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证法医2悬案组(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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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大厅门,见林冬奔停车场的方向走去,唐喆学稍感欣慰。还成,至少给配了辆车,看来这部门也没穷到需要当裤衩的程度。
路过一辆林肯领航员,唐喆学的目光立刻兴奋起来。他真是超爱这款车,马力强劲驾驶空间大,即便是他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在驾驶座上也不会感觉到局促。可惜啊,全进口车型,七位数的价格,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就在唐喆学回味试驾这款车的美妙感受时,却见林冬拉开了车门,给他惊得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这么阔气干嘛连个门牌都舍不得挂啊?
“上车。”林冬下达简短的指令。
“组长……这车……局里配的?”上车之后,唐喆学激动地问,“让我也开开呗。”
“我自己的。”
发动汽车,林冬一脚油门轰出双涡轮发动机的四百多马力,以霸天虎般的气势冲出车位。同时响起的,还有把唐喆学心脏都快敲出胸膛的摇滚乐。
“组长你家开矿的啊?”鼓点过于强劲,以至于唐喆学不得不用喊的。
林冬似乎没听见他的问题,而是提醒道:“系安全带。”
拉过安全带,唐喆学将其置于背后扣好。这是他的习惯,以便出现警情时迅速反应。林冬用余光瞄到他的动作,心跳忽然拍上了摇滚乐的节奏。
曾经,那个人每次坐副驾驶座上时也都是把安全带扣到背后。他提醒过对方无数次,全都被当做了耳边风。可结果呢?根据现场勘察,被重卡撞下盘山公路时,最先死亡的就是——
“我让你系上安全带!”林冬突然吼了起来。
“我系……系上了。”唐喆学心虚地应道。这习惯很多老警察都有,他爸是干脆在安全带上夹一夹子,省得每次上下车都拽。
“吱——”
一个急刹车,唐喆学差点被拍到挡风玻璃上去。他搓着被磕到的膝盖,委屈巴巴地看着林冬:“组长……”
他很迫切的想要给史队长发条【组长超凶,怎么办,急,在线等】的消息过去。
“这就是不系安全带的后果。”林冬的表情异常凝重,肩膀和胸腔的起伏显示他正在生气,“安全带不是摆设,也别跟我说什么快速反应的谬论,真到生死关头,后悔也来不及!”
唐喆学老老实实把安全带扣好,沉默了几秒,问:“组长,能把音乐关小点声么,我听不清你说话。”
他的话让林冬忽然意识到,因为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与人共处过了,自然而然的忽略了与人相处时该注意到的某些细节。他降低了音量,侧过头,看着被自己的态度打击得表情僵硬的人,稍稍感到一丝愧疚。
“抱歉。”他说,“我不该冲你嚷。”
唐喆学松了口气,脸上重新挂起笑容:“没事儿,我们队长也挺凶的,而且他不光嘴上凶,还会打人呢。”
林冬回过头,打轮将车并入车道。
“我也会打人。”
他轻飘飘地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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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也就开了两三站地远,林冬打轮将车停到路边。
眼看着自家组长把“霸天虎”擦着前后车的保险杠挤进一个看起来只能停SMART的车位,唐喆学等发动机熄火后才咽下提到嗓子眼的心脏。
他好奇待会林冬怎么把车挪出来。打从第一天拿车本他爸就跟他说,车位没有车头宽的富裕别停车,否则能进不能出啊!
“下车。”林冬朝旁边偏了下头。
唐喆学边解安全带边问:“去哪啊?”
“进地铁站。”
“???”
有车不坐坐地铁?看来是局里不给报销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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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手机APP过闸门,林冬忽然定住脚步。唐喆学低头看路没刹住车,“咚”一下撞上组长。由于比林冬高了半头,这一下鼻子正撞对方后脑勺上,一时间酸得眼泪都出来了。
就听他捂着鼻子抱怨道:“组长……你脑袋真硬……”
“光脑袋硬没用,干咱这行的得命硬。”从外套兜里摸出包面巾纸,林冬抽出一张递给他。
擦完眼泪擤鼻涕,唐喆学朝周围看看,嚯了一声:“大中午的还这么多人。”
中午一点的地铁站里,人潮汹涌依旧。常驻加流动人口过千万的城市里,公共交通线路的吞吐量数据从早高峰开始就扬起条高高的抛物线,直到最后一班地铁停运,中间根本没有人少的时候。
这里是换乘站,流动量更大。通道里甭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还是美的丑的,大多行色匆匆,一脸麻木地追赶时间。
林冬低头看了眼表,命令道:“给你半小时,抓个小偷,算入职考试。”
“??????”
唐喆学那俩眼立马瞪满半张脸,心说啥玩意,拿反扒大队的活儿考我?先不说术业有专攻吧,就说这地方有没有现成的小偷给抓还有待商榷呢!
似是洞穿了他的心思,林冬态度平和地解释到:“根据反扒大队上个月的案件侦破数据报告,这个站点上下车的扒手数量最多。我不是故意为难你,小唐,这是要考你的观察能力。”
“组长,我以为出了学校就没有随堂考这一说了。”唐喆学垮下肩膀,不过他个高,即便是弓着肩也比林冬视平线高。
“当警察天天都是随堂考,史队长没告诉过你?”林冬随手拍了把他的后背,“站直了,挺帅的小伙子,驼着个背像什么样子。”
唐喆学又阳光灿烂起来——组长夸我帅呢!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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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了趟客流量最多的线路,唐喆学憋着劲儿挤上车厢。他干过反扒工作,在机场执勤的时候。安检通道外大厅、候机大厅、甚至是VIP等候室都是扒手们行窃的场所,有些扒手甚至下血本买张机票上飞机。
印象最深的一次,他在下机口截住一个背了八台笔记本电脑的贼。那贼穿的人模狗样,斯斯文文还戴着眼镜。唐喆学把他西装外套扒了裹着脑袋往机场派出所里押时,发现对方穿的居然是乔治阿玛尼!再去机场的阿玛尼专卖店里一对比,擦得咧,还他妈是真货!
他想想自己苦哈哈执勤一个月都买不来这贼的一身行头,那感觉简直是遭受万点重击,清空血槽的节奏。
不过干警察呢就是这样,要守得住节气。他老子干了那么多年刑侦,遇到过不少次被腐蚀的机会,却从来没自甘堕落过一次。唐喆学亲眼见过,他爸把装满一箱空调外包装盒的现金摆在客厅里,打电话叫队上人来拿走充公。
然后呢?搬家。
从小到大,唐喆学记不清搬过多少次家。有时是为了躲这种送上门的“好处”,更多的时候则是躲对他爸他妈甚至于对他发出的死亡威胁。学校也换了七八次,以至于上公大之前他都没交到过真正的朋友。
后来他爸死了,他妈哭够了,心酸地感慨了一句:“终于不用再搬家了。”
结果没等老妈顺过口气,儿子却子承父业,又跑去刑侦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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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冬从另外一个车门上车,远远看着不动声色打量周遭的唐喆学。按理说唐喆学这样的搞不了反扒,个子高长得又扎眼,鹤立鸡群目标过于醒目,贼看见都绕着走。
不过也有好处,那就是他吸引了众多少女少妇阿姨们的目光,甚至连周围的大老爷们都忍不住多看他几眼,关注自己财物的警惕性也就没那么高了,正好给扒手提供了行窃的机会。
“诶你看那个男的,是模特吧?”
林冬听到旁边个一个小姑娘跟同伴嘀咕。
“也许是新晋小鲜肉呢?诶我发朋友圈问问,看有没有人认识。”另一个小姑娘举起手机,隔着好几十个脑袋就要拍唐喆学。
往旁边挤了挤,林冬假装挪地方,实则挡住对方的摄像头。网络时代,每一台手机都是个不定时炸弹,而点燃引信的极有可能是机主随手拍下的画面。
小姑娘刚想抱怨,忽然注意到林冬额角的那绺白发。再顺着往下看,发现也是个容貌清朗的帅哥,哪哪看着都顺眼,就是黑眼圈有点重。
俩小姑娘相视一笑,缩到一旁嘀嘀咕咕去了。
林冬是不知道她们正在脑补自己和唐喆学的爱情动作片,也没心思着耳朵听。此时此刻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一个距离唐喆学大约两米远,正往一个背着背包戴着耳机的漂亮姑娘身后凑的小个子男人身上。
不过看那激动起伏的肩膀不像是贼,倒像是个打算揩油的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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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喆学也注意到了那个家伙,他离得近,视野范围广,能确切地观察到对方的一举一动。
隔空与林冬视线相撞,他用眼神询问对方:【来这个成么?】
林冬轻颌下巴,表示同意。抓什么坏人都是抓,比起偷窃财物的扒手,这种下三滥的家伙更让人不齿。好歹扒手这一古老的行业是走技术路线,而在拥挤的交通工具里揩油的流氓大多是随机选定受害者,每次得手都跟中彩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