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五名,迫害其四[崩铁](8)
——我们工造司也不只是外界看到的打铁打铁打铁的,看看这技术,多帅啊!
别人不知道,反正木渊是被帅到了。
同样穿着红衣灰裤的工造司制服的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前方,一手叉腰,一股子豪爽大气的味道:“恭喜诸位,成功通过了第一关。接下来的考题咱们就不玩那些花里胡哨的了,工造司嘛,自然也是能者居之的地方,诸位,手底下见真章啦?”
考生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笑了出来,少年意气不逊于云骑校场的那些新兵:
“那肯定了!”
“工匠嘛……最后当然是要看打铁技术了。”
木渊在裤子上蹭了蹭手心,伸手摸着旁边毫无缝隙的墙壁:“天衣无缝啊……嘶,内里机括运转方式好让人好奇……之后能找机会拆拆看么?”
工造司的匠人倏地看过来:“这里的原理,之后你们要是能考入工造司,肯定会接触到的……别想着拆啊,告诉你们要是真拆了,小心百冶大人拿着锤子去你们家喝茶啊!”
不让拆……那就不拆呗,干嘛用那种炽热的眼神看着他,弄得好像他下一秒就要付诸行动了一样……人和人就不能多点信任么?
木渊在对方逐渐变得警惕起来的目光中惋惜的又摸了两把墙壁,恋恋不舍的收回了手。
我们来日方长。
第二关的考核很简单,挨个上前抽签,抽到什么就要在规定时间内做出什么,材料工造司会给备齐,看上去中规中矩。
嗯,看上去。
木渊展开手中的纸条,看着上面【扑杀】两个大字,陷入金子般的沉默。
几秒种后,这宝贵的沉默蔓延到了每一个考生的脸上。
今年的考题确实有几分抽象在里面的……监考的工匠在心中为他们鞠了一把辛酸泪,面上却丝毫不显:“诸位应该看到自己的考题了,今年给得考题较为宽泛,需要各位开动脑力,做出自己认为合适的机关工巧就好。”
木渊默默举手:“什么都行?”
“只要能让我认可。”考官笑眯眯道,“什么都行。”
周围墙壁一亮,忽然向一旁滑开,露出后面的一道道房间,正是为他们准备的匠造室。
等所有考生进入房间后,大厅的光线骤然暗淡下来。
让考官认可么……
木渊将纸条塞进口袋里,熟练的启动风箱——他前几天都闭关在家后院的锻造房里重新熟悉罗浮的锻造流程,总算是把手感找回来了。
今年考题都像是上层抽了风一样,但给的材料确实是顶好的,用上用不上的都很齐全,木渊挑出几样不同的钢铁,扯过一旁的纸张开始画起了设计图。
说到扑杀……自然是会想到动物了。
木渊思绪稍微出走了片刻,应星当初就是凭那一手出神入化、化腐朽为神奇的机关狮子一举夺魁,以谁都不看好的短生种身份成为了百治。
他在造物生动精巧方面不比应星,不过……这又不是百冶大会。
木渊看着设计图,笑弯了眼。
他擅长的……某些方面,要比还是百治的应星凶残的多。
当日下午,刚从如山般的公文和开不完的会议中得以脱身的腾骁背负双手,正和百冶崇文边聊天边等自家崽子考试结束。
“今年考题你出的?”
大半天的时间,被离场的人早把第一道考题传开了,腾骁笑道:“我看到报告时就觉得有意思,原来是你的提议啊。”
崇文双手抱胸,嘿嘿一笑:“是吧,我跟你说,我想给外面那些觉得工造司好混日子的小混蛋一个下马威很久了,大爷的,真以为老子只会打铁啊?”
崇文面色一肃:“不过,之前你说……觉得丰饶民最近不会消停,是真的?”
“嗯。”说到正经话题,腾骁也收敛了笑意,虎目中精光一闪而过,久经沙场的将军浑身气势都显得高昂又威严:“虽然有被抹除过的迹象,但罗浮行进路线上的一颗行星上的绝对是步离人的痕迹,我不会认错的。”
“我知道了。”崇文道,“工造司今年会加紧研发生产军需武器,后勤也会尽量跟上……如有必要,我手下的工匠也会前往战线吧?”
腾骁面色稍缓,苦笑道:“如有必要……唉。”
“我最希望的,就是没有这个必要。”
毕竟……如果发生连后勤为多的工匠都要悉数上战场的情况,说不定,那就是丰饶民登上罗浮仙舟的那一刻了。
崇文和腾骁还在聊着天,待客厅外就有人敲门进来,一脸慌张:“百冶大人不好了!”
崇文:“……我好得很!”
对面咽了咽口水,垮着一张脸:“但是您造的机巧不好了。”
“……”崇文反应了一下,豁然起身,脸都绿了,三两步过去抓着对方的领子咆哮:“什么机巧,哪个机巧不好了?!”
他哪个儿子闺女出问题了?!
“您用来当考场的那个……被、被炸了。”
崇文:“……”
“百冶大人?……百冶大人??您冷静点,别翻白眼啊!!”
腾骁坐在原位,一脸凝重。
这不好的直觉……是从何而来呢?
第7章
木渊被带到工造司的时候,一路上受到了无数人的瞻仰。
——看啊,就是那个小孩儿,把百冶大人拿出来当考场的新型机巧炸了的那个!才二十多岁呢!
一炸成名的木渊在对上自家老头子那双看透一切但恨不得什么都看不见的眼睛后,努力露出了一个牵强的笑容。
木渊:试图用平静遮掩恐惧.jpg
崇文被一瓶清心静神的丹药灌回来后,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听见把人带来了的声音后眼中凶光毕露,左摸右找:“我锤子呢?!”
腾骁连忙拦住他,怕这人一上头再把自己没有血缘的亲孙子给锤成饼,粘在地上扣都扣不出来的那种:“你冷静点,冷静……”
崇文嗷的一嗓子,凄凉苦痛无从言说:“那可是我老婆!”
腾骁:“……”放屁,你之前给我炫耀那个最新型金人的时候,你也说那是你老婆。
木渊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那里,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崇、崇文爷爷,好久不见哈……”
崇文压根没去看那个和他有杀妻之仇的小兔崽子长什么样,听见这话火气更盛,扭头就想骂:“跟谁套近乎喊——”
崇文:“……”
腾骁大惊失色:“药!药呢!”
领人过来的工匠手忙脚乱找药瓶:“百冶大人您挺住啊!!”
木渊:“哎崇文爷爷?您别晕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您信我啊!”
十分钟后,只留下三个人的待客室中,崇文奄奄一息:“你们爷俩……真是好样的,虎父无犬子啊……”
腾骁不忍直视的别开眼。
当年木渊他爹刚进工造司不久的时候,也是炸了崇文通宵十几天才打造出来的新型机甲来着。
当年崇文刚到中年,常年打铁,身体素质其实还算好的,只是通宵过后还没来得及高兴,就亲眼见到老婆被炸的惨烈现场,还是没能挺得住,跟今天一样眼睛一翻就晕过去了。
崇文一双粗糙大手抓住木渊的手,举锤锻造一整天都没有半分抖动的大掌此时微微颤抖:“你告诉我……你怎么做到的?”
进入考场之前就会把所有储物用品都收走,包括考生身上也会被检查一遍……考试时给的材料虽然会出现易燃易炸物品,可他的新作品又不是豆腐渣工程,怎么可能会被炸成那副残样?
想到之前考场考官哆哆嗦嗦发过来的,破了一个洞的建筑墙壁,崇文的手更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