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邪(9)
车夫将两人行囊从马车里拿出来,卸在竹府门口,抬头欲唤小厮来搭把手,那小厮蹙着眉头,趾高气扬地冲人挥手:“拿开拿开,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车夫表情复杂地看向雇主。
容沅瑾收了伞,递给游邪,从车夫手中将箱子接去:“我来。”
游邪神情冰冷,从那小厮脸上将目光收回,从容沅瑾手中将行李接过,丢在那小厮跟前,眼神凌厉:“劳烦先带我们去住处。”
那小厮脸色略僵,瞪他半晌,不情不愿地拎起箱子领他们朝偏院去。
这偏院生气乏乏,小径杂草长过半膝,明显久无人居。房间倒是提前收拾过的,除去一床、一桌、一柜外,再无多余的摆件,看着倒是宽敞干净。
待小厮离去后,游邪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蹲下-身,为容沅瑾清理裤脚上的泥土。
湿泥在他雪白的衣料上洇出污渍。他起身,揩去容沅瑾额角沾着的雨珠:“相公先去换身衣裳吧。”
容沅瑾乖乖点了点头,道:“好。”
晨起正院往来匆匆,人语嘈杂,传到这边只剩雨打草叶的沙沙轻动。
容沅瑾边换衣裳,笑言:“倒也清静。”
游邪笑笑,不语。
整理好仪表,容沅瑾正要领游邪上舅父那里请早道谢,迎面一丫鬟托食盒进来。
那丫鬟将点心茶水摆在桌上,道竹老爷一早便离了府,府上无人接待,稍晚些会有人来领他们过去。
容沅瑾只得作罢。
在房中歇了歇脚,晌午又是这丫鬟来送饭。容沅瑾没忍住问了一句:“舅娘是否在府上?”
丫鬟面露难色:“在是在,但大夫人今日身体不适,不方便接待……”
容沅瑾脸色不太好看,游邪揉着他的肩膀宽慰了两句,容沅瑾摇头道无事。
一直到天色昏暗后才有人来叫他们去前厅用膳,临出门前容沅瑾特意交代游邪:“舅父一家待人有些刻薄,若是席间作出什么有失礼数的事情,娘子万万不可往心里去。”
游邪道:“放心。”
两人刚跟着丫鬟刚埋进前厅门槛,席间的高声交谈戛然而止,席上几道视线朝两人投来。
一位身着绛紫锦袍的男子抬眸觑着他,扬声道:“哟,堂弟来了。”
容沅瑾拱手叫道:“堂兄。”
被容沅瑾唤作堂兄的正是舅父家中独子竹尧,竹尧这人仗着家中家大业大有俩臭钱,行事一向专横跋扈。
容沅瑾幼时,竹青夫妻因事外出,曾将他寄养在舅父家中一段时日。
外祖父还在世时对乖顺识礼的容沅瑾关爱有加,对待蛮横调皮的竹尧却严厉得多,因此没少找得竹尧妒忌,兄弟二人间便相处得始终不算和睦。
没想到这年纪长了几岁,竹尧这心性是半点长进没有。
他语气刁钻,语气里尽是嫌恶:“果然是乡下来的,这穿的什么啊。”
游邪抬眸,目光不善地瞥了他一眼。
容沅瑾将手掩在袍下轻轻捏了捏游邪的手掌,抬头回道:“家母上月病逝,沅瑾尚在守孝期间……”
竹尧撇开眸子道了声:“真晦气。”
游邪当即色变,欲发作,主位上的人道:“来了就快入坐吧。”
容沅瑾扯了扯游邪的袖袍,对主位上的舅母抬手作拱:“沅瑾携妻前来叨扰,谢过舅母收留之恩。”
舅母神情冷淡地摆了摆手:“你舅父今日事务繁忙要晚归,不等他了,开饭吧。”
席间竹投三番两次对容沅瑾讽刺挖苦,主位的舅母视而不见,一帮小辈也都是一副看笑话的模样。游邪几次压制不住怒意欲要发作都被容沅瑾拦住了,一顿饭吃得好不窝火。
夜里,容沅瑾侧卧塌上面朝着距离自己足有一掌远的游邪,轻声问道:“娘子离我这么远做什么?”
游邪叹了口气,他虽修炼出了肉身,本质却与常人差异巨大。他并无心跳脉搏,自然也没有体温,而容沅瑾又体寒虚弱易染风寒,游邪只能尽量避免用自己冰凉的身体接触他。
前段日子在家中容沅瑾因母亲离世整日郁郁寡欢,时常夜里暗自垂泪,游邪舍不得他独自难过,于是就每晚上床前把自己的身体浸染在热水桶里半个时辰,以保证容沅瑾能在自己热乎乎的怀里睡着。等他睡熟了,游邪就小心翼翼地把人松开,再把被子帮他掖好。
时间长了容沅瑾便习惯于在他怀里入睡。
奈何如今寄人篱下,这残破的偏院竟连个灶房都没有,唯有院中立着一口深井,井水冰凉刺骨。这天儿还没入夏,别说用井水泡澡了,就是打上来饮用也得冻得人牙齿打颤。
容沅瑾见他不答,便伸手过去轻轻扯了扯他的中衣,小声试探道:“娘子可是……还在生气?”
游邪无奈地摇了摇头,担心他多想,只得将身子往他跟前挪了一些,但仍与他隔着一指左右的距离。
他隔着棉被抬手虚搭在容沅瑾腰上:“没生气,只是我这身子最近又有些凉了,担心冰着你。”
闻言容沅瑾这才终于放下心来,舒出一口气,往前凑了凑钻进他怀里,伸手结实地将他搂了个满怀:“没生气就好。”
游邪手掌抵着他的脑门,将人往怀外推,哄道:“乖,你这风寒才好几天……”
容沅瑾却死死抱着他不撒手,仰着脸在他掌心里蹭来蹭去,嘴里一边扯着瞎话:“最近天气热了,我昨天半夜被热出了一身汗,正好搂着娘子还能凉快凉快。”
第12章 偷窥
红烛如泪滴沿烛身淌落,摇曳的烛火映照出床塌上一双交缠的人影,低而粗沉的喘息与刻意压抑的呻吟混在一起,充斥在轻纱罗帐内。
游邪满头如墨的青丝随意地披散在紧实光洁的脊背上,极黑与极白两抹颜色在他身上形成一道魅丽的光景,他挺着胯将自己完全勃起的性器继续往身下人那个紧涩狭窄的穴口深处推送。
距离洞房花烛那夜翻覆云雨到现在已经过了三月之久,尽管已经经过了手指与凝脂膏充分的扩张润滑,容沅瑾身后那个极少承欢的小口仍是难以将游邪那硕大狰狞之物顺利吞入。
游邪才刚将自己浑圆紫红的龟头完全送进窄口,容沅瑾的呼吸骤时急促起来,赤裸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紧皱的眉头看上去痛苦得很,抓在他肩膀上的手不由自主地加重了些许力道。
容沅瑾纤细的手指在游邪肩头过于白皙的肌肤上掐出一片红痕,游邪却丝毫感觉不到痛似的,俯身轻吻安抚着身下紧张的人,一双微凉的大手在搭在自己身侧那两条光滑白嫩的大腿上一边温柔抚摸,一边柔声道:“瑾儿乖,放松一些,你咬得太紧了。”
容沅瑾极力放松着自己的身体,奈何身体里的异物感太过强烈,穴口撕裂一般的痛感混着后穴入口处穴壁挤压过度的充涨感却犹如直接从两股之间一直蔓延上他的脊梁,随着游邪按住他大腿用性器在他穴口小幅度的轻轻抽送的动作牵起更深的疼痛,他的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栗起来,眸底迅速泛起一层薄雾。
游邪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中又酸又软,不知是不是前些日子看了太多次他伤心流泪的模样,以至实在看不得他再多受一点委屈。
游邪动作极其缓慢而轻柔地抽出了自己的性器,俯身将身下身子不住颤抖的人搂进怀里,低头吻去他眼尾渗出的泪,抚摸着容沅瑾的头发像是在安抚一头受惊的小兽,轻声哄道:“别怕,不痛了。”
容沅瑾摇了摇头,张着嘴大口喘息着。
游邪的身体挤在他两条长腿之间,俯身紧拥他时身下那处坚硬湿滑的前端不偏不倚地正抵在他平坦柔软的肚子上。随着他呼吸时身体的剧烈起伏,沾着粘液的顶端不时顶蹭过他极为敏感的肚脐,从肚子到小腹一带都被游邪不自知的顶弄惹得又酥又麻。
容沅瑾将发热的脸贴在游邪冰凉的胸膛上,好一会儿才将自己短而急促的呼吸调整平稳,他张了张嘴,小声道:“……我,不怕。”
怀中传出的声音有些闷,听上去像是有点不好意思,游邪低头看着他微垂的眸子,耷在眼脸上那两排纤长浓密的睫毛如同两把羽扇微微煽动了一下。接着一只温热的手掌覆上游邪还未平复下来的性器,握住,动作生涩地抚慰着他的茎身。容沅瑾脸埋在他怀里羞赧万分地接着说道:“无妨的,进、进去就不痛了……娘子不用忍耐,我也想与娘子,与娘子……”他吞吞吐吐了半天,最终也没颜面将后面的话说出口。
游邪却饶有兴趣地伸手碰了碰他发红的耳朵,不依不饶地明知故问道:“相公想同我做什么?”
容沅瑾在他的追问下只得道:“……想同你再亲近些。”
话音刚落,游邪忽然拥着他一个反身,容沅瑾低呼一声下意识将双腿紧紧勾上他的腰。两人的位置倏然发生变化,而刚才被压在两人身下的凌乱锦被随着二人的动作掉落一大半在地上。
容沅瑾被迫骑在游邪腰间,面染赧色不敢直视身下人的眼睛,游邪双手扣着他纤细的窄腰将他的身体微微托起,将他雪白的两瓣臀肉中间那道窄缝对上自己胯间耸立的硕物,一边道:“瑾儿自己骑上来兴许不会太痛。”
容沅瑾神情稍显仓惶,却仍垂着眸子点了点头,乖顺地道了声:“好。”
他双膝分开跪在他的身体两侧,伸手扶着游邪胯间那根筋脉盘踞、狰狞硕大的器物,对准自己两股间残留着化开的凝脂膏的湿润穴口,缓慢地坐了下去。
“啊……”被进入的异物感与刺痛感依然无法轻易逾越,几乎是一瞬间,后穴辛辣的痛感便顺着神经流入他的四肢百骸。
容沅瑾的眉头痛苦地蹙了起来,鼻间也发出了一声难捱的闷哼,只得双手撑着身下人结实的腹肌将身体艰难地抬了起来,再紧紧咬住下唇,缓慢地坐下,再次用身体容纳着那物,努力适应着这股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