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案现场禁止撒糖(25)
“你往后站,跟在我身后。”沈睿把周元往自己身后一带,拔出枪对着紧闭的门。朝片警打手势,示意大伙儿如何行动。
得到指令后,一片警动用□□,锁头一开。沈睿一脚就把,门给踹开,率先闪身进去屋里。现在是白天,可屋里漆黑一片,窗帘都是不透光的黑色,房里却弥漫着一股檀香味。
有片警找到了门边的电灯开关,“啪”一声打开电灯,映目就是一张巨大的遗照,而和遗照并列排放的是一个放大版的女丑娃娃,面前正恭恭敬敬地摆放了一个香炉,被供奉着。
入屋的片警立刻查看房子,空无一人。
周元走到女丑娃娃前,将女丑给拿起来。这女丑娃娃是木制的,拿着有些沉。它身后贴了一张纸,那张纸上写了字,沈睿凑过去看了下,说道:“不是你让我找的女丑故事吗?看来也是只有上半部分。”
“大概是吧。”周元点点头,把女丑放下扭头看向和女丑并排而放的那个遗相,是一个长相很普通,甚至说有点丑的男人,大概三十多岁,照片上的笑容有些憨厚。
整个屋子很干净,除了眼前女丑娃娃和遗像比较突兀外,其他物件看起来就是一个中年独居的女人应该生活的地方,除此之外,竟也再找不到任何和凶杀案有关的凶器和记录。
派人守在这屋里,沈睿和周元将女丑娃娃带回局里,调取来了有关和谢玲玉有关的资料。
看着资料,沈睿觉得从这一刻里,案子里的所有细节都给对应上了,老杨说过,凶手是一个专业人员。谢玲玉二十多年前是护士,嫁人后才慢慢变成了全职主妇。可他有些疑惑,为什么谢玲玉都这个年纪了,还要做出这些疯狂的事情。
周元把压在遗像下,有关张超伟的资料给抽出来看了会递给沈睿,“因为他儿子吧。三年前,他儿子一场意外死了。”
“医患关系,被患者捅死了?”沈睿看完资料,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她儿子让患者捅死,捅他的人也受到法律的惩戒关起来了,她为什么对那些人动手?动机是什么?”
“找到她就能知道了。”周元懒得和他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他眼神放空看着从谢玲玉家里带回来的那个女丑像,大脑似乎陷入了另一种风暴里。
办公室电话响起,许笑歌接起电话后如咸鱼那般弹起来跑到沈睿面前:“老大,找到她了,前线来话说谢玲玉在垃圾房里洒了很多汽油。不过,她提了一个要求,希望……”说着许笑歌紧张地快速看了一眼还在放空状态的周元,咽口水说道:“希望周队单独和她见面。”
许笑歌的话音落下,沈睿一伙人拧着眉头有些惊诧地看着周元。一个个眼里都带着千头万绪在思考这个问题,如果谢玲玉真是女丑案子的凶手,她为什么知道周元?周元对于谢玲玉的侧写是根据案子做出的判断,还是和谢玲玉认识?
“你认识谢玲玉?”沈睿问出了所有人都想要知道的问题。
周元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神色漠然地回应:“不认识,不过,很快就会认识了。”
在警方的充分布局下,沈睿和弟兄们包围了垃圾站四周。在周元要进去之前,沈睿拉住了他,除了给局里交代能够听清楚里头情况的通讯器,还叮嘱道:“放心,凡事有我在。”
周元仰头看着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放他手里,“进去的是我,你别紧张。”
目送周元进去,沈睿将糖果揣进兜里,用通讯耳机和站在距离垃圾站不远处,和垃圾站遥遥相望的废楼里待命的魏茸通话,他盯着垃圾站说道:“魏茸,盯着里头,里头要出现危机状况,如果能把伤害减到最低就尽量最低,如果不能,就先考虑护着周元。”
一改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魏茸将狙击枪放在一个对着目标的位置,一只眼对着瞄准器,回应着沈睿的指令,“收到。”
挂上通讯电话,魏茸始终保持着随时狙击的动作,空出来的一手伸进口袋掏出一只口红,往嘴上一抹,如血一般的红唇,微微向上一勾,透过瞄准器看到周元已经走进了垃圾站的房间里,正挡在谢玲玉的面前,以背对着魏茸的枪支,她眼里散发出寒光,一触即发。
阳光从窗户射到周元的身上,就好像在冬日里的冰外渡了一层暖意。按照要求进门后,周元只轻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浓重的汽油味在这屋里弥漫,叫他蹙起眉头。
屋里布置非常简洁,和日常的民房类似,估计也是将这里当做家。只是此刻这家里都被伙汽油桶给围着,一根根火线相连,最后聚集在谢玲玉身上。
她身上绑着一排鞭炮,似乎只要一有动静,她就引火焚身。
走过去后,周元礼貌地朝她点点头,拉开凳子在她对面坐下,那表情轻松地好似在和一个比自己年长的长辈在见面,不卑不亢,也毫无害怕。
如果不说谢玲玉是女丑案的凶手,那么此刻周元会觉得她面前坐着的是一个笑容可掬的阿姨,挺直腰背坐着,不怯场和不怯生,给周元倒了一杯用茶叶泡的茶,推过去:“周先生,很感谢你能过来。”
“你认识我?”周元眨眨眼轻声问道。
“见过,你是一个很有爱心很温柔的人。”谢玲玉在笑,由心而发的笑意,她说:“我经常去流芳寺里上香,见过你很多次,从看寺庙的老邓口中知道你工作是警察。还有,前年有次我在扫大街,有一泼妇硬说我扫把弄到她鞋子,一边骂我一边要我赔偿,是你站出来为我解围,不过你看起来应该忘记了这事情,我很感激,一直记着。”
周元确实对她口中的这些事情没印象,他留学时,只有春节几天在寺庙帮人卜卦。学成毕业回国后,平时虽住在寺庙里,可也极少打理寺庙事宜,都交给邓叔,因此即使寺庙人来人往,他也自当自己在家休息那般放松,并没关注他物。
谢玲玉说的助人为乐的事情,他更是毫无头绪,这种芝麻绿豆的事情,要都记住,他估计都要烦死自己了。
“想不到我这样的人都有人在念着,谢谢。不过私事归私事,您也知道我工作,公事公办,我希望待会我问一下工作让我要问的事情时,谢阿姨您能多担待。”周元如和长辈在拉家常那般轻笑起来,认真地与谢玲玉对视,忽的笑容一凝,他问:“这问题有些没礼貌,但我还是很想知道,您为什么要杀那些人。”
“他们该死。”谢玲玉眸光一沉,原本还有些光亮的眸子此刻变得黑沉沉一片,眼里带着绝不回头的恨意,咬牙切齿地说道:“周先生,人人心里都有一个魔鬼,不是咬人才叫可怕,有时候沉默更可怕。”
周元没在这个问题继续往下追问,他听出了谢玲玉话里的怒火和拒绝,所以转了一个话题,“今天是您儿子四周年忌日吗?您能告诉我,您儿子是怎么遇害的吗?”
第23章 女丑曝尸二十二
今日在谢玲玉家里看到了燃烧的香火和给死人焚烧的纸钱,再看资料谢玲玉的儿子张超伟死亡的时间恰好是今日,因此周元打算从张超伟这个方向做切入点。
听到有人提起她儿子,谢玲玉有丝慌乱,心里有些抵触。但既然是自己把周元叫过来的,她就不能让“客人”失落,不愿意再揪出血淋淋的伤痛重历一遍儿子离去的痛苦的谢玲玉深吸口气,哆嗦着说道:“被人害死的,除了那个他热心帮助着,却以为人家在害他的患者外,还有很多,姜婷、张园、周琳、许玲玲……她们也是凶手,所以她们该死。”
周元端详着她:“谢阿姨,她们对你儿子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谢玲玉说完这句,就一动不动地盯着周元看,叫周元琢磨不定,要不是他心里素质比较好,换了别人估计早就崩溃了。沉默的时间有些久,久到他以为谢玲玉是不是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时,他终于听到她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只言片语,她说:“正是因为他们什么都不做,所以才害了我阿伟啊!”
周元耳朵里塞了微型的通讯器,所以他和谢玲玉的对话,在外头的沈睿他们都能听到。里头一举一动,一言一语的紧张氛围,在外边的沈睿并不比周元轻松。在听到周元直接问出谢玲玉为什么杀人时,他甚至手心出了冷汗,立刻接通对话对他说:“你别激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