能把我卖个好价钱！真的，我不是猪，不能卖的，你能不能告诉他们，不要卖我啊，我很乖的！”
　　警员拧着眉头，三番五次疏导刘彩虹，着手去调查她口中的那件事情，但因为刘彩虹被带过去的时候，眼睛是被蒙着的，能够提供的线索也没有，根本就找不到带她走的人是谁，带到什么地点去……
　　事情在时间的冲击下，就不了了之了，但刘彩虹从那一天开始，就一直对爸妈说：“他们会再来抓我的，会再来抓我的，那个姐姐说，她给我记上了标号了，我跑不掉的，爸爸，我好怕……”
　　刘爸爸皱着眉头，专程请假了几天在家里陪着刘彩虹，她的情绪才稍微安静下来。
　　可万万没想到，等刘爸爸销假回去上班的那一天，刘彩虹家的门铃响起来了。
　　刘彩虹担心是爸爸忘记了带钥匙，可又不敢开门，就站在门边喊道：“你是谁啊！”
　　门外没声音。
　　片刻后，门铃再次响起来，刘彩虹再次站在门边喊道：“你是谁啊！”
　　门外依旧没声音。
　　……
　　这样的事情重复了很多次，刘彩虹生气了，以前同片住宅区的小孩子也喜欢这样来抓弄她，刘彩虹气呼呼地拉开门，并没发现正门口有人，她正要重新跑家里去关上门，忽然觉得脚裸一紧，一种冰凉凉的感觉从脚上往上窜。
　　刘彩虹低头往脚上看，发现门边蹲着一个穿着人，那人正咧着嘴朝她无声的笑道：
　　“抓到你了，客人等急了……”
　　等刘爸爸回到家，发现刘彩虹没在，才明白她这次真的失踪了……
　　许笑歌拿着那张撕下来的小纸，对周元说道：“这是刘彩虹的父亲给我的，他说刘彩虹第一次被抓走的时候，那些人估计觉得刘彩虹太痴傻，所以放松了警惕，在送她去交换地点的时候，让她跑走了，跑的时候，无意中撕下了一张纸，就是这张……”
　　顿了顿，许笑歌继续说道：“刘爸爸说，刘彩虹一直告诉警察，关她的地方，和这块纸印刷的地方很像。我根据这个照片找了整个青州市，在前几天才确认下来，有五栋楼和纸张撕下来的楼有些像，我都去过查探，这五栋楼都是男科医院……”
　　“男科医院？”魏茸有些惊诧。
　　许笑歌点点头。
　　沈睿问道：“你是说，你前几天去实地查探过？”
　　“五……五天前。”许笑歌点点头，有些紧张地看着沈睿，生怕沈睿认为自己不好好工作，还在开小灶为自己的事情在花精力。
　　五天前，大约就是在教堂搜捕许良的前两天？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几天许笑歌忽然被跟踪威胁，也是情理之中。
　　许笑歌因为冒冒失失就去查探，极有可能已经打草惊蛇了，而别人需要确定许笑歌的身份信息，因此花了一些时间，这样一来，时间线也对得上。
　　“阿元，你说，会不会是那男科医院的问题？”沈睿侧头看向周元。
　　周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许笑歌，这五间男科医院你都去过了，你去的时候是怎么问的？”


第81章 尸不叫十九
　　许笑歌将自己去医院探听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只差没带上录音器来重播当时说过的对话。
　　他也不傻，自己暗地里调查的事情必然不可能光明正大去询问，不怕一万也怕万一打草惊蛇就前功尽弃了。
　　于是许笑歌就拐着弯从询问男科的□□手术到不孕不育的项目，再顺势问如果家里没多少钱，老婆肾脏不好，在正规三甲医院做太费钱，猥琐地问上能不能打个折扣在他们医院买个肾脏做移植……
　　许笑歌几乎是发挥了毕生的扯淡功力在努力探听男科医院的各种，可只换来医护人员的白眼，并没得到其他有利的线索。
　　“……书生，想不到你平时一声不响，扯起皮子来，挺顺溜的。”魏茸朝许笑歌竖起大拇指。
　　这让许笑歌脸上“蹭”的红起来，神情绷紧，生怕魏茸误会，连忙解释：“我，我不是这样的，魏茸姐，那，那都是我空口瞎说出来的，我即使用尽身上最后一块钱，也会给老婆最好的！”
　　听着许笑歌的话，沈睿唇角微微弯起，憋着不笑。
　　“放心，我当然知道你不是这种人，毕竟你现在女朋友都没一个，单身狗一只，想要找一个老婆，谈何容易啊！”魏茸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
　　沈睿彻底绷不住，在这紧张的氛围里，发出了不合时宜的笑声。
　　许笑歌头皮炸起来，张张嘴却笨拙地开不了腔，脸红到耳廓如涂了胭脂，焦躁不安。
　　周元轻轻地眨了眨眼睛，脸微向沈睿侧过去，余光瞄准他，锁定后就肆无忌惮地看着他，片刻后，见沈睿收敛了笑意，才幽幽地开口道：“能重回正题吗？”
　　这席话，一棒子把魏茸和许笑歌这率先偏题的两人打得脸上发热，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许笑歌这五间男科医院的所在地，分别分布在青州市不同区域。”周元拿来一张城市地图，用红色的马克笔把每间男科医院都在地图上标上，打眼看过去，五间男科医院都呈现放射状的位置分布，并无结合处。
　　周元抬眼看了下许笑歌，低声说：“你那对话模式内容基本一样，这样能产生两种副作用的，第一，男科医院一定有两家医院或以上互通信息，你今天在东区的那间医院刚看完，明天就到西区的去，差不多的对话，极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你暴露了自己。”
　　许笑歌瞪大眼看着周元。
　　周元说：“这种暴露，或许就是你被跟踪的原因。”
　　许笑歌身体如遭雷击，一时间有些窘迫，“我……我并不是故意打草惊蛇的。”
　　“我当然明白你不是故意的，你要是故意的，现在也不是我们坐在这里讨论谁是凶手，而是凶手在猜测我们什么时候，怎么去抓他了。”周元云淡风轻地抛下这个炸弹，把许笑歌说得想要用个面罩把自己给裹起来，没脸见人。
　　周元没理会许笑歌的小情绪，用马克笔再次在城市地图上画了一个两个点，一个是红旗袍女人的发现地，一个是森林公园的女尸发现地。
　　把这两个死亡现场给标上后，地图立刻就呈现了两级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