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喜欢他(66)
贺琦年之前只在视频里看过,觉得也就是比省队大了那么一点,但真正走进去之后才发现,不光是场地大,器械多,整个运动氛围就很不一样。
这里器械看起来都非常高级,很多他连见没都见过,也不知道怎么用,教练基本不用说话,大家都十分积极地在运动,就像一些重点大学,就算老师不说,学生也是在抢着学习。
每个场馆的墙上都悬挂着抢眼的和大红色横幅——坚决抵制兴奋剂,拿干净金牌。
增强使命感、责任感、荣誉感、打造能征善战,作风优良的国家队。
这些标语让整个场馆显得庄重而神圣。
除了田径场外还有射击、击剑、游泳等等场馆,甚至还有专门用来放松的水疗馆和康复训练池,各个体育馆中间还设置了公交车站。
宿舍设立在基地旁边,类似单身公寓楼一样的配置,每栋都有三十来层。
贺琦年和盛星河都在第三栋第六层,一个607一个609,中间隔了个秦鹤轩。
不过这对贺琦年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只要身在一个队里,哪怕中间隔了1000个秦鹤轩,他也照样能摸到盛星河房间里去。
寝室里配备的家具不多,一张单人床,一个电视柜和衣柜,还有一张写字桌,浴室很小,只能站着淋浴。领队说可以自行添加一些生活必需品,宿舍附近就有超市。
熟悉完宿舍环境,贺琦年又在教练的带领下来到田径中心,领取一些新装备。
包括钉鞋、运动服、背包和行李袋等等,都是为运动员专门定做的。
无论是什么季节,国家田径队的队服都是国旗色,鲜艳夺目,自带神圣的光辉。
除了鞋子之外,每样东西上还印有国家队的独一无二的标志。
A。
中国队。
仿佛到达了人生巅峰,贺琦年有些激动,当场就把外套披在身上,向众人展示:“看!大红色的跟我是不是很搭!”
盛星河在一旁笑他:“你以前不是不喜欢红艳艳的么,老嫌学校队服丑,我都没见你穿过几次。”
“那哪能一样,”贺琦年跟古董收藏家见着宝一样,摸着身上的衣服,“这可是国家队。”
就像新书刚拆封时总伴随着一股油墨味,崭新的队服也带着一点点布料本身的味道。
这将会是贺琦年终生难忘的味道。
背包和行李袋是纯黑色的,统一定制,样式和做工都挺一般,中规中矩,但上面绣着一枚鲜红的中国国旗,国旗下绣的是他的名字。
贺琦年鼻尖一酸,眼眶逐渐湿热。
他忽然想到了盛星河很久之前说过的一句话——进入国家队,你代表的就是中国。
细密的针脚,严谨而郑重,全世界独一无二。
这是梦想和未来,是用再多钱也买不到的东西。
国家田径队的跳高运动员很少,教练员也很少。有些运动员虽然挂在国家队名下,但是不愿意来到A市生活,都是留在省队训练,每逢钻石联赛、世锦赛、奥运会这样的国际大赛才会聚集在一起,还有些明星运动员则在国外训练。
贺琦年跟的是林建洲,这也就是说,他如愿以偿地地踏进了盛星河的小世界。
跳高组里的几名队员和林建洲一起给贺琦年举办了一个简单的欢迎仪式,地点就在基地食堂。
四菜一汤,外加一份水果。
队里虽然没有明令禁止大家吃外食,但不到万不得已,基本没人会去吃外边的食物。
不安全。
兴奋剂检测一年比一年严格,前车之鉴又那么多,一条禁赛令少说也要一两年,没人敢冒险。
欢迎会一共六个人,盛星河坐在贺琦年对面。
林建洲给贺琦年倒了点果汁:“仪式有点简陋,不要介意啊,大家都欢迎你的加入。”
贺琦年举起一次性纸杯,恭恭敬敬地跟前辈们碰了碰,到盛星河那边的时候,他抬眸笑了笑:“希望师哥以后可以多多关照。”
盛星河明面儿上点了点头,以果汁代酒,干掉了一整杯橙汁,手指却在键盘上悄悄打字。
【盛星河:想要我怎么照顾,多给你喝牛奶吗?】
第四十九章
吃过晚餐休息半小时,然后继续回田径馆训练。
田径馆划分成很多个专项训练的区域,进去之后很容易迷路,贺琦年屁颠屁颠地跟在盛星河后边,一到没人的时候就挨过去勾勾小手也好。
八点多的时候,训练馆内仍然灯火通明,亮得如同白昼。
盛星河练跑跳的时候不需要教练带,林建洲便去教贺琦年使用场馆内的器械。
“你别看这东西用法简单,但如果姿势不对,发力的点就不会,容易拉伤肌肉。”
林建洲耐心讲解,贺琦年虚心接受,不过就一眨眼的功夫,盛星河的边上忽然多了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子。
那女孩的年纪看着不大,也就二十岁出头模样,黏糊糊地喊着“星河哥哥”,盛星河停下来和她聊天。具体聊什么内容听不见。
过了一会,又换了个更小一点的女生跑过去,一口一个“星河哥哥”,气得贺琦年直翻白眼。
这也就是他在了才能看见,他要不在,岂不是都不知道盛星河在外边沾花惹草的。
当然了这个所谓的沾花惹草只是贺琦年的臆想。
盛星河旁边这两个是从体校转过来培训的,准备参加今年的世界大学生运动会,贺琦年也是冲着这个比赛来训练的。
队里教练屈指可数,忙得脚不离地,带后辈这事儿都是他在负责,这也是在为将来退役之后做打算。不管是留在田径队带学生也好,回学校带学生也好,都是一样要把责任和信仰传递下去。
林建洲眼尖地发现贺琦年的视线总落在别处,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人小姑娘长得漂亮啊?”
贺琦年立马收回视线:“没,就是觉得师哥好像很受欢迎。”
“他性子好,长相斯斯文文的,教徒弟有耐心又没脾气自然是受欢迎了,我要是女的我也喜欢他。”林建洲说。
“…………”
贺琦年心说好是好,就是招蜂引蝶。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在盛星河之前说过的那句“我只喜欢女孩子”,所以哪怕盛星河已经接受他了,心底还是有几分不确定。
盛星河和女生聊了多久,贺琦年就盯了多久,虽然没有什么过分亲密的举动,但心里头还是很不爽的。
之前在一起训练时,盛星河都会隔空看看他,今天的注意力却全都落在那两小女生身上。
还那么爱笑。
女生连续过杆,盛星河不但起身夸赞,还鼓起了掌:“漂亮!”
贺琦年咬牙切齿,但他还记得之前答应盛星河的恋爱条件,就算心里再怎么不舒服,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表现出来。
休息的间隙,盛星河边上的手机震了震,他扫了一眼,看见是贺琦年发来的消息,便点开看了。
【黏黏:你老公吃醋了。】
盛星河笑了一声,转头看向贺琦年的方向,贺琦年也正看着他。
【盛星河:??】
【黏黏:表演孔雀开屏呢?周围一大堆女生。】
【盛星河:也有男的啊。】
【黏黏:有!一个队医一个指导教练,一个秃头一个啤酒肚,其他全是女生。你还真是万花丛中一点绿啊。】
盛星河没谈过恋爱,自然没遇到过对象吃醋的这种情况,但他也明白,这种时候就得靠哄。
他一扭头,问边上的女生:“如果你的对象生气了,你一般会怎么哄啊?”
那女生腼腆地笑了起来:“就亲一下呗。”
另一个女生好奇道:“教练,你有女朋友啦?”
“不是,”盛星河立马否认,“帮朋友问的。”
“哦,”女生说,“我觉得这世上没有亲亲解决不了的问题,亲一下不行就两下。”
贺琦年见对面有说有笑,完全弃他于不顾,千般愁苦涌上心头,训练结束,头也不回地走回宿舍,故意没等盛星河,想让他知道自己还在气头上呢。
夜半三更,有人敲响房门。
贺琦年已经猜到是谁,心里暗爽,嘴上还得装作不太情愿的样子:“谁啊?”
“我。”盛星河应了一声。
贺琦年略占上风,得意地往床上一倒:“门没锁,进来吧。”
盛星河反手带上了房门。
“还在生我气吗?”
贺琦年撇了撇嘴:“我这不叫生气,叫心情不好。”
“那就是生气,”盛星河坐到床上,拍了一下贺琦年的大腿,“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小心眼儿呢。”
“那不然呢?”贺琦年说,“看见你被一堆女生围着我该得给你鼓个掌?今天是被我看见了,那要看不见……”
盛星河靠过去堵住了那两片温润的唇。
贺琦年闭了闭眼,还没感受到什么,又睁开:“这就算完啦?”
盛星河舔了舔唇缝,“那你还想怎么着?”
“再亲一下。”贺琦年将身子向前探了一些。
盛星河蜻蜓点水似的碰了碰,后腰就被一条胳膊箍住了。
贺琦年的手指伸进了他的衣服里,掐了一把紧实的腰腹,顺着他脊背那道微微凹陷的沟壑向上抚摸,指尖轻轻刮蹭皮肤,跟挠痒痒似的。
盛星河怕痒,想躲又躲不开,边吻边笑,将人按倒在床上,直勾勾地看他:“又想要了?”
贺琦年没应声,但眼神传递着深深的渴望,一只手早已往下探进了盛星河的裤子里。
运动裤就是这点好,中途一点阻碍都没有。
贺琦年蹭了蹭他的鼻尖,嘴唇触碰,发出轻微的声响。
盛星河虽然浑身肌肉,但该有肉的地方还是有肉的,贺琦年重重地掐了一把,低声道:“手感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