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涅槃劫(144)

　　“最高记录是几首？”飞蓬一针见血问道：“又是怎么失败的，单纯入道状态结束吗？”
　　脸色苍白的荀歧，正是当年围攻过袁耀，意图阻断飞蓬闭关者之一，他恰好和两位同伴一道，慢了夏钊一步，冷冷说道：“不，还有琴承受不住力量，半路崩碎的。”
　　“嗯。”飞蓬淡淡的应了一声，似笑非笑的扬起嘴角：“你们三个，好像还和我有过节吧？”魔族三人的脸色一变，飞蓬拔剑轻抚剑锋，平静无波的说道：“一个时辰服灵药调息，你们喜欢围攻，我便成全你们。要是这样还不敢应战，就把晶石全交出来吧。”
　　荀歧等魔族天骄脸色由白转青：“一言为定。”
　　见状，夏钊和最后走出来的两个鬼族天骄都停下步子，决定观战。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一个时辰后的一战，非是他们想的石破天惊，而是和风细雨。几乎是拔剑的那一瞬间，一道青碧之光照亮近处的海域，紧随其后便是尸体落海之音，快得几乎让人反应不过来。
　　“无趣。”飞蓬简单的评价了一句，对张大嘴的鬼族骄子及夏钊挥挥手，飞身进入岛屿，而隔音结界亦如先前，再次笼罩整座岛屿。
　　岛内，感受到又有小天骄送上门，给自己取乐，正悠哉悠哉晒太阳的某混沌灵兽一骨碌起身，迈着巨大的熊掌步，走了过去：“哈哈哈，新来的小家伙，知道规……嗷飞蓬将军！”
　　“哟，我以为是谁这么喜欢听琴。”看见这只巨大的黑熊，飞蓬忍俊不禁，立即联想到混沌中首次偶遇，重楼执着的想吃熊掌，结果失望的发现对方已有了灵智，不得不放弃时的抑郁表情。
　　他笑得弯起眉眼，又问道：“你这是失眠症又犯了，想听催眠曲？”这只混沌黑熊喜好沉睡，有很强的起床气，却失常失眠，不得不自练音道，用以对自己催眠，亦是混沌奇事之一。
　　“咳咳。”黑熊化为人形，反是个白净清秀的长相，相当反差萌。他红着脸说道：“嗯，你也知道的，我懒。”
　　飞蓬啼笑皆非：“所以，你躺着睡觉，让天骄给你弹琴？亏你想得出来。”其哭笑不得的摇头：“入道十曲，混沌能做到的不少，可他们才天级一重，能做到的少之又少。你这样故意扣下重楼的晶石，是想干吗？”
　　“没啥啊。”黑熊哼哼唧唧道：“我睡的正香，被魔尊砸进来，不能得罪他，还不能得罪这些小家伙嘛，总得出个气。”
　　飞蓬无语凝噎：“…行，你有理。”他揉了揉额角：“你躺下吧，我弹个琴，总不好违反规则，明目张胆作弊。”其也不看黑熊，直接盘膝而坐，阖眸手一摆，以灵力凝结出琴弦，静心了片刻，方开始弹琴。
　　一开始，飞蓬还不在状态，琴音远远比不上曾经，黑熊偶尔在混沌能听见的神将琴音。但仅仅第一曲过，其周身的气息便圆融如意，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竟轻而易举便入道了。黑熊很欣喜的变回原形，在阳光下晒着太阳，欣赏着琴音的同时，渐渐有了睡意。
　　可没过多久，他就一脸麻木、睡意全无，恨不得以头抢地把自己撞死。神将，求放过，你要弹凤求凰，也该是对着魔尊啊，弹给我听是什么鬼！哪怕你睁开眼睛，看着天空一脸深情，也不能改变，只有我一个听众的事实啊！若魔尊以后知道，我真要变成烤熊掌了嘤嘤嘤！
　　然而，直到飞蓬把十首曲子弹完，恋恋不舍的从入道状态退离，亦没见重楼的身影。便明白，重楼不再关注自己了。这个事实让飞蓬的情绪低落下去，垂眸轻声道：“他生气不理我了。”  ？黑熊有点儿懵：“什么？”
　　飞蓬深吸一口气，低声把自己和重楼的冲突说了一遍——他略去了空间晋级之事，只说重楼为了一个目的，要掠夺生命力备用。但绿樾进入魔尊空间后，心有所感，从自己口中偶尔探知了消息，撕毁契约想要逃命。最终，重楼因自己退让，却也没有再搭理自己。
　　“这样啊…”黑熊并没因重楼算计绿樾有所疑惑，他以事不关己的口吻说道：“你没有记忆，单纯践行自己的观点，没有错。可是，因那个目的会损害你们的利益，魔尊所行也无错。”黑熊自然而然说道：“你们一神一魔，交情甚笃不假，但在某些事情上，观点截然相反。”
　　他嘿嘿一笑：“可既然都没错，那有什么好计较的？各退一点呗。你们为道侣，便该相互包容，不能总是他哄着你。”黑熊精笃定说道：“哪里有道侣之间，总一方妥协的道理？那妥妥是离分不远了。魔尊愿意跟你闹脾气，是好事。等他消了气，再来看你，你哄哄他就好了嘛。”
　　飞蓬黯淡的眸色随黑熊所言，一点点亮了起来。最后，他迫不及待的站起身：“多谢指教。”无视黑熊“不敢当不敢当”的谦辞，飞蓬歪歪头，从储物神器里摸出一截木料，塞入了黑熊手中：“这个算报酬。”
　　直肠子的黑熊正找自己把放晶石的戒指放哪里了，手中一重，便下意识把木料放在了草地上。飞蓬不动声色的站着没说话，眼见黑熊搜了半天，才把戒指找出来塞给自己：“给你。”
　　“那么，回见。”飞蓬笑了笑，抱拳一礼，转身离开。
　　在踏出岛屿的那一刻，他不出意外听见了身后的高声呼喊：“飞蓬将军，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这东西，我多得是。”飞蓬头也不回的飞出岛屿：“建议你做个枕头，看看能不能治疗失眠。”神树这等奇木，应该能有点儿效果吧。他轻轻一笑，向着自己队友的方向飞了过去，倒是幸好重楼下了限制，让混沌灵兽无法出岛，否则这心性淳朴的黑熊，八成已飞出来“退货”了。
　　混沌
　　“砰！”重重砸在一处秘境的地上，重楼干咳一声，嘴角有些许紫金色的魔血溢出，但神色依旧淡定，仿若很多年前，因砸了天帝帝宫与间接害了飞蓬，被伏羲在炼魂法阵之外以教导近身战为名，一次次暴揍一样，平静的接受一切：“天帝陛下，气出完了吗？”
　　伏羲冷着脸：“你干得好事！空间晋级的风险有多大，朕不信魔尊没考虑过失败。”
　　“是。”重楼终于动了动嘴角，似笑又似哭：“可您更应该明白，我不介意用自己冒险，却绝不会让飞蓬冒险。”他抬起头，艰难的从秘境自带的禁制里挣脱：“在没确定不会出事前，我的空间不会贸然晋级的。”
　　伏羲的脸色终于放缓了一点儿：“记住你的话，莫要连累了飞蓬。”他转身，那抹白衣消失在混沌深处，唯有一言传出：“人族有一句话，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我将此送给你，你回去好好想想，不用再找其他东西去代替灵木，准备贡献生命力了。”
　　重楼微微一怔，脑海中有什么念头一闪而逝，但仔细寻觅，又再遇不得。他蹙眉想了很久，还是花费数年时间，逛遍了混沌生命力旺盛之处，最终一无所获，眉头紧皱回了魔界。
　　此时，离天骄大比结束还余五年不到。魔尊空间内，天骄们被混沌灵兽们各种为难。总体上，神族依旧遥遥领先，仙族、魔族唯有徐挽仙、熙夜成功一次且平分晶石，鬼族、妖族、人族尽皆一无所获。这场景，几乎是巨额晶石近在咫尺，却无人能拿到的，端的是分外令人心酸。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在各方天骄争分夺秒之时，偶有一日，一头金毛犼兴高采烈的从一座岛屿内冲了出来：“哈哈哈，我出来了嗷嗷嗷！”
　　周围天骄眉心一凝，在发现对方的修为是天级二重后，遗憾的放弃了围攻的诱人想法。他们只见那只金毛犼踏云飞向远方，用的是混沌灵兽一脉相承的灵力，不禁颇为奇怪，而对方已然飞远。
　　其驾云飞了一会儿，直接从云上跳了下去，云下方的几个人影本来没有注意到他，因为这些年奔波于海上、意图完成混沌灵兽要求的天骄多不胜数。结果，眼见一只金色怪兽跳下来，不禁反应迅速，拔剑的拔剑，凝聚神术的凝聚神术，不过一瞬间便蓄势待发。
　　可很快响起的大笑声，让他们集体抽搐嘴角、放下防御：“哈哈哈，想我没有，我成功觉醒血统回来了，你们得到了多少晶石？”
　　“……”冰心默默收回神力：“袁耀，你无不无聊，怎么不变人形。”
　　袁耀得意的扬起眉毛，动了动额头上的毛发：“你们不觉得，金色很威武吗？”
　　“很遗憾，我不觉得。”轩墨默默扶额：“而且，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颜色简直闪瞎人眼？！”
　　袁耀眨了眨大大的兽眼，狐疑道：“真的？”
　　“嗯。”凌烽亦是颔首：“缩小到幼兽大小，就不闪了。”
　　或许是凌烽的表情太正经，又或许是大家一起点头的严肃感太强烈，袁耀真的把自己缩小成了幼兽的样子，紧接着悔青了肠子——冰心迅速丢了个束缚术，轩墨默默甩了个禁言术，在袁耀瞪大眼睛怒视之时，凌烽满意的把他抱起来捋毛：“呀，手感真好，你们也摸摸。”
　　再之后自不必提，等飞蓬又一度满载而归时，便一眼瞧见几个队友手里，被来回传递揉毛的金毛犼。天级二重的气息，怒怼的眼神，以及大家忍俊不禁的笑意，无疑明示了答案。
　　飞蓬淡定的走上前，接过来又揉又搓，而后却失望的摇头道：“没有白泽的毛软和。”更没有朔月的毛柔韧。
　　“……”袁耀气得直接炸了毛，轩墨捉狭的解开禁言术，只听他怒吼一声：“不软和，那你放手啊！”
　　飞蓬眨了眨眼睛，揉着头给了他会心一击：“聊胜于无。”
　　笑闹了半天，飞蓬终于大发慈悲解开了袁耀身上的咒术，他变回人形的第一件事，就是拔刀直砍轩墨。对此，轩墨早有准备的向旁边一闪，顺便把其一边的飞蓬暴露在袁耀刀下，飞蓬则微微一笑，在众人毫不意外的眼神中，以天级二重的实力和才突破的袁耀切磋了一番。
　　最终，袁耀还是败下了阵：“都是二重，结果，你还是比我强多了。”他不解的嘀咕道：“我的战斗水平不差啊，为什么还是跟不上你的节奏？”
　　“大概是因为…我的潜意识在恢复？”想到被重楼传递记忆后涌上心头的熟悉，飞蓬的眸光不禁一闪：“凝魂聚魄前，我已活过悠久的岁月，战斗经验比大家丰富。如今，哪怕不记得，这些本能亦随实力提升，一点点归来。”
　　袁耀这才恍悟，他耸耸肩收起刀：“我们的晶石，现在还保持在第一吧？”
　　“咳！”飞蓬低声打断其言：“忘记说了，我凝魂聚魄前，去混沌很多次。”除了凌烽，在场其他神族队员鸦雀无声，去混沌最低都得元老级别，那飞蓬的真实实力……但没等他们询问，飞蓬便道：“这里面的混沌灵兽，大部分都认识我，我也按规矩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