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五名,迫害其四[崩铁](117)
常乐天君在他们家里,真的变成搞笑役的最高席了。
他从喉中挤出欢愉的笑音:“阿哈。”
……
和木渊不同,景元是一系列事件的亲历者,八百余年的记忆中,倏忽入侵事件是他经历许多后依旧记忆如新的往事,每一个细节都被复盘许多遍,即使徒劳,刚刚经历了那些的景元也自虐般的不断思考最优解。
倏忽与他的军队一直处在暗处韬光养晦,六艘仙舟在航行时离得不会特别远,他们互相守望,在接到其中一艘被攻击侵入的信号后会派兵支援。想要一击即中,切断联络的信号是必然的,此外,在发动总攻前,对方也会派兵在罗浮行进路线附近的星球上兴风作浪,以仙舟的作风不会任由丰饶民在眼皮底下蹦跶,都是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对宰一双,如此,便可行调虎离山之计。
活化行星罗睺的轨迹不难窥测,那么大一颗行星不可能凭空出现,利用太卜司的穷观阵提前规测后,便可托盟友助阵……
一条条应对之策快速成型,景元搓了搓指尖,微眯起眼。
在内,罗浮已有防范,在外,迟暖木晨与腾骁联络的其他人员不断的追踪倏忽行迹,并对其施压,打乱对方的计划,在得知未来走向后,他的提案镜流等人必然会考虑,指令的推行不是问题。
他的情绪一贯稳如不动产,若不是当年战乱频发,又在疲于应对时遭受暗算,伤口被埋入丰饶之种,他怎么也能再在将军之位上撑到符玄与彦卿成长起来。不过就算没有丰饶之种作祟,那场战斗他也会做下王换王的决定,否则的话,罗浮将无以为续。
棋局尚可弃车保帅,可现实之中,总是要经过多方的考量,在那样的情况下,将军转为弃子,才可保住更多的有生力量。
只可惜机关算尽,也无法阻止远在他乡的人失去最后将他吊在人间的蛛丝。
幸好一切都可以重来,景元思衬,这一次绝不会重蹈覆辙,既然这样的话……那将军的位置,只得仰仗腾骁大人多些耐心,留上一留了。
至于他嘛……当然是自觉能力不足,还需在骁卫的位置上好好磨一磨,和兵士们多熟悉熟悉啦!照现状来看,罗浮再过不久就会频遭丰饶民阻路了,他一个小骁卫,自然是要跟着师父进行实战,多学多听多看多战……文书工作嘛,不急于一时。
正想着,脑后一道掌风袭来,他下意识往旁边一侧,脑门被拍个正着。
“一身火锅味,不洗澡等什么呢?”而且背影看上去就是一副在憋坏水的样子……这是谁要倒霉了?
景元:“……”你预判了我的预判?
他摸摸聪明绝顶的脑袋瓜,默默进了浴室,片刻后,又探出了头。
“一起洗呗,现在还早呢,不如做点运动……”
一套干净的衣物迎面甩过来:“自己洗!!!”
木渊看着散落下去又被及时抓起来,收进洗浴间的衣物,没绷住气呼呼的表情,笑了出来。
算了,反正谁倒霉都不是他倒霉……嗨呀,怎么办,明明人还是那个人,但他抱怨了一晚上之后,突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仿佛天塌下来,也有人能跟着一起顶着。
嗯……不过对方身上的小挂件是万万不能撤的,木渊琢磨,回头要不要再添两样?反正都摆到明面了,他阴暗逼起来也能更心安理得。
他不装了,他要让对方见识见识,什么叫阳光开朗的阴暗爬行!
虽然年龄一下从心理上拉高了八百来岁,但景元的行事作风和性格都没什么变化——毕竟是循序渐进的找回记忆,又不是突然格盘,在身体里塞了个全新的芯子。
……不,也不能说毫无变化吧。
镜流逐字翻看着文件,她翻动的手越来越慢,漫长的沉默震耳欲聋。
该打太极的打太极,该做态度的做态度……官腔打得非常合格,每一篇文件都是出色的看人下菜碟……褒义的。
她发出真挚疑问:“你去博识学会买课程进修了?”
实践永远是最好的老师,景元挠了挠脸颊,不好意思道:“嗨呀,这就是那个……灵光一闪茅塞顿开,可能我就是这块料吧?”
镜流点点头:“可以,腾骁应该会很开心。”对方做的越好,越代表他退休有望。
“……”景元按住她要继续往下翻的文件,“我现在说其实是木渊帮我代写的还来得及么?”
“胡说什么?”镜流皱起眉,“推锅也看看对象,他是能耐住性子打官腔的?别忘了他拒绝参加百冶大炼的理由。”
景元:“……”
失策了。
没关系,装傻充愣一问三不知,也是他的拿手好戏。
第94章
不出所料的,被猫追狗撵步步紧逼的丰饶民很快选择提前出动骚扰罗浮仙舟,随着时间推移,一场场小规模战事频发,早在高达初落成时就成功申请到了参战许可的木渊摩拳擦掌,目前战绩为——
一个锃光瓦亮的零蛋。
罗浮将军府,下面的人看似一本正经的在工作,实则耳朵和眼角余光都悄悄往上飘,红发的将军一改不耐与抱怨,批改文件的态度认真无比,黑发的工匠抱手坐在旁边,神色幽怨不忿,好像有人欠了他八百万信用点不还后前来报案的受害者。
“将军大人,经过计时,这篇文件你已经盯着一个地方看了十五分钟没动过眼珠了……”木渊神色哀怨,“你是有什么心事么?”
腾骁刻意地动了动脑袋,看向下一行:“是啊,真是复杂的局势啊。”
语气平板无波,很不走心。
木渊克制住把文件一把夺过的作死欲,忍耐道:“这已经是丰饶民部队出现在罗浮航线周边星球的第五次了,第五次了!不是说好了会让我上么?!”
腾骁又低了下脑袋:“既然通过了作战申请,在战时你就是云骑军的一份子,作为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小子,你在这方面真是差得远呢。”
他还可以差的更远些!
木渊攒紧猫猫拳,要不是被某几位轮番警告过不准偷偷以任何形式任何手段掺和进战场,他早就偷渡进承载云骑队伍的飞船了!就算派人看着也没用,作为当年励志拯救世界后来反向冲刺的技术宅,他现在的偃偶制作水平已经能够做出一个远看没有任何问题的仿真假人来代替自己不被发现了。
哪像现在,只能通过友人身上的各种小挂件来实时监控战场趋势……可恶啊!光是看见那些步离人张着獠牙的狗样子就想把炸药塞进去让他们感受一下火热的内心来发泄怒火!
“说是服从指令,但安分待命这样的指令是不是太过分了,不作战的话,我辛苦积攒的库存不都落灰了?”木渊憋闷道,“老……将军你明明知道我期待这一天多久了吧?而且我的战斗力完全能做到七进七出!”
……就是这一点,才让他决定不让对方上啊。
腾骁有些头疼,他之前就有所发现,在提到丰饶民的时候,一向嘻嘻哈哈没个正行的木渊就会十分在意,对方很显然把仇视的情绪刻意掩盖了,但那样浓烈的感情不是说藏就能藏的,虽然作为土生土长的仙舟人,除了被蛊惑或自甘堕落的药王秘传外,对丰饶民抱有敌意才是正常的……但木渊的情绪明显更加偏激。
腾骁倒是没往离奇的方向猜测,他有更合理的方向——木渊的亲爷爷,他的战友,那位优秀的云骑战士,就是在同丰饶民的战役中死去的。
过往的岁月中,腾骁失去了许多亲密的战友,他能理解那种痛恨,但这样的情绪对于战士来说是大忌,被仇恨之心蒙蔽了双眼,就会让其看不清局势,很容易在该撤退时违反命令,孤注一掷的去做些无法挽回的事情,最终葬送自己的性命。
这样的悲剧数不胜数,腾骁不希望对方也成为悲剧的一员。
他说道:“而且你做的事情也很有意义啊,不需要真身上阵的情报员,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战争打的就是信息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