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与懦夫(123)
但是,没有完全穷。
正好前两天有笔傻多速纨绔打来的尾款,文东还没来得及安排。数目不大,就五万。他想了想,给老妈转了三万五,然后打开xxx的官网给华临选金镯子。
一般人肯定会觉得华临不会戴。
没错,事实上华临确实不爱戴。
但是,文东以前送过华临一条金项链,虽然华临当时的表情十分嫌弃,但后来他俩出门约会的时候华临还是戴了,绕几圈戴手腕上了。
文东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当时有多么爽,一定要他说的话,射|精都没那么爽。
忽然,文东嘴角翘起的弧度渐渐往下。
他想起了华临送他的礼物。
事实上,他俩还为这事儿起过争执。
华临戴了他送的金链子,问他为什么不戴自己送的腕表。
为什么……因为那块表官网价两百多万,那条金项链三万出头。
不止表和项链,类似的情况出现过不少回。文东自认已经算是爱消费的人了,他平时自己穿用也会买名牌,送华临的更是比他常买常用的更大牌更贵,但远远比不上华临送他的档次。而问题就在于,华临自己日常并不太买或用那些东西。
文东就很别扭,他不想、也不需要华临特意在他身上砸那些钱,搞得他莫名感觉自己是被华临包养的软饭男。虽然他知道华临不会那么想……但他就是觉得别扭。
他不太想和华临说这些,怕华临觉得他矫情。虽然事实上他就是矫情。
但是,其实他知道这样对华临不公平。他看华临戴他送的金链子很爽,那华临肯定也很想看他戴那块表,这里面的感情是一样的。只是他矫情而已。
分手的时候,他把表和其他的华临送的贵重礼物都留在了他俩同居的房子里。
……艹,他到底干了些什么傻缺事儿!华临当时看到了会怎么想?
但是就算这样,华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他机会和台阶。这可是华临,不是沈谓行。
文东想到这儿,已经躺不住了,他现在就想跑回华临面前忏悔。但看看时间,凌晨一点半,他就又躺了回去……他可以这个点还不怕死地醒着,但华临肯定已经睡了。
既然睡不着,就继续想问题,比如:那以后呢?等复合了以后,那堆礼物怎么办?如果华临坚持送他那些贵得要死的礼物……
文东想起那辆布加迪威龙,头痒了起来。
如果华临让他写份卖身契,他这车就拿得还心安理得些……艹?等等……艹?
……算了,卖身契这玩意儿感觉有点搞笑,华临估计要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
……
翌日。
华临照常上班,中途接到他爸的疯狂轰炸,生怕他鸽了那场注定没有结果的相亲宴。他被烦得回了一句“你再给我发消息,我就不去了”,他爸这才消停。
下班了,华临洗了把脸,换了套衣服,以表自己的尊重——毕竟相亲不成人脉在嘛——然后就下了停车场,接着就在自己的车前看见了等在那的文东。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文东今天好像比平时打扮得更风骚,好像要跟臆想中的情敌争奇斗艳似的。
但他连槽都懒得吐,目不斜视地朝车走去。
文东急忙狗腿地打开副驾座的门,弓腰扬手,做了个极为做作与谄媚的请上车姿势。
呵。呵。
正所谓昨天的你对我爱理不理,今天的我你高攀不起。华临高冷地奉行着这个信条,直接上了驾驶座,才不理他。
文东轻咳一声,迅速钻进副驾座,边系安全带边笑着瞅华临。
第87章
华临被他瞅得发毛,忍住了不回看也不说话,面无表情地开车。
过了会儿,文东看外面路不对,就问:“还是去吃那饭啊?”
华临冷哼了一声。
文东早看透了他依旧赴宴肯定是纯为了顾全他爸的人情面,成是不可能成的,但这点不能直接说,最近把人惹得毛都炸成刺猬了,得好好地顺。
于是文东就故意露出一副着急却欲言又止的模样,犹豫着说:“那不太好吧……”
果然,华临见他这样儿,心里就舒服了。但这还远远不够,所以华临仍然摆出高贵冷艳脸。
等红绿灯的时候,文东瞅准机会,轻轻扒拉华临的衣袖,满脸悔恨:“临哥……”
急死你急死你急死你!
华临更舒坦了,但就是不理文东。
文东好想笑,终究还是憋住了。他正要继续顺毛,红绿灯变了,行车安全重要,他就先松开了华临的衣袖,等会儿再演。
干坐着没意思,总得搞点小动作转移注意力,不然万一忍不住笑出来了就很难收场了。于是文东想了想,打开车里的小抽屉,打算摸颗糖吃。
文东很早就抽烟了,烟瘾比较重,但在华临面前会自觉地注意克制下。他俩同居那阵,基本上都是开华临的车,他就在车里搁了些糖果巧克力之类的零嘴,烟瘾上来了就往嘴里塞点。华临知道他这习惯,还挺赞许的,会默不作声地主动给他补给各式新鲜口味,他再没见这小抽屉空过。
——可是现在没了,一点也没有了。
文东愣了下,这下是真愣了,有点无措地看华临。
华临才懒得告诉他是因为昨天自己把车停大太阳底下,车内温度太高,有几颗巧克力融化了,搞得里面一团邋遢,就都扔了。
急死你急死你急死你!
半晌,文东笑笑,装作一切都在把握中的样子,貌似随口地问了句:“过期了吧?上回我就打算检查一遍的,回头忘了。”
华临不说话,也不看他,看着前方的路况。
文东默默地把小抽屉关回去,一时留了心眼儿,不动声色地、后知后觉地观察了一遍车内情况。
不注意还好,这一注意,文东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贴在副驾座上的“对象专属座”贴纸没了!
当时文东偷偷摸摸地半夜下楼贴的,第二天早上华临出门开车,没多久就拍了张照片问他是不是有毛病。但第三天俩人开车去超市的时候,文东看见这玩意儿还好好贴在原处。他当时特嘚瑟,虽然华临因为他那嘚瑟样子给了他一晚的白眼,但不管怎么样,就是没撕,只要没撕,就是他赢了。
后车窗台上的两排文东夹的娃娃也都没了。
——冷静,必须要冷静,娃娃可能是被华临拿去洗了,以前华临就(让我)定期洗那堆娃娃的。
但是我的贴纸呢?!
“……临哥,我贴纸呢?”
华临料到文东会注意到这点,但没料到他会直接问出来。怎么,终于憋不住啦?呵、呵。
“撕了。”华临淡淡地说。
文东窝在座椅里不说话了,扭头看窗外,过了会儿低头玩手机。
操,这人的点到底在哪啊?到底有多爱那张好丢人的贴纸啊?!华临微微皱眉。
零食是因为邋遢了扔的还没来得及补新,后车座娃娃是到清洗的周期了,而这副驾座的贴纸,着实是华临“假公济私”地趁机撕了的。
他忍那玩意儿很久了,真的,特幼稚,有回他一同事坐他顺风车,一开副驾座的车门就笑喷了,然后扭头去后车座了,他试图解释人家都不听的,光在那笑,笑得他当时只想弃车跑路,这辈子没那么丢过人。后来医院里跟他熟点的人都在八卦笑他是个闷骚,看着一本正经,居然有个这么活泼的女朋友——他严重怀疑那些人想说的不是“活泼”,而是“白目”。简直尴尬。
车里安静了很久,直到又停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华临突然脑内一个闪电,扭头拿过文东的手机,一看,就很生草,令他不得不无语地瞪向文东。
这货一边装模作样,一边搜那丢人贴纸的同款!甚至最近还出了进化款!不止贴的,还有摆的吸的挂的!
文东满脸都是做作的无辜,还眨眼睛,可把华临恶心坏了,把手机扔回去,顺便两只手拍打他好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