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带体香的我每天都很苦恼(48)
虞鱼扶着宿沉,吭哧吭哧地把宿沉往出租车上拖。
宿沉觉得这有点像在拖麻袋。
不,他不会是麻袋。
虞鱼终于把宿沉拖到出租车的后座上,本来被冻得雪白的脸都因为运动浮上一层薄红。
他慢吞吞地跟着上了车,坐在宿沉的旁边。
师傅见人都坐好了,一踩油门,把车开起来。
宿沉稍微偏过头,虞鱼被车外灯光照得朦胧的侧脸就映入眼中。
他缓缓地放松肩膀,将头靠到虞鱼肩上。
“有点冷。”宿沉说。
虞鱼眨眨眼,瞧着靠在他肩上的宿沉。
冷?
他把外套的拉链拉开。
宿沉等着虞鱼把脱下来的外套披到他身上。
虞鱼拉开拉链,把手伸到大衣内侧,把十八个暖宝宝撕了四五个下来,然后一口气给宿沉全贴上去。
贴的时候还不忘解开宿沉的西装外套,堪称贴心至极。
宿沉:????
虞鱼对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他小小声地告诉宿沉:“如果还冷的话,我还带了好多个。”
宿沉:……
他觉得他等下应该醒酒了。
经过这么一通折腾,宿沉心里头憋着的那股火莫名散了不少。
车内温度暖和,身上又贴了好几个暖宝宝,宿沉的酒气反而涌上来,不比刚才吹冷风时的清醒。
等到下车,虞鱼又嘿咻嘿咻地架着宿沉往家里走,不过走到一半,宿沉就十分冷静地要求自己走。
他不想再当麻袋了。
回到家,酒精仿佛终于开始发挥功效,宿沉揉了揉太阳穴,想让被酒精麻痹的大脑重新清醒起来。
棉花糖听到有人回来的声音,一溜烟地跑到门口来迎接,绕着宿沉和虞鱼来回转。
宿沉蹲下身摸摸它的脑袋,棉花糖嗅了嗅他的手,估计是闻到酒气,非常嫌弃地别开头。
家里开着暖气,虞鱼怕宿沉贴了那么多暖宝宝会热出汗,赶紧上手把他的西装外套扒下来,顺便把暖宝宝们也都拆掉。
“咦?这是什么?”虞鱼正把暖宝宝一个个扯下来,扯的过程中,一个东西从西装外套的内兜里掉了出来。
他捡起来,发现是几张折起来的纸,上面潦草地写着曲谱。
虞鱼还没细看,手里的纸张就被宿沉伸手一把抽走了。
宿沉的脸色很难看,心底猛地窜起一把烈火,在酒精的催化下越燃越旺。
棉花糖敏锐地抖了抖耳朵,迟疑地躲到了一旁,不再缠着人。
虞鱼茫然地抬头,他舔舔唇,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曲子……唔,挺好的。”
宿沉把手里的纸张一把攥紧,直接捏成了皱巴巴的竖条。
“闭嘴。”他急促地说,声音里带上了不自觉泄漏的能力,让虞鱼的头微微地抽疼了一下。
虞鱼没注意这种细小的疼痛,他抬着头,能感觉到宿沉表露出的情绪。
慌乱、厌恶还有一点点的期待。
宿沉紧紧捏着那几张乐谱,嗓音低哑:“这只是几张没用的废纸。”他这几天写出来的废物。
他眉目低垂,透出一股阴沉沉的气息,像是要下雨前天空里压着的乌云。
这种东西,他早就不该再碰了。
宿沉伸手,把那几张乐谱撕成碎片。
“垃圾就该好好丢进垃圾桶里。”宿沉哑声地笑了笑,把碎纸全都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我先休息了,今天有点累。”宿沉说着,像是仓皇而逃一般,转身上楼。
虞鱼站在原地,愣愣的,他揉了揉脸,刚刚外头风太大,他的脸都被吹得冰凉。
棉花糖发现宿沉走了,又小心谨慎地迈着猫步,往虞鱼脚边走。
虞鱼叹了口气,撸了两把棉花糖,走到垃圾桶旁边。
阿姨今天下午刚换了垃圾袋,里面除了宿沉刚刚扔进去的那些碎纸片外,没有其他的东西。
他把里头碎片全给捡出来,软哒哒地抱怨:“口是心非。”
“说是废纸的时候,眼里都是光芒。”虞鱼碎碎念,“我又不是瞎子。”
明明那么喜欢,偏偏要把它贬得一文不值。
“棉花糖,你的衣食父母是个大傻蛋。”虞鱼悄咪咪地跟棉花糖咬耳朵。
·
宿沉做了个梦。
他梦见一个阳光晴朗的午后,妈妈坐在琴房里弹琴。
他能听见她弹的曲目,是《秋日私语》。
妈妈发现他站在门口,停下了弹奏,朝他招手:“沉沉。”
“要和妈妈四手联弹吗?”她笑的时候,眼睛像是一汪春水,温柔得让人心情都明媚起来。
18岁的宿沉答应了,他们一起坐在琴凳上,从头开始,一起弹完了整首曲子。
等回过神来,宿成海不知何时站在琴房门口,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儿子,眼里都是满溢出来的爱。
宿寂站在宿成海的身后,也静静地看着琴房里的两人,脸上是浅浅的笑容。
然后,天一下子就暗了。
宿沉依旧坐在琴凳上,他独自弹着那首《秋日私语》,还没弹完,琴房的门就突然被推开了。
宿寂站在门口,神色慌乱无助。
宿沉第一次看到他成熟稳重的哥哥露出这样的表情,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仿佛预兆着不详。
“阿沉……”宿寂的声音哽了一下,“妈妈她——”
宿沉听不见声音了。
他猛地睁开眼。
昨天暖气调得有点高,他睡出一身汗。
宿沉干脆起来洗了个澡,才下楼吃饭。
虞鱼也已经起来了,正在给棉花糖弄它的早餐。
他转身看见宿沉从楼上下来,面容柔软地露出个笑,小酒窝软乎乎的:“早上好。”
宿沉张了张嘴:“……早上好。”
虞鱼收到回应,扭过身去,继续折腾棉花糖的早餐。
他今天换的是猫咪连体睡衣,身后的那截尾巴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引得棉花糖总盯着,蠢蠢欲动想伸爪子。
宿沉站在楼梯上,静静地看虞鱼忙完,才缓缓开口:“……抱歉。”
“我昨天,失态了。”宿沉说。
虞鱼抱着自己的尾巴,不让棉花糖有机可趁,他眨巴眨巴眼,语气带着晨起的温吞:“没关系呀,你也没做什么。”
宿沉揉揉眉心,他知道自己昨天有点失控,但也不能就这么说出来,只好含糊过去:“嗯……”
一切都一如往常,宿沉出门去公司的时候,都有些恍惚。
昨晚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除了他撕碎扔掉的乐谱。
宿沉摸了摸口袋,里面什么也没有。
虞鱼看到宿沉出门了,趿拉着拖鞋就往楼上跑。
他从今天开始,有一项非常重大的任务!
虞鱼坐在卧室的桌子前,看着昨晚收集在一个小盒子里的碎纸片。
他要把这些纸片重新粘起来。
·
最近,萧璟生活过的不太有滋味。
虽然上次他去把km折腾了一顿,又遇到个可可爱爱的小记者,心情着实舒畅了好几天。
但是,严峻的问题很快就出现了!
萧璟拿着手机,看着屏幕上打开的贪吃蛇界面,久久不能释怀。
他的初恋对象,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上线了!
听不到他的初恋音,萧璟做什么都浑身不得劲。
虽然自从他手伤之后,他一直都浑身不得劲,但是现在更不得劲了。
萧璟日思夜想,成天在贪吃蛇里重复上线、下线、上线、下线,一天来来回回好几次,生怕错过“鱼鱼鱼鱼鱼”的上线时间。
但是,虽然他如此强烈地期待着,对方的头像始终是灰的,连一次亮起都没有。
在这样强烈的思念下,萧璟他——
又做梦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即将解决宿总。
最近在备考,忙到秃头,唉。
第46章
虞鱼认认真真地开始拼图, 不过因为当时宿沉撕乐谱的时候撕得挺碎, 一时半会估计没法全部拼完。
虞鱼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 把困出来的泪花给眨掉, 睁大眼睛继续找粘碎片。
棉花糖在他的腿上乖巧地卧着,暖气吹得人暖洋洋。
好困……虞鱼耷拉了一下眼皮。
他慢吞吞地趴到桌上,把脸埋到胳膊上蹭了蹭。
就闭一下眼睛, 他不睡……
棉花糖忽然直起身,看着趴在桌上睡着的虞鱼,歪了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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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璟捧着一盆粉色的月季花, 一脸懵逼地站在荒野中央。
一望无际的荒原和以往的每个噩梦都没有区别,除了手里的月季花。
这梦还是个连续剧?萧璟转了转手里的花盆, 确定了这就是上次在梦里头,“梦中情人”送给他的“定情信物”。
萧璟揣着那盆粉月季, 磨磨蹭蹭地往前走。
说不定又能见着人,不过他有点记不清对方的样子了,只记得很好看。
萧璟走了一小段距离,眼前原本枯萎的荒原突然变了个景象。
少年踩着一地繁花向他走来,他的身后是葱郁的森林, 是无边的花海,是万里的晴空。
他每往前一步, 便将所有璀璨的色彩往前浸染一步,花海向着萧璟蔓延过来,暖风裹着芬芳扑到萧璟的身上。
“小记者……?”萧璟目瞪口呆。
艹, 他可真是个小天才,利用现实素材给自己造梦中情人。
虞鱼皱起小脸:“……臭流氓?”
萧璟:……
萧璟有点无奈:“我叫萧璟,直接叫我名字吧。”
虞鱼:“……哦。”他眨了眨眼睛,黑眸里泄出的光华漂亮诱人。
完蛋了,他肯定睡着了,不然不会又入梦。虞鱼搓搓自己的脸蛋,试图让自己从梦里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