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向Gin提出离职(144)
不过他知道这个成年版的北条夏树在想什么, 对着电脑的时候在想下班吃什么, 开会的时候思考自己的新发明有什么缺陷, 对冰美式上瘾,一天不喝就难受。
他的上司是黑泽先生。
这位FBI穿上黑色长风衣,变成组织的TpKiller,琴酒。
立场颠倒,北条夏树却完全察觉不到违和感。
他没有见过黑泽杀人,对方也不会跟他谈任何关于任务的事,也从不提自己的过去,但他看见琴酒扣下扳机、眨眼睛夺走叛徒的生命的时候,觉得黑泽先生也该是这样。
杀过很多人,对生命没有丝毫敬畏,包括自己的。他能欣然接受死亡,就像面对生活中任何一件寻常的事。
黑泽先生总威胁他‘未成年人驾驶机动车违法’、‘再被我发现就举报给警察’……尽管如此,北条夏树认为这个人相当漠视法律。他有自己的准则,这套行事理念堪称目空一切,凌驾于大部分人对道德和律法的共识。
他只做自己需要的事情,从不好奇、从不质疑、从不内耗。像一柄刀,除非折断,否则刀尖永远向前。
……
“就像是看一场电影。”夏树这么跟江户川柯南形容,“以上帝视角看自己的故事,所以记得非常清楚。”
“什么样的故事?现代背景吗?”
“现代的,就发生在东京,‘我’二十一岁,有完整的人生轨迹,从加州理工顺利毕业后回国……”
柯南面上露出点好奇:“那你从事什么工作呢?”
北条夏树心想讲出来肯定会吓到你,他为黑衣组织工作。
多线程工作,精神时刻紧绷,同时要跟组织的内鬼和日本公安斗智斗勇,每天处于猝死的边缘,要活不活半死不死。
他胡诌道:“……在研究所上班。”
“听起来有可能是预言梦,虽然我不太相信这个。”
柯南说,“你还梦见了别人吗?”
黑泽先生,但这个就不说了,显得自己怪变态的。
“梦到你了。”北条夏树若有所思,“但你还是个小孩子……十一二岁的样子。在一家加州的咖啡店,和你父亲一起,遇到情杀的命案。”
柯南惊呆:“你说的那个咖啡店是在一幢大厦的楼顶吗?”
北条夏树:“是。”
柯南努力回忆着:“案子是,一个男人想要毒杀他的女友,但受害者在厕所被另一个人杀死了?”
北条夏树:“这你都猜得到?”
“……我还想说这你都能梦得到吗!”柯南震愕,“这是我真实经历过的事情啊。”
北条夏树:“???”
“怎么可能?”夏树喃喃道,“如果这是真的话……”
那黑泽先生岂不就是……黑衣组织的琴酒吗!
难以置信!无法接受!
莫非黑泽先生真的是黑衣组织派去FBI的内鬼?
“这么说的话,怪不得。”夏树盯着自己手上的定位手环,“他监视我动向,如果是为了组织……可为什么会放过工藤……?”
柯南迷惑:“你在说什么?”
夏树正襟危坐:“没什么,我们过几天再讨论吧,说不定真是预言梦呢?”
结果当天晚上,北条夏树就梦见他和琴酒接吻,且不是影视剧里常见的、柔意绵绵的场景,要更加……更加……然后他们还……
救命。
夏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那种感觉,这对于一个连牵手经验为0的男子高中生来说有超纲了。
他醒来之后忏悔了很久,不敢正视黑泽的眼睛,像做错事一样心虚。
而这种烦恼,也只能向唯一的同龄男性友人倾诉。
夏树:“工藤,你有做过那种梦吗?”
他在‘那种’上加重咬字。
江户川柯南一秒理解,顿时红了脸:“……我们不是在谈正事吗?!为什么突然讲这个!”
“看来是有。”
“……”
夏树:“对象呢?”
柯南偏头:“……别问了你。”
夏树拖长语调:“看来是……”
“等等。”江户川柯南想到什么,将眼镜往鼻梁上推了推,冷静地反客为主,“突然问这个,是因为你也做了那种梦,对吧?”
夏树:“……”
柯南重复他的问话:“对象呢?”
夏树:“工藤,你……”
柯南敷衍地应了声,学着他方才的语调:“看来是——”
“小学生聊这种话题合适吗?”北条夏树冷酷地截住话头,“我们还是谈谈该怎么针对那位‘针织帽’吧。”
江户川柯南抽了抽嘴角,心想这人真够双标,接着视线转到他手腕上的运动手环。
他问:“我上次就想问,这个手环有什么特殊功效吗?看你戴着好一阵子。”
“它啊。”北条夏树低头看了眼,风轻云淡地说,“黑泽先生给的,能定位到我。”
江户川柯南大为震撼:“……啊?!”
“放心,虽然摘不下来,但我已经做出了针对它的软件,有需要的时候我会屏蔽掉信号。”
“那你现在开着吗?”
“嗯。”
“就算是出于保护的目的……你不觉得……呃……”柯南委婉地说,“这好像有些那个……”
那位黑泽先生
的心思实在太过明显了。
现在以道貌岸然的借口往夏树身上装定位器掌控行踪,以后又会怎么样?这个人完全不正常吧?真的是FBI吗?
柯南忐忑起来,再一次开始怀疑黑泽阵的身份。
“我也觉得不公平。”夏树义正词严,“所以我偶尔也会偷偷往黑泽先生的外套上洒追踪粉末。”
柯南无力了:“重点在公不公平吗?”
“不然呢?”
“……行吧。”
柯南放心了,因为夏树也不正常,这真是太好了。
……
北条夏树不知道工藤新一已经把他彻底定性为‘不正常’,否则他一定会大呼冤枉,并且带对方开开眼界。
回家之后,他发现原本整洁的客厅一片狼藉,像是龙卷风过境。
夏树惊呆了,第一反应是也许有小偷进来过。
结果他往里走了两步,就发现一人一猫对峙着。
黑泽先生脸上添了一道新鲜的爪痕,质地精良的短袖下摆勾了丝,右手提着猫后颈皮。而缅因猫看起来完好无损,对银发男人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充满威胁的呼噜声。
破案了,是猫和人打架把客厅弄成这样的。
……但为什么悬在天花板的投影仪掉下来了?!连电视机柜都变形了!
北条夏树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是第一次直面这样的场景,但霎时涌上来的心累感莫名熟悉。
“黑泽先生。”他又看了眼自己的猫,欲言又止,“你们……”
缅因猫顿时收起爪尖,卸下一身的攻击性。
它耳朵往后折,十分无辜地张嘴:“咪。”
黑泽阵:“?”
他松开手,猫轻盈落地,朝北条夏树奔去。
它竖着尾巴蹭他的小腿,时不时往黑泽阵的方向看一眼。
北条夏树:“……”
如果不是近日发现了这只小家伙有多凶残,他绝对会被猫的演技骗到,认为黑泽先生在为难一只小猫咪。
但夏树还是把它抱起来,顺毛哄了几句,带回房间。
他知道自己应该和黑泽阵说几句,然而看到对方的脸,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奇怪的梦,对他的良心实在是种不小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