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有秀太，不怕！(85)

　　法喀一听他做的事对小外甥有害，便有些惶恐，只是他这个人，从小就有股倔劲，越是别人说的，越是不想听，便梗着脖子说：“那也不能不吃饭吧？”
　　大萨满冷嗤一声，根本不想搭理他。法喀见了，一股火腾地就上来了，就想不管不顾的先怼上几句。
　　胤誐一见，连忙拉住三舅舅的衣襟，说：“三舅舅，我饿了。”法喀一听，眉毛一扬，又喜上眉梢，抱上小外甥就走，还说：“十阿哥，三舅舅带你去吃素斋，保证好吃。”
　　胤誐被三舅舅抱着，看着大萨满站在原地，怕把他气出病来，赶紧给他送个可爱的笑脸。胤誐心想，三舅舅虽然各种不靠谱，却是他唯一的亲舅舅，还是对他顶顶好的舅舅。他这个当外甥的，无论怎么样都要帮他。不过，为了补偿大萨满，他决定了，等吃饱了饭，就跟着大萨满好好修行，好好表现，给他一点儿惊喜。
　　大萨满站在原地，并没有马上跟上去。他刚才虽然说了法喀几句，其实并没有很生气。他已经看明白了，法喀就是个一窍不通的憨货，若是真要跟他计较，无论是谁都能气死。大萨满怎么也想不明白，十阿哥天赋超群，聪明绝顶，怎么会有这样一个舅舅？不过十阿哥对这个舅舅很维护，倒是出乎他的意料。甚至在这一路上，十阿哥为了维护自己的舅舅，在跟着他修行的时候更加用心了。至于十阿哥为什么这么做，可能是觉得他被自己的舅舅气着了，所以在修行时更加认真，给他的补偿？
　　不管怎样，大萨满的目的达到了。十阿哥毕竟还小，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只要十阿哥在跟着他修行时认真努力，他就很满意了。
　　胤誐可没想到他被大萨满套住了。吃过了美味的斋饭之后，胤誐找借口支开了三舅舅，然后就和大萨满去修行了。
　　所谓的萨满修行，其实就是由萨满师父教授一个新的萨满各种知识。大萨满学识渊博，带着十阿哥在五台山的几个地方随意逛逛，嘴里不停的说着各种知识，讲着千万年萨满传承下来的文明。胤誐听得很起劲，大萨满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很容易被带入他的解说当中。依据大萨满的解释，在胤誐看来，萨满的基本原理是：万物有灵。这里的万物不但指飞虫走兽鸟鱼，还包括山川、河流、火、日月星辰、彩虹、风等等。萨满把万物当成是有灵魂有思想的，萨满就是根据万物的变化来进行占卜祭祀等等活动。
　　胤誐听得津津有味，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萨满的最高境界，那就是：天人合一。当一个萨满能够从万物中感知到变化，这个萨满就算是合格了。胤誐听到这里，问：“大萨满，你现在能够感知到什么？”
　　大萨满望了望远处的群山，缓缓说了一句：“什么都没感知到。”胤誐马上抬头看向大萨满。大萨满低下头，看着小小的十阿哥，说：“现在的萨满已经大不如从前，虽然有流传下来的祭祀方法，却没有了神奇的感知能力。现在萨满进行的各种活动大部分只是一种形式。”
　　“可是那天，你给我做的那个……”胤誐想起年前大萨满在他面前跳了半个时辰，累出一身汗，然后将一股奇异的气息输到他的身体里。那件事是他亲身所感，总不会是假的吧？
　　大萨满摇头，说：“那个属于萨满的治疗能力。其实是非常微弱的，就算是我，也不过勉强能做到那种程度。若是其他的萨满来施展所谓的治疗神术，都是骗人的。”
　　“可是……可是有那么多人相信你们？”胤誐想起一路上许多人对萨满的敬畏。他还见到过几个萨满设祭坛做法，围观的人都非常虔诚。他们相信萨满会给他们带来好运，会给他们驱除病痛，会给他们带来收获。
　　大萨满叹息：“其实是他们希望萨满这么做，然后萨满就这样做了。最根本的原因是人的灵魂有好几个，当主生命的灵魂虚弱的时候，若是能加强主思想的灵魂的能力，一切也会变好。”大萨满又解释了什么是生命灵魂，什么是思想灵魂。
　　胤誐听了之后，明白了。萨满进行的祭祀，就算是一种形式，也会给百姓带来安慰，带来希望。百姓在后面的行动中就会自我暗示：一切都会好的。所以，有病的病好了，出行的安全了，出去打猎也有收获了。
　　总而言之，忽悠！
　　胤誐突然怀疑扯这张神圣大萨满的皮对不对。连萨满教的大萨满都只有一点点治疗能力，依胤誐分析，连十分之一个“翔舞”的治疗能力都不到……胤誐沉默了。
　　大萨满突然狂热起来，他蹲下身，对胤誐说：“现在，这种情况不会再有了！你出现了，你是天生的萨满！你天生就有治疗能力！能够本能的运用自己的能力！你甚至能够以命换命！你知道这有多少了不起吗？你知道你的出现对于萨满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胤誐心想，这可不是我的能力，是剑三系统带给我的。他倒是能理解大萨满，辛辛苦苦一直遮掩着随时可能被拆穿的真相，想必大萨满这么多年压力很大。胤誐把小手抬起来拍拍他的肩，说：“别激动，我知道我很了不起，以后萨满教一定会更好的。现在，告诉我，祭祀圣柱到底是什么？”
　　大萨满镇定了一下，站起来，说：“祭祀圣柱是从古到今一直流传下来的东西。我的这点儿治疗能力就是从祭祀圣柱那里获得的。就算是其他萨满没有获得具体能力，也会有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所以，要成为一个真正的萨满，必须要先祭祀圣柱。”
　　“原来是这样。”胤誐开始对这个祭祀圣柱感兴趣了，不禁开始想象它的模样。甚至他还脑洞大开，想象他就是祭祀圣柱真正的主人。等他以了祭祀圣柱那里，王八气一开，祭祀圣柱马上俯首贴耳……胤誐笑着摇头，他也学会幻想了……没有什么东西比脚踏实地学到手的更真实，他说：“大萨满，你再给我讲讲萨满吧。”
　　“好的，十阿哥。”大萨满越看十阿哥越爱，恨不得一股脑把所有的东西教给他。“我再给十阿哥讲讲‘奥来那楞’。奥来那楞是萨满教最传统最隆重的祭祖圣典，全体氏族或部落成员参与祈祷人畜平安、农牧丰收……”大萨满对萨满的许多活动如数家珍，滔滔不绝的讲了下去。胤誐一直认真听着，不想错过一个字。
　　又过了一个月，胤誐一行人终于到了盛京。他们之所以走得这么慢，一是大萨满借机给胤誐讲了许多知识，二是法喀带着小外甥好好玩了一路。奇异的，大萨满和法喀后面相处融洽，大萨满只要胤誐认真跟着他学就心满意足了。法喀也是，只要小外甥亲近他这个舅舅，就什么也不管了。有一次，胤誐还稀奇的看见大萨满和舅舅在讨论什么，竟然没有吵起来。
　　他们到达盛京的时候正值盛夏，不过盛京地处北方，即使是夏天也没有多热。胤誐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每天早晚出门还要在外面加件褂子。
　　胤誐到了盛京之后，就和大萨满分开了，和舅舅一起住到了一个老王爷的府邸。那个老王爷是胤誐的太爷爷的兄弟，辈分大，并不怎么把胤誐的皇子身份放在心上，还把他当成自家子孙一般看待。胤誐是什么人，不到三天，已经让老王爷疼他疼得不行，连自己的亲孙子都要靠后。
　　三天后，大萨满过来找胤誐，说已经准备好了一切，请胤誐过去。胤誐这才跟老王爷打个招呼，准备离开。老王爷不舍的摸着他的头，说：“好胤誐，可一定得再回来看看太爷爷。”
　　“太爷爷，你放心吧，等我回来。”小胤誐信心满满，出门去了。
　　大萨满带着胤誐到了盛京东边的一座古老宅第。到了门口，大萨满对法喀说：“这里是萨满教的地方，你不能进去。”
　　法喀一愣，刚想说什么，胤誐飞快地说截住了他的话：“三舅舅，你在这里等我，顺便买点儿好吃的，等我出来应该饿了。”法喀顿时忘了刚才想说什么，忙不迭答应着小外甥，等他出来就有好吃的。
　　大萨满看了看笑容满面的法喀一眼，心想，这人也太好哄了。
　　胤誐随着大萨满进去，发现里面的人全都穿着萨满服饰，就是那种头上戴着鹿角帽，身上穿着挂满布条的对襟褂，布条下面都坠着铃铛。胤誐分不清他们是谁，也分不清他们身份的差别，但是他们自己似乎很清楚。当他和大萨满一起出现的时候，每个人都恭恭敬敬的向大萨满行礼。
　　胤誐比较了半天，得出一个结论：他们头上的鹿角帽，代表了不同的身份地位。高度高的，分叉比较多的，身份比较高。像大萨满，头上的鹿角帽子高得简直让人怀疑鹿角能这么长吗？
　　胤誐随着大萨满继续往里走，渐渐地，萨满越来越少了。等到他们进到最后一个院子，里面已经没有一个萨满。这个院落只有正中间有三间大房，大萨满带着胤誐继续走，推开门。然后胤誐发现，他错了，还有人的鹿角帽比大萨满的还高，还是四个。
　　这是四个老萨满，脸上的皱纹很深，眼睛也很混浊，胤誐怀疑他们还能不能看清楚东西。大萨满对他们四个极为恭敬，一一行过礼之后，才把他带过去，呜哩哇啦说了一通话。
　　胤誐没有听懂，大萨满说的并不是满语，更不是汉语，不是胤誐熟知的任何一个语言。胤誐看到，当大萨满说完之后，四个老萨满都转动僵硬的脖子，盯着他。
　　胤誐觉得有些惊悚，这些老萨满多久没有运动了，感觉他们的四肢关节都是生锈的。大萨满却满脸喜色，对胤誐说：“跟我来。”
　　嗯？胤誐虽然莫名，还是跟着大萨满继续往里走。出了这三间房里的后门，竟然还有一间小房子，大萨满停在那里，说：“你进去吧，祭祀圣柱就要那里。”
　　胤誐不由问：“你还没告诉我，该怎么做呢？”怎么个祭祀法？他可不会。
　　大萨满摇头，说：“只要你进去就行了，其他的你自会明白。”
　　胤誐简直想翻白眼，三流小说里都不用的套路，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还自会明白？胤誐不再说什么，迳直推开门进去，反正他有小玉剑在手，怕得谁来？
　　胤誐一推开门进去，随后门就关上了。胤誐扫了一眼，发现了一个自动关门的小机关。他啧啧两声，这才开始打量屋内。
　　屋内看起来空间并不小，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根柱子虚空立在那里。胤誐以为自己眼花了，又仔细看了看，确实，这根柱子是虚空立在那里的。面对这种非科学现象，胤誐仔细观察了屋内的一切东西，发现没有光线折射，没有物理反射，没有一切会造成视线错觉的东西。他还把手往柱子的下面扫了扫，确实是虚空的。
　　胤誐顿时惊了，站起来打量着这根虚空中的柱子，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