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三国当谋士(203)
说完,燕清就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去了。
不似演义里还得找个人辛辛苦苦抢那传国玉玺,闹出曹节这皇后大义灭亲、贞烈向汉的大戏,燕清早就将那备好了。
燕清不等刘协纠结完就走,倒不是故弄玄虚,也非是刻意耍欲擒故纵的手段,而是他的确快忙疯了,今日专门抽空来见刘协,也不主要是为了送诏书而来,是想看他伤势恢复怎样。
他只给刘协用了一颗桃,而刘协又不比张辽、赵云那等勤加锻炼,身体健实的武人,于是效果也十分有限,只将其从生死边缘上拖了回来,却远谈不上真正康复。
被闪电当头劈中的剧痛,想必也叫刘协吃尽苦头了。
结果见他危而复存,刚刚苏醒,就能这么中气十足地痛骂和诅咒自己,燕清还挺感意外的。
燕清自认脸皮厚得很,不至于真跟个比自己岁数小上不少、还的的确确被他们抢走从父辈处继承的最大财产、又遭了被雷劈得一度濒死的手下败将计较什么。
刘协没有怀疑人生,而是立马猜测出“闪电”落下的真相这点,倒是仍在他意料之中。
毕竟他在用“万箭齐发”时,就已知道刘协看得一清二楚,亲眼见证过他身怀秘术了。
这样既可叫刘协输得明白,也能让他生出无法对抗的退避之心来,还不用担心他试图嚷嚷出去。
且不说刘协会不会真蠢到连吕布难得发了善心、最后给他留下的一条小命都浪费掉,说出这荒唐话后,先是失尽民心,后又尽丧地位的他,都注定无人会信。
招来嘲笑讥讽,倒更有可能。
对没有能力再反抗,也没有资本东山再起的对手,非要赶尽杀绝,日后难免遭人诟病。
燕清尽可能地想避免吕布留下名誉上的污点,而刘协憎恨的苗头从头到尾就是冲着他来的,倒也不错。
史上的曹丕能将他养至寿终正寝,他们自然也能。
退一万步来说,刘协要真敢有异动,燕清能劈他一次,就能再劈他一百次。
至于九泉之下,会否有已逝汉帝的报应,燕清也只浑不在意地一笑而过。
刘协不敢去恨武艺绝世、性情阴晴不定的吕布,就揪着自己这软柿子捏。恐怕也习惯了将自己的不幸和失势,尽归咎于他贪恋权势,不佐正统,而为虎作伥上来。
燕清越是表现得才能超群,刘协就越恨他宁侍逆贼,不奉正主。
可在燕清看来,刘协说到底也是被那暴虐无道、侵官暴国、臭名昭著的董卓董太师选出来,捧到那高位上的。
哪怕只是做个傀儡,也终究不是他那个骄奢淫逸、卖官养宦、昏庸之至的亲爹汉灵帝所立。
东汉这朝代在立嗣上,本就荒唐得很,除了开朝的刘秀外,自孝和皇帝以来那些继位的皇子们,年纪都轻得惊人:最大的刘辩没超过十七岁,最小的刘隆出生甚至不过一百七十多天,而刘协在被扶上去时,也只是个乳牙都没换齐的稚子。
既然皇帝无法理政,那大权旁落,也只是落入肆意作威作福的外戚手中,成了鱼肉百姓、谋取私利的道具。
换作战事迭起的乱世,那觊觎者,就变成居心叵测的诸侯了。
吕布吕奉先,才是他踏过几千年的岁月长河而来,为这天下所择的英主。
别说吕布就算干得再差,也不可能比岁数才一百多天的婴孩要来得糟糕,就算他真捅了天大的篓子,也有燕清心甘情愿去为他描补。
——谁也羡慕不来。
第195章 同床异梦
虽有两封诏书以供选择,可只要小皇帝但凡看清一点大势所向,不再自欺欺人,就会聪明地选择禅让诏,而非罪己诏。
罪己诏,说白了只是皇帝面对天谴天灾,或是局势失控所引发的极大负面影响时,通过做出自省自责、知错就改的低姿态,再次强调且标榜天子的正统地位,致力挽回民心,不肯在权力上被真正削弱的政治作秀罢了。
不过刘协本就无半分实权可言,舍起来也非割肉的剧痛,只更多是心疼祖宗基业落入奸贼之手。
经此一事,他哪儿还认不清楚,自己的身家性命,尽都被捏在窃国贼燕清的一念之间?
而在祭天大典中,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挨了一记显是专冲他来的神雷,有心人又暗中造势,别妄想消除影响了,恐怕早已载入史书中,留下无法翻身的千古恶名。
最为憋屈的,莫过于他被算计死了,愚民也只会拍手称快、奔走相告了。
刘协在玉碎还是瓦全之间痛苦地挣扎了几天,最后还是咬牙切齿地做了回识时务的俊杰,选择了禅让诏。
于是在初平十一年三月,许城周边三郡纷纷来报,一有凤凰来仪,一有麒麟降临,一有黄龙出现,这连番‘吉兆’下,重伤卧床的刘协不等满朝文武上奏,就自惭无德无能,天雷更证汉祚已终,下了禅位书,欲效尧舜之举,让位于吕布。
当然,按照常规套路走,吕布还是得跟他来个三辞三让,才勉为其难接下的。
尽管众人多有察觉,可在刘协真正下诏、到吕布正式接下、将此讯广而告之时,还是叫最先得到消息的整个许城彻底沸腾了。
百官根本不敢想那道天雷实是有仙人之名的燕清操纵的结果,只在刘协被劈得奄奄一息、吕布毫不犹豫地代他草草完成了祭天大典、且显而易见地得上天所喜、又不计前嫌地救了刘协性命后,就知道想要匡扶汉室的话,是真正半分希望都没了。
跟忧心自己前程、不知吕布会否将他们这些一贯和他相看两厌的人来回大清洗的官员相比,黎民百姓的想法就要单纯多了,是真心实意地替吕布将要上位感到欢欣鼓舞,喜极雀跃。
见整个豫州自发地陷入了通宵达旦的狂欢之中,且这股喜庆之气还在不断往外扩散,很快影响到了离得最近、也是吕布的统治最为稳固的扬、兖两州,渐渐地就真有了普天同庆的气势后,燕清就干脆地放弃了多此一举地引导舆论走向,而是任由它们往好的方向继续发酵了。
有汉室自己作死、失势多年在前,又有燕清等臣子辛苦打下的坚实基础在后,还有吕布的万分争气,不但开言纳谏,四处征伐未尝一败的保障在间,叫百姓安居乐业,尝到不受战乱侵扰的好处,自发地感念他恩德,接受起来才如此之快。
乱世之中,能者为王,倒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对于自己已成为众望所归这点,吕布虽听燕清说过,却并无实感。直到他一次从兵营回来,却被热情掩道的城中百姓截住,团团包围,被耽误了近两个时辰,才艰难回到宅邸后,心有余悸之余,就是彻头彻尾的不可思议了。
他思来想去,都只将这归功于燕清,燕清却笑说:“德布四方,民心归顺,分明是主公奋斗多年应得的,清可不敢妄居了这功去。”
吕布的语气斩钉截铁:“当日在长安府中,若布未遇重光,不得你运筹帷幄、尽心辅佐,何来布之今日?”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在自己的长处上,吕布从不谦虚,也向来坚信自己在行兵打仗颇有心得,而在单打独斗上,则是无人能挡的威武。
可对于自己的短板所在,他这么多年来,也看得再清楚不过了。又岂会不知重光为此殚精竭虑,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
燕清摇了摇头,哪怕只是两人私下里说的悄悄话,也不肯受此大誉:“最初清确有取巧,后文有文和、奉孝、元直等人出谋划策,武有子龙、文远、公明、伯符公瑾他们浴血奋战,岂能全归功于清一人?”
吕布却在此事上尤其固执己见,寸步不让,燕清多解释几句,他还恼起来了。
只气自己口舌笨拙,说不过燕清,便捂着耳朵,耍赖般躺到榻上一动不动。
燕清被他这简单粗暴的抗议给惹得哭笑不得。
不过这会儿也不早了,他们也已洗浴完,换好了寝衣,燕清好脾气地笑了一笑,将灯灭了后,也静静地伤了榻。
要搭筑好受禅台,并不用多久就能完工,再加上一些必要仪式的筹备,最晚不出七日,吕布就将正式登基。
这也意味着,吕布将搬入皇宫去住了。
天下至高的权利与名誉,也意味着莫大的责任和约束,吕布纵是野路子出身,也不可能违背太多。
最直观的影响,是他们再想同床共寝的话,就不可能是吕布出格地溜出宫来,而是得召燕清进去了。
而这次数,也当适当控制,多了就不再是主臣推心置腹的佳话,而是暧昧不清的奸佞恶闻。
而吕布本人,显然压根儿都没想到这点,只潜意识地认为,自己能在燕清府上赖个天荒地老。
燕清对此心知肚明,却刻意不做提醒,省得吕布这有时任性起来,就一昧蛮不讲理的家伙干出点荒唐事来。
只在忙碌之余,想到这般亲密无间的日子正式开始倒数,他再淡定自持,也难免有些触动。
再有是,在有了诸葛亮这出类拔萃、表现也堪称无可挑剔的义子后,群臣对吕布娶妻纳妾上,就渐渐偃旗息鼓,催得不那么紧了。
在东汉末年,义子可不只是挂个名头,而是切切实实有继承权的。
可在吕布登基为帝后,后宫还保持空无一人状态的话,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哪怕吕布坚持,也不知得承受多大的压力,又能坚持多久。
思及此处,燕清轻轻地叹了口气。
吕布还在装死不动,他也不管,只躺在了床上,默默想着心事,一时间没有半分睡意。
待他回过神来,看向自始至终都老实得不像话的吕布时,才愕然发现,处于最安心的环境当中的吕布不知何时已累得假戏真做,呼吸绵长平缓,真睡着了。
“晚安,大傻子。”
燕清忍俊不禁,给他盖好被子,又忍不住俯身在那冰冰的颊上落下一吻,指腹轻轻抚平那不知为何紧皱的眉头,方躺了回去,阖眼入眠。
吕布这一觉,却睡得毫不安稳,大约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谓是噩梦连连,直叫他满头大汗,呓语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