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在春天想起你(48)
一出手,就是老油条了。
俞仲夏从笔袋里挑了根金属喷漆的笔,拿在手里,来回寻找合适的角度,利用光的折射和反射。
费辛默背道:群众观点是无产阶级政党的根本观点,它的基本内容是,坚信人民群众自己解放自己的观点,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观点……嗯?!
沉浸在马克思主义伟大思想理论中的费老师,被不明光源晃到了眼睛。
俞仲夏目的一达到,就放下了笔。
费辛:……
俞仲夏露齿一笑:嘿嘿,好玩不?
费辛皱眉:你不好好做……你不好好消磨时间,在干什么?
俞仲夏:你跟我玩一会儿吧。
费辛:不玩。
俞仲夏拿起笔:那我继续玩你了。
费辛:再来我可要叫人了。
俞仲夏:你倒是叫啊!
又很嚣张地晃了晃费老师的眼睛。
费辛怒了,不讲情面地出声道:“某些人!别再偷偷搞小动作。”
某些人没什么事,俞仲夏本来就厚脸皮。
但把正偷偷玩手机的那位监考老师吓得唰一下原地起立。
后两排的学生:“……”
那监考老师看看费辛,又看看窗外,确定没有巡场的校领导,才惊魂未定地缓缓坐下。
费辛:“……”
俞仲夏笑得肩膀直抽抽,还给费老师献上无声鼓掌。
坐在俞仲夏后面目睹了一切的江楚:……这、是、什么?情况?
考场上老跟(被)学生玩也不是事。
到了下一场,费辛主动和同场监考老师提出换位置,换他去镇守后方,请那位老师来前面看着。
那位监考老师怀疑他是故意的,来前面当然就不能玩手机了。这位实习老师,你到底是监考还是想替领导监视我?
上午考完,午休时间。
隔壁班体育生相约去吃兰州拉面,杨柯来问俞仲夏去不去。
俞仲夏道:“你们每天不是沙县就是兰拉,能不能换个花样?哪怕吃个鸡公煲呢。”
杨柯说:“沙县和兰拉堂堂餐饮业两大巨头,鸡公煲是哪来的十八线,不要碰瓷我沙和我兰。”
俞仲夏痛斥这种不良风气:“一个贾蓉蓉追星,都把你们班风气给带坏了,看看你说的这是人话吗?鸡公煲怎么你了?有尊重一下我鸡的感受吗?”
杨柯:“班花就是引领班风潮流,这不是很正常吗?哪像你们班,好几个月了连个正经班花都选不出来。”
19班没有公认的班花,一班艺术生,都觉得自己最好看。
俞仲夏:“那是因为我们班女生都漂亮,不像你们班,矮子里头拔将军。再说了,你们那班花还是我的迷妹呢。”
杨柯顶看不惯他这渣男做派了,道:“我呸你个俞十五,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们班花只是眼瞎了几天,现在已经幡然悔悟,改追费老师了,还有你屁事。”
俞仲夏猛然听了个新鲜瓜,忙问:“真的假的?贾蓉蓉还真看上费老师了?”
杨柯:“当然真的,费老师过几天生日,贾蓉蓉这两天废寝忘食地给费老师叠星星呢,早上我还听她同桌说,已经叠六百多个了,说是要叠九百九十九个。”
俞仲夏感觉这女的有点无聊,道:“这手段不行,不如回来追我,还有点追上的指望,费老师才看不上叠星星的女的,又不是初中生,幼不幼稚。”
杨柯:“你怎么知道费老师就不喜欢这样的?”
俞仲夏炫耀起来:“我跟费老师有多熟,你们都想象不到。”
他和费老师,那可是一块看电影、一起吃火锅、结伴去尿尿、还聊过喜欢什么样女孩的铁磁。
事情明摆着,他喜欢傻白甜萝莉,费老师喜欢大气性感御姐。
贾蓉蓉正好是哪个都不沾边,先是想泡他没得逞,现在又想泡费老师,这条件也不行啊。
杨柯他们去吃黄焖鸡了,俞仲夏翻着饿了么APP看了会儿,能点的也就老几样,有点后悔拒绝太快,还不如跟他们一起去。
他戳开费老师微信,头像还是玩具总动员里的“叉叉”。
费辛去教务处交完试卷,回了理化办公室,不想出去,点个外卖省时间,吃完还能再看会儿书。
还没点好,俞仲夏又来骚扰他:【午饭吃什么?给我抄抄作业】
费辛回:【吃屎】
俞仲夏:【是现拉的吗?稀的稠的?】
费老师本来就是记仇这学生在考场上捣乱,故意要恶心他一下,没想到他居然更恶心,只得认输了。
费辛:【我错了别说了】
他连发了几个甘拜下风的表情包,把那句恶心话刷了上去。
费辛:【正在点外卖】
俞仲夏:【快住手!我请你吃鸡公煲吧】
费辛:【不用】
俞仲夏:【那你请我吃鸡公煲吧】
费辛:【不请】
俞仲夏:【海带豆腐金针菇娃娃菜土豆,微辣中辣都行,米饭一碗就够】
费辛:【你能看看我说了什么吗?】
俞仲夏:【我瞎了】
费辛:【是我提不动刀了吗.jpg】
俞仲夏:【还要一瓶可乐,谢谢费老师,mua!】
费辛点了两人份的鸡公煲外卖和一罐可乐。
然后陷入了短暂的迷茫……发生了什么?
不过午饭总是要吃的。
鸡公煲本质类火锅,当然是有个伴一起,要比一个人有意思,加菜也能多点几样。
费辛又看了二十分钟书,外卖打电话来。
他发消息给俞仲夏:【校门口,写了你名字】
俞仲夏倒是也听指挥,跑去拿了,提着来了理化办公室。
费辛铺了两张过期的旧报纸在自己桌上,打开外卖盒,掰了两双筷子摆好。
俞仲夏从旁边拖了别人的椅子过来坐下。
他进来看见费辛在看考研政治书了,道:“就这么点时间,你还学习啊?”
费老师适时端出鸡汤:“时间是海绵里挤出来的水。”
俞仲夏接话:“对,少壮不努力,老大去工地。”
费辛:“那你还不好好学习?看你这次考试什么都不会。”
俞仲夏:“我爸少壮很努力,他生的老大就是我,我有豁免权了。”
费辛:“……”
俞仲夏:“我弟就没这命,吃饭还老是背单词,跟费老师你差不离。”
说到这里,他看看费辛的帅脸,不无遗憾道:“你说你要是喜欢男的多好,我就做主把我弟许给你了。”
费辛无语了:“你怎么还提这事?不觉得尴尬吗?”
俞仲夏:“这有什么可尬的?咱俩都这么熟了,不要在意这种细节。”
费辛:“跟你不熟,少套近乎。”
俞仲夏夹起一块鸡,道:“不熟你请我吃鸡公煲?”
费辛:“是我主动要请你的吗?明明是你臭不要脸……”
他收住话头,感觉自己和俞仲夏这相处模式完全没了师生之道,不是太好。
俞仲夏不说话,右手拿筷子不停吃,左手掏出手机,咔咔咔按几下。
费辛的手机响起转账提示音,俞仲夏把鸡公煲钱转给他了。
费辛哭笑不得道:“干什么?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俞仲夏放下筷子去拿起可乐,忽然骂人:“费老师,你才臭不要脸。”
费辛:“……”不是吧,这就真生气了?
俞仲夏道:“你骂我一句我骂你一句,公平吧?你这表情……不是生气了吧?”
费辛沉默,但那眼神意思就有点哄小孩:这顿您请了您才是霸霸,行不行?
俞仲夏觉得不行,费老师还是端着师长的架子,这不利于一对铁磁的感情良性发展。
于是他开嘲讽道:“就这你还学马克思呢?是老马教你,谁花了钱谁就掌握话语权吗?我一个社会主义学渣都知道这是不对的,没这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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