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的小树精他膨胀了(50)
牧清跟陆玉锵说:“他在瞪我。”
陆玉锵把牧清拉到身后,正要出声询问他是谁时,却见门口那位男孩的情绪突然暴涨激动,他看起来整个人的状态皆不对,像是随时都要冲上前来把牧清暴打一团,但转眼去看陆玉锵时,眼中情绪突变,却又变得情意绵绵。
难不成是私生饭?
陆玉锵正这么想着,就听男孩朝他跑来,边跑边喊:“老公,他是谁啊?”
一副正室捉奸小三模样,偏还理直气壮,跑到牧清面前准备打他一巴掌,幸亏陆玉锵及时反应过来,赶紧把人给拦住,拦住时对方那么一挣扎,陆玉锵手底力道没控制住,不小心把这人推到了地上。
那人便嚎啕大哭,哭得整幢楼似是都在抖三抖,身体在地上缩成一团,看着娇小可怜,陆玉锵和牧清都懵了,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片刻后,陆玉锵作为一个负责任的男人,站出来问:“你怎么了?”
“你好坏。”
“我哪里坏了?”陆玉锵无奈。
那人便又哭:“你就是坏,你要他不要我,还打我,家暴我,我肚子里分明还有你的孩子,陆玉锵,你好狠的人,到时候我跟孩子一尸两命,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牧清去看他的肚子:“孩子?”
陆玉锵:“?”
这人是不是有点精神方面的疾病?陆玉锵觉得十有八九就是如此,看着就不像是正常人,他又气又想笑,过去扶他,扶起来后劝道:“大兄弟,男人不会怀孕。”
“不是的,我有你的孩子,我超级喜欢你,愿意给你生猴子。”那人仓促往后退,脸色惨白道,“你等一下,你一定要相信我,不要相信那个小三。”
“我不是。”牧清给自己辩解,跟他说,“我是你干公公。”
“干你妹的公公。”陆玉锵被牧清给气笑了,虚打了下他的脑袋,让他好生儿地待着别捣乱,之后便要追出去,看看那男孩是什么情况。
他生病生久了,走路走得稍有些慢,那男孩虽然面色不佳,但走路步子倒是迅疾,风一般去又风一般来,再来时便见他的肚子胖了一大块,看着就好像已经怀胎十月一般,不过衣摆下现出的一小块抱枕暴露了孩子的来源,让人哭笑不得。
陆玉锵都不敢跟他闹了,现在是真确定这孩子精神有些不对劲,约摸着以前就是自己的粉丝,不过后头生了病,便以为自己同他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想把男孩往医生处带,刚走到一半时,男孩神色忽然大变,质问他:“你是不是要带我去打胎?”
“不是的。”陆玉锵不敢刺激他,“我愿意养着他的。”
“你骗人,这里都是坏医生,你跟他们串通好了,要带我走,你好狠心。”男孩情绪突然爆发,面色涨红,让人无端觉得可怖,“我死给你看好不好,我明明那么喜欢你,我把命都给你好不好。”
陆玉锵突然觉得自己这具生病的身体着实不中用,竟一下子拉不住突然发疯的男孩,他微愣片刻后,急忙往顶楼追去,牧清听见动静,也从房间出来,追着他往前跑。
待跑至顶楼时,便见男孩站于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平台上,张开双手。
第55章
男孩站在顶楼,双手大张, 欲跳未跳, 但由于他这过分夸张的动作,底下顿时聚集了一波围观群众, 仓皇尖叫声迭起,陆玉锵即便没往下看, 也知道下面情况一团混乱,顿时觉得头疼无比。
医院对面是幢商业大楼, 长得比医院高, 还比医院胖,每个窗户格子里塞了不少人,现在均是趴着窗沿往外望,密密麻麻的一排, 开着的闪光灯此起彼伏, 能把陆玉锵的眼睛都给晃瞎了。
楼下安保人员及时闻讯赶来, 皆在顶楼门口处徘徊不定。
“你先下来。”陆玉锵以手挡眼,尽量忽视对面楼层的反光, 走上前, 对着男孩伸出右手, 说, “过来。”
“他。”男孩指着牧清,“你让他走。”
陆玉锵点头:“我让他走, 你下来。”
牧清有些不想走, 他怕到时候陆玉锵一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便会出事, 这几天的事情把他整得草木皆兵,但碍于目前情况特殊,只好妥协,他一面退一面盯着陆玉锵瞧,快到门口时,突然撞上一个人。
那人贼眉鼠脸地往里望,碰到牧清时整个人忽而一个狠狠地战栗,霎时缩进了旁边角落,看着是有些怕他,牧清觉得奇怪,朝他逼近,那人的身体便渐渐软至地面,就快站不住,低着头颅不肯和牧清对视。
“你怎么了?”牧清问他。
那人急忙否认:“没事。”
他话刚落,牧清就听到门口几位安保人员如释重负道:“救回来了救回来了。”
牧清急忙往里跑,见陆玉锵将男孩扑压在地上,男孩在他身下剧烈挣扎,嘴中说着骂人的话,他现在看起来甚至分不清陆玉锵是谁,逮着人了就胡乱开骂,肚子里的抱枕掉在地上,破了一个口,不知道是怎么坏的,棉絮散了一地。
“过来帮我一下。”陆玉锵没什么力气,被牧清扶着从地上起来,男孩正面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晕了过去,模样着实可怜无比,牧清不是个容易心软的人,但见着了,也忍不住收敛想揍他一顿的念头,伸手也想将他拉起来。
就在这时,刚才那个见着了牧清腿软的家伙跑过来,嘴上骂骂咧咧,手中动作快,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抱起男孩便往外跑,男孩睁眼,最后凝了牧清片刻,乖乖被人拖着走。
牧清心情复杂,不太明白:“怎么回事啊。”
“回去再说。”陆玉锵跟他走出顶楼,沉默了一路。
牧清实在忍不住想要开口,追着问:“怎么回事啊,莫名其妙的。”
“是莫名其妙的,有点精神疾病。”陆玉锵说得大声,像是故意说给谁听一般,“别管了,应该是私生饭,多着了,管不好。”
牧清觉得这样的陆玉锵有些奇怪,不像是他平时说话的风格,于是闭嘴不言,等进了屋锁上门,陆玉锵躺回到床上,说累了,又说要休息,让牧清替他拉上窗帘。
待房内黑了一片后,陆玉锵拉上灯,把手中的纸片交给牧清:“我看不懂,那个人偷偷塞给我的。”
“从他抱枕里面出来的,刚才进来的那个人,应该一直在监视他,所以他想了这么个法子,当时病房里怎么不直接说,要绕那么大个圈子。”陆玉锵琢磨,“你看得懂吗。”
牧清拿过来一看。
他看得懂,这是他们妖族的通用语言,当初牧清找书学过,他心中大惊,翻来覆去地仔细看,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
纸条密密麻麻的一张,看得出当时男孩的书写环境恶劣,笔迹匆忙潦草,牧清也是辨了很久才解读出来,纸条中信息量巨大,说是有人违规做人体实验,这人不是人类而是妖族,这群人从各地抓捕了不少能力低下的小妖怪,拥有专门的实验研究室,意图破译妖族长生不老,或是说寿命比普通人类长至百倍的原因。
男孩在纸条中写道,他的族人都被抓到了实验室,实验内容丧心病狂丧尽天良,他是其中的重要实验对象,所以他们对他颇有照顾,这次由于装疯卖傻,影响了实验的配合度,这才被送来这个医院治疗,不过平日有人紧紧盯梢,不敢放肆行动,唯恐被看出异样,连累了无辜和族人。
他平日里是陆玉锵的铁粉,这才给了他装疯卖傻借机求助的机会,他又在纸条末尾写了一些话,牧清虽然看懂了,但并不理解,跟陆玉锵说:“他对我们的情况很了解,知道我也是妖怪,还说我是大妖怪,所以当时让我出去拦了那个小妖怪,知道他看到我会害怕。”
“你是大妖吗?”陆玉锵躺着看他,“没看出来。”
牧清说:“我不是啊,我是安分守己的小妖怪,虽然......”
“虽然什么?”
牧清有些卡壳,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描述,他最初和刘玄通遇到的时候,对方也说他是大妖,莫名其妙的,就跟脑子神经搭住了一样,责任感爆棚,逮着了就要抓他,后来还叫了宴回他们过来,虽然后来没有成功,他们还成为了朋友。
但是这个大妖......牧清摇头,不清楚了:“算了吧,我先跟宴回他们打电话。”
“现在不能去分所,会打草惊蛇,先电话说,”陆玉锵提醒他,之后又想道,急忙止住牧清的动作,“用我的私人号,安全点。”
陆玉锵把手机递给牧清,让他调到双卡的位置,手机还落着锁,陆玉锵在旁眼巴巴地提醒:“生日。”
“我知道的。”牧清打下陆玉锵的生日日期,这个日子他自然是不会忘记,小时候的陆玉锵由于生得胖,身体有些危险,平日鲜少给他吃甜食,也只有生日时才能敞开了肚子吃上一整个水果蛋糕,那会儿是他最快乐的时光,生日帽都带歪了,还在那边流口水。
其实生日快到了,也就那么几天之后,陆玉锵想提醒他,但一想此时的情况,心中被人体实验那事压得有些不畅快,没有说这话的心思,他估摸着牧清没做什么表示,大概也不会记得。
真是,还干爹呢,也不关心他生日。
呸,干毛线的爹,不是干爹不是干爹,陆玉锵觉得自己这种信手将干爹拈来的习惯有些危险,他潜意识里认同了牧清这个称呼,这不好,后头他们成情侣了,这种念头要是还在,就跟犯罪了一样,违背伦理关系的。
陆玉锵叹了声气,凝着牧清的脸蛋,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会开窍,现在他开窍了,春天来了,牧清那边还是冰冻三尺,自己要是跟他说喜欢他,大概是会把他吓得头发都给落掉的。
走一步看一步算了,陆玉锵觉得就是这个理,他看着牧清低头去拨电话,听着漫长有节奏的电话忙音,心中不由也揪成一团,跟着紧张起来,牧清喝了口水润嗓,那头宴回终于接了电话。
牧清着急把事情同他说,中间由于说得过急,漏了些许细节,最后还是陆玉锵在旁边替他补充,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终于是把这件事给说了个大概,宴回在那头沉默,说你等一下。
后来就来了三四个人,都是牧清没有听过的声音,听着年龄有些大,宴回把话筒开了外放,跟他说:“你把那张纸的内容读一遍。”
牧清照做了,读至一半后,其中一个老人说:“那就对上了,怪不得。”
在牧清的连番追问下,几人才说了事情的经过,近几周来,他们不停接到各地分所的报案,说是当地一直都有小妖失踪,该状况已经持续了数月,让人一筹莫展,其中又以宴回所在的荆江分所失踪人数最多,约摸着已经有三四十只,成精的妖怪数量本就稀少无比,于是看着便是一个天价数字。
宴回碰巧是这件事情的主要负责人,今天刚接到上面的任务,苦于找不到事情线索,恰好这时牧清过来雪中送炭,他们一对比,发现那个男孩说的就是这事。
非法人体实验,实在匪夷所思,况且这现象已经持续了数周,失踪妖怪的数量不下百人,令人咋舌,宴回那边让牧清加急过来开会,一起商量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大任务。
这群人都是疯了吗,妄图逆规则而行,跟当初的王旗一样,弄什么长生不老之术,生来病死人之常态,这样类似的话宴回说都要说倦了,即便真有什么长生之术,那也得在合理的范围内利用,追求长生没有错,但丧失人性并不应当。
牧清过去开了会,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宴回,又把那张读至半途被打断的求救信交回分所,宴回一五一十地看了一遍,觉得其中有些不对,问牧清:“他说你是大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