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先生(53)
那人没开灯,进来后就直接去洗澡,然后裹着条浴巾到衣帽间去换睡衣。
他借着夜色的掩护偷偷看过去,徐靖池背对着他,露出的后背肌肉结实,强壮的手臂让他想起每次被这人拥在怀里的感觉,心头不禁小鹿乱撞,呼吸都有点快了。
他怕露馅,就在徐靖池准备穿裤子的时候偷偷翻回来。
片刻后就感觉到脚步声来到床边,那一侧的床垫下陷了些,接着就是被子被掀开,徐靖池躺进来。
他们已经同床而眠一段时间了,因而躺下没多久后徐靖池就睡着了,而他在听到微微的鼾声后才敢悄悄转头去看。
徐靖池背对他的方向侧躺着,这个角度他什么都看不到,于是又转回来,也闭上眼睛睡觉。
没多久身后的人动了,不但翻过来对着他,手臂更是伸过来抱住他的肚子,把他把往自己怀里搂。
他的心都提起来了,不过这人发出两声呓语后又没动静了。
他等了一会儿,确定徐靖池只是跟往日一样睡相不好后才放下心来。
他像以前一样想把那条手臂从腰间拿开,那人却不知是痒还是什么的,脸又埋到他后颈处蹭了蹭。
徐靖池蹭完就不动了,却让他难受起来。
那温热的呼吸一下下拂过脖子与耳后,带起的感觉又痒又酥麻,让他记起了昨晚做的时候,徐靖池就在他耳畔呼吸与说话。
年轻的身体本就容易冲动,再被心动的对象这样不自觉地撩着,他脑子都要充血了,人也紧绷着,不稍片刻就感觉到了难以启齿的变化。
他懊恼地把脸埋进枕头里,露出来的耳朵在夜色下泛起明显的红。
昨晚才被徐靖池碰过的地方正通过本能在向他叫嚣着,他却不敢动,只能抓紧枕头,慢慢熬过这种冲动。
身后熟睡的人根本不知道他的煎熬,好在这样的拥抱也没持续太久,不一会儿徐靖池就松开了他,又翻身继续睡。
而他在感觉到身后一空的时候,那种矛盾的心情又顶在了胸口。
这一晚他辗转难眠,到了后半夜更是难受到形容不出来。
只觉得脑子昏沉沉的,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一样重,手脚也酸软得厉害,去上厕所都很吃力。
他以为是太累导致的,结果闹钟响起的时候,他完全没力气动弹了。
直到一旁的徐靖池醒了,转过来叫他才发现不对劲,匆匆下床去拿体温计一测,他居然烧到39度半。
他在浑浑噩噩中看到了徐靖池焦虑的样子,对于这人跟自己说的话也越来越听不清了。
后来苏姨和郑闻都上来了,但他却再也撑不住,眼睛一闭就昏睡过去。
这回发烧的症状来得晚,发作得却急,且因为他的身体比以前差多了,在床上躺了三天才完全好。
这三天里大部分时间他都在睡觉,醒来精神也是不济的,就算徐靖池一直在照顾他,他说的话也是少之又少。
徐靖池想着他是累了,就打算等他好起来再说。
到第四天他下床了,吃完早饭换好衣服就坐徐靖池的车去学校。
中午的时候徐靖池来找他吃饭,惊讶地发现他的状态和早上完全不一样了,很开心似的,还在吃饭时主动跟自己聊起了餐厅里几个打扮漂亮的女学生。
40 我不想做你的好朋友
离开餐厅后,郑卓圆快步走进商场的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接水洗脸。
洗手间里人来人往,没人注意到他的举止,他也没注意到其他人,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徐靖池的表情。
他已经很努力掩饰了,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盯久了洁白到反光的洗手池,眼睛又开始热了起来,他只好抹掉脸上的水,想到包里拿纸巾,一只手就拿着张纸递到了他面前。
他转头看去,是陈舒伦。
“擦擦吧,你的刘海和袖子都湿透了。”
陈舒伦淡淡地道。
郑卓圆犹豫了一下才接过纸巾,随便擦了擦就问:“怎么这么巧?”“我也在那家餐厅,就坐在你们附近。”
陈舒伦的语气依旧很平静:“你跟他聊得很开心,没注意到我。”
擦袖子的动作一顿,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在陈舒伦也没再继续下去,只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没事。”
他把纸巾丢进垃圾桶,越过陈舒伦想离开,又被陈舒伦挡住了。
“你情绪不对,眼睛还很红。
是不是他欺负你了?”郑卓圆没照过镜子,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
不过陈舒伦的话让他记起了刚才,记起了好不容易被压下去的难过情绪,也记起了徐靖池曾答应他在陈舒伦面前扮演男朋友的事。
从今以后,这个谎言就会不攻自破了吧。
那个人不会再时时刻刻地陪在自己身边,陈舒伦也会发现一切都是假的,应该会很生气吧。
没等他回过神,陈舒伦就拉住他的手,把他带到洗手间斜对角的安全通道里。
他想挣脱那只手,陈舒伦却利用身高和臂力的优势把他推到墙上,忍着火气道:“如果他欺负你了就告诉我!”“没人欺负我,你放开!”郑卓圆边说边反抗。
安全通道里还有两个在抽烟的男生,看这样以为他被欺负了,便过来搭陈舒伦的肩膀。
郑卓圆趁机脱了身,等到了人来人往的一楼大厅后才敢停下,看着被拧到又红又痛的手腕,他的视野不争气地模糊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他生气又难受,还被个正跟男朋友打情骂俏的女生撞了下。
他不想再待在到处都是人的地方了,就到隔壁的酒店去开间房,在能看到海景的落地玻璃前坐着。
宁静的海与和煦的日光有着让人放松的作用,他只坐了一会儿就平静下来。
但是想到今晚回去还要再面对徐靖池,还要听那个人可能跟宋楚宜在一起的‘喜讯’,他就觉得好累。
这间房的地上铺着米色的天鹅绒毯子,两米宽的大床也是很舒服的配色。
他打开衣柜,拿出酒店提供的睡袍去冲了个热水澡,然后爬到床上,面对着落地窗这一侧躺着。
他没有拉窗帘,任凭午后耀眼的阳光渗透进来。
房间里很亮,他的眼皮却渐渐开始打架了。
昨天他退烧了,感冒还没完全好,所以在吃午饭时徐靖池就把药拿给他吃。
这会儿药力发作,倒也没让他胡思乱想就睡了过去。
只是他忘记把手机播放的音乐关掉。
到下午四点的时候,最后一格电消耗殆尽,关机了。
徐靖池想约宋楚宜明晚吃饭,宋楚宜有事就提前到今天。
下午徐靖池发微信给郑卓圆,告诉他今晚不能接他回去了,然而等到放学都没收到回复,打过去听到关机的提示。
徐靖池到他教室门口一看,里面空荡荡的,看来早就下课了。
徐靖池又去了宣传部,林庆说郑卓圆中午就没来过。
见徐靖池面露担忧之色,林庆问是不是出事了。
他没说,出来后又打电话回家,苏姨说郑卓圆没回去。
他想着那家伙会不会已经在路上了,这时宋楚宜打过来问他到哪了,他看看时间,再不去会迟到的,只好赴约。
宋楚宜下课早,特地回家换了件新买的连衣裙,用卷发棒卷了发尾,又喷了甜甜的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