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棺材铺(23)
谢眠汗颜的想,这孩子是夸人还是损人呢。
“啊对了,明秋哥哥!”
肖山突然连滚带爬的跑到明秋旁边,刚才他们在这栋大楼前发现有异象,还没来得及布阵,就被袭击了。
他到底年纪小,很快便晕了过去,后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谢眠哥哥,刚才那个东西是什么啊!”肖山回头,抓住谢眠的手腕就问。
“……”谢眠无奈的想为什么一出了事,棺材铺里的人都要抓着他问,他也是个半路出家的啊!
“我觉得那个,应该就是青墨的本体了。”
明秋抬了下头,强自撑着眼睛里的清明;“你的意思是说,刚才那只看不出形体的怪物,是青墨?”
“我本以为他会首选攻击叶家人,结果没想到让你们身陷险境……”谢眠歉疚的垂了下眼,等着明秋的冷嘲热讽。
之前他刚到棺材铺不久,又因为降头那件事,没少被明秋明里暗里的嘲讽他烂好人。
现在他因为想救人却弄巧成拙,按照明秋的脾气,怕是……谢眠叹了口气,他应该考虑的更周到才是。
“那接下来怎么办?”明秋问。
“嗯?”谢眠一怔。
明秋撑着墙站了起来,头发和指甲不知道什么时候缩了回去,除了浑身上下依旧脏兮兮的之外,还算正常。
明秋说:“我能力不足,没能将他解决了,是我失职。”
“你放心。”谢眠看了眼大亮的天,不答反道:“棺材铺要除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明秋点了下头,从昨晚开始,心底头一回对这个棺材铺的小老板有了一丝异样的欣赏和几不可察的敬意。
“嗯。”明秋点头。
“好了,先回叶家吧。”白七说:“明秋身上的伤,不适宜在这儿多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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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回到叶家时,牧夭正站在门口,着急的往外四处望,范岚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是去哪儿上卫生间了,愁的她头都快秃了。
一见四人回来,忙迎了出来,胆战心惊的看着明秋的伤,噼里啪啦的问候了整个涂山氏一遍。
她骂起人来不带脏字,任何能用上的词从她嘴里吐出来都能变的奇损无比。
谢眠从前嘴也损,后来没空损了,听这话习以为常。
白七憋着笑没出声,可向来不苟言笑的明秋忍不住了:“行了,我还有伤,别让我笑。”
牧夭哦了声,又做了个收尾才算完,叶简明这时也醒了,一看又伤了一个,差点又晕过去。
牧夭恶狠狠的说:“大哥你都晕八回了,小白菜儿都没你脆弱,要晕找地方安安静静的,别在这儿碍姑奶奶的事。”
叶简明委屈的往一边站了站,牧夭把明秋扶在沙发上坐了,犯愁的说:“明秋这个伤我只能慢慢治,这段时间他没法儿再上阵了。”
白七也垂着头,他的花瓣对明秋没用,现在唯一能让他恢复的只有八爷。
无字鬼书在他手里头,能调动灵力让跟棺材铺有契约的人瞬间恢复。
可没人能联系的上八爷!
正愁呢,他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范岚呢?”
牧夭摆手:“我不知道啊,他去了卫生间之后就没回来了。”
明秋虚弱的皱着眉:“又迷路了吧。”
牧夭一看范岚不在,眼珠一转。
机会来了!
她挪了下脚,溜到谢眠旁边坐着,见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轻轻的杵了下他的胳膊,压低声音问:“老板,我问你个事儿。”
谢眠回过神,点了下头:“你问。”
牧夭唔了一声,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凑近了:“你和范岚没回来的时候,我有点担心,就悄悄用无字鬼书看了一眼,我看见他亲你了。”
谢眠吓了一跳,下意识往旁边一撤,语无伦次的摆手:“不不不是、没、没有的事。”
牧夭压低声音说:\\\"不用狡辩,不得不说范岚认真起来的样子真他妈帅,侧着头亲你的时候,我看见他眼睛里有好沉的感情,迷死我了。\\\"
\\\"不、不是。\\\"谢眠脑子顿时乱成浆糊,有点理不清牧夭的话,从心口到手指尖都烫得发麻,手忙脚乱的解释:\\\"不是不是,就他帮我吸收鬼力,没有、没有别的意思。\\\"
“你们什么时候发展起来的?瞒着我有点过分了啊。”牧夭八卦的凑近谢眠,明摆着就是要他从实招来。
“真的没有。”谢眠无奈解释,难不成要说,他在心里暗恋范岚?
\\\"哎老板,范岚亲起来是什么味儿?甜吗?\\\"牧夭一脸好奇的问。
谢眠也是傻了,竟然真的跟着这个问题回想了下,他唇上冰冰凉凉的,像块柔润彻骨的玉,贴着他的时候,他没敢动,更没敢舔。
不过好像,没有甜味。
\\\"……都说了是吸取鬼力,没有别的意思,你别乱猜了。\\"谢眠艰难的否认。
幸好范岚去了卫生间不在。
牧夭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猜我信不信,不过说真的,范岚那个样子,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谢眠抬头:“谁?”
牧夭压低了声音,说:“我以前翻过棺材铺的资料,说是在……反正很多很多年前,有那么一个人,以杀止杀,不管是生魂还是死鬼在他手里,只要犯了错只有死路一条。”
谢眠愣了一下,又问:“然后呢?”
牧夭哦了一声:“没有然后了,后来他就销声匿迹了,我也不知道这事儿是真的假的,你说那个人不会就是范岚吧。卧槽我一直以为的逗比,原来竟然他娘的是个挂比?”
谢眠顺着牧夭的话想了想,以杀止杀么……
“哎呀,在说什么呢?”
范岚回来了。
牧夭回过头,笑眯眯的说:“我们在说……”
谢眠忙不迭捂住她的嘴,边瞪她便道:“我们在说青墨的事。”
范岚看着谢眠的手,眼神一闪而逝的沉了下,也笑眯眯的说:“需要我帮忙吗?”
/第二十七章
谢眠瞪完牧夭,感觉范岚站在了自己的身后,一身黑长衫,阴冷冷的。
忙不迭松开了手,规矩的放在了膝盖上。
“要。”
谢眠想了想,把计划又在心里滚了两滚,才说:“我想既然大家都在这儿了,不如就直接设阵抓。”
牧夭倒是没什么意见,早想亲手撕那个什么玩意狗屁狐妖了,只是白七看了眼受伤的明秋,有些担忧:“我们几个,有把握吗?”
谢眠也看了眼明秋,他受了伤,看着是不能再上阵了,只剩他、牧夭、白七、肖山还有范岚。
他其实没把握,不过这是破釜沉舟的法子了,如果连他们加在一块儿也收拾不了青墨,那祸害就更大了。
正想着,肩上忽然一沉,一双微凉的手按在了他的肩头,谢眠抬头,看见范岚柔软的眼神撒了下来。
他脑子里忽然蹦出牧夭刚刚说的那个以杀止杀的人,这么温柔的人,怎么可能呢。
也许是范岚给了他信心。
谢眠收回视线,看着众人,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我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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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秋上楼休息了,牧夭把柯砚卢瑶挨个儿敲醒,让他们上去陪叶寻芳照顾孙志谦。
又把叶简明也赶回房间,吩咐他们好好装鹌鹑,待会听见什么声音也别探头出来看。
要是脑袋被咬掉了,可没法儿学孙大圣长出第二个。
牧夭说起话来阴森森的,十个纤长的红指甲把自己的脑袋拎了起来,整齐的切缝儿血红血红的。
叶寻芳还好些,问了声需不需要帮忙,牧夭说不用,老实呆着,照顾好几个菜鸡就行。
卢瑶和柯砚两人抖抖索索的往墙根儿缩着,都快哭了。
她点了下头,满意的下楼了。
范岚站在阵眼中间,谢眠和白七分别站在东西两个方位,剩下南北肖山和牧夭各自占据一角。
范岚又拿出那支笔,用灵力催动,在地上虚虚的画了半天,也没见出现什么痕迹。
牧夭质疑了声:“这什么笔,没水了吧,写半天也没个反应。”
白七眼神死死的盯在范岚的后背上,要是眼神有实体,他现在早把范岚当成洋葱,一层一层的剥开了。
“等一会就有了。”范岚说。
“这是判官笔吧,你从哪儿弄来的!”白七问看了看范岚,又看了看笔。
传说判官笔已经失踪多年,不光地府,就连天界也一直在找,为什么会在他的手里?
范岚毫不做作的啊了一声:“这是判官笔吗?我捡的。”
白七表情一崩,明显显的冷笑了声,捡的,你现在再出去给我捡一个我看看。
上次的龙鳞说是捡的,这次的判官笔又是捡的,改天他说自己捡了个新地府,他是不是都不能奇怪了?
“小七,往左站一点,歪了。”范岚头也没抬的说,白七低头一看,果然有点细微偏差。
“哎呀,范岚哥哥又猜对啦。”
范岚笑:“是呀。”
谢眠默默:这不是猜的吧小可爱。
“好了。”话音一落,阵也画完了,那笔凭空的就不见了,范岚站在中间伸手又结了个咒印出来,随即,四人脚底的光圈一闪而逝。
他袖子一甩,整个人从光圈里消失了,再出现时已经站在了谢眠的身后。
牧夭作为知情人,冷飕飕的评价:“啧。”
天色已近正午,灼热的阳光直直的洒下来,五人站在阵法上,原本还是晴天,突然炸了一声干雷。
几分钟后。
谢眠闻到一股极其浓厚的腥臊味从阵眼之中传出来,比他在功德殿里闻到的那个不知道“正宗”了多少。
那条尾巴,看来真是个小意思,这个光凭味道就很了不起。
牧夭难受的捂着鼻子:“卧槽这个味儿,你们有没有种被强行按在狐狸的大腿里还不准动的感觉。”
谢眠:“……这种事情,就不要说细节了。”
牧夭想了想,好吧好像更恶心了,又发现范岚的凉凉的眼神,立刻收回手站直了,把自己当成个木桩,眼观鼻鼻观心。
范岚看了眼阵眼中心,看似空无一物的地上其实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他一出现,就会落入阵眼中间。
首先攻击的应该是,惊门,谢眠这个位置。
那股味道越来越重,谢眠也有点忍不住了,艰难的皱着眉,要不是因为不能动,他甚至想扑到身后范岚怀里,用他身上那股香味拯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