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的小树精他膨胀了(21)
“没有人啊。”陆玉锵随口应道,却听里面突然没有了声音,他由于担心而过去敲门,牧清很快给他开了门,整个人突然扑在他的身上,身体瑟瑟发抖。
“怎么了啊?”陆玉锵抱着成人状态的牧清便开始有些不自在,到底是喜欢男人的,过分的肢体接触并不妥,他想要让牧清松手,但牧清却又抓得更紧,说,“我碰到奇怪的东西了。”
牧清最怕的就是这些,他当时化形出来的时候就先把四周巡视了一番,发现没有鬼气存在后这才光明正大地开始在陆家老宅安家,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鬼的存在,但方才在屋子里面,他被一只手摸了屁股。
两下,一下在左边一下在右边,像掂猪肉一样地捏了捏,直到牧清出声驱赶,才消失不见。
牧清快被吓哭了,搂着陆玉锵不敢动,陆玉锵抱着他往门口拖,牧清就把脑袋埋在他的肩膀上,咬着唇瓣抖如筛糠,四周不时有诧异的眼神看着这对奇怪的男人。
“好了好了,出来了。”陆玉锵拍着他的背安慰他,这人生得好软,糯糯又有些肉,摸着手感极好,陆玉锵一时居然无法放手,他暗骂自己就是个老畜生,一边艰难推开了牧清。
两人一起走出商场,牧清跑至远处再转身,皱眉,隐约觉得这栋楼有些令人不舒服,他们妖怪对气场较为敏感,觉得不对劲,那自然是有道理的,不过具体的他也说不上来,收了探究的心思后,和陆玉锵将其刚才那个男人。
“他说觉得我很熟悉。”牧清去复述黎光的话,“但是我不认识他,他是捉妖师。”
陆玉锵想起那人也觉得不舒服,莫名其妙的抵触,便说:“那就不要接触了。”
“嗯啊,我好怕他,但是他应该打不过现在的我。”
陆玉锵听罢,虚虚拢了拢牧清的肩膀,将他往自己身上揽,再说:“先回家去。”
自然是先回他在别墅的家,不过陆玉锵驱车到一半时,接到向暖的电话,向暖哭着在那边问:“清清找到了吗?”
陆振东愁得在那边喝闷酒,也同向暖一起问:“找到了就赶紧带回来知道吗。”
陆玉锵说找到了,挂断电话后他下定了决心,跟牧清说:“回去吧,咱们坦白。”
孙子不见了,多出了一个小亲戚,陆玉锵估摸着按照他爸妈的接受程度,大概是比较困难的,不过没有办法,总不能一直这么拖下去。
他在前方路口换道,往家中开去,旁边牧清看上去又是激动又是忐忑不安,一双眼波盈盈,靠着后背开始打起坦白腹稿。
第29章
到陆家的时候正好中午, 陆玉锵带着牧清一进门,向暖听见动静就汲着拖鞋飞快跑来,陆振东紧跟其后,两个年龄加起来快到一百的人气喘吁吁地问:“清清呢?”
他们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不见牧清, 顿时急得不行, 向暖差点又要去抹眼泪,边说:“我给清清准备了他喜欢吃的芒果蛋糕,他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不见了, 怎么出去的, 孩子呢, 你不是说找到了吗?”
牧清一听蛋糕, 便咽了口口水,他想解释的, 想同上次跟陆玉锵那样地解释, 所谓近乡情更怯,本来打好了腹稿,但发现开不了口。紧张、忐忑、不安, 悉数情感让他怯步, 在这里呆久了,渐渐的也能明白大家的思维, 普世世界观是妖魔鬼怪并不存在于世界中, 与此同时, 向暖要的是一个孙子。
可他不是孙子啊, 他甚至是陆玉锵的干爹,当时在院子里说好了的,这种事情应该是反悔不了的。
陆玉锵把牧清推至跟前,说:“你们看看他。”
“他是谁啊?”向暖这时候才发现家中多了一个陌生人,她凝了牧清片刻,突然喊,“你怎么跟清清长得这么像?”
陆振东也凑过来看,评价:“你生的儿子,哎,肯定是你的儿子,清清被你抱走了?”
牧清的腿突然就软了,软了之后就觉得这样不行,他一向是天不怕也地不怕的,更加不应该害怕这种事,于是定了定神,安慰自己冷静一些。
碰巧陆玉锵在旁边喊了一声妈,他还是紧张,也跟着喊:“妈。”
“你叫谁妈呢。”陆玉锵拿胳膊肘捅他,“还解释吗?”
当时是牧清非要解释的,急迫得不行,恨不得是立即同他们表明自己的身份,陆玉锵看他这模样着实可怜,自己也隐约有些心疼,这才一不做二不休的,带他回了家。
牧清更加语无伦次:“不是不是的,不是妈。”
向暖露出那种恍然大悟的表情,视线在陆玉锵和牧清两人中间来回片刻,像是明白了什么,这种视线陆玉锵最懂了,他以前就深受其害,被迫承受他妈异常奇怪的脑补,这会儿无奈苦笑,去看牧清。
陆振东也跟着看过去。
三个视线一重叠,牧清把打好的腹稿也忘了,在向暖那种慈母般的眼神下,只会说:“我就是清清,我就是那棵树。”
“什么树?”向暖条件反射地问。
“桃树,那棵老宅的桃树。”牧清试图去解释,“清清也是我,我之前因为意外才变成那个样子的,我是锵锵的干爹,真的干爹的那种。”
“哎。”面前的向暖和陆振东露出一副呆滞的表情,牧清着急去看陆玉锵,后者会意,笑着喊,“干爹。”
算是确认了自己跟牧清的关系,向暖愣了一会儿,张嘴片刻后才挤出一句话:“什么意思,你说自己是老宅的那棵桃树。”
“哎对,你说你是那棵树。”陆振东刚才竖起耳朵也听了一阵,他恍然大悟,竖着一指指着牧清笑,“你是那棵树,哈哈那棵树,树——”片刻后他的笑容呆滞,像是才刚反应过来,“什么树!”
“桃树。”牧清老实给他解释,“就是那棵你一直在下面坐着喝酒的树。”
“就下桃子很甜的那棵树。”陆玉锵粗暴地给他解释。
“对对对,很甜的,我还会做桃子干,下次给你们带过来。”牧清点头,他觉得自己解释完了,松了一口气,抬头去看陆玉锵,一副邀功似的模样。
陆玉锵这时候再出来总结道:“所以就是这个样子的,他成精了,觉得我是他干儿子,你是他弟弟,你是他姐姐,就进城过来找我,一个月还没到,刚见面的。”
向暖根本没办法接受,虽然在外面见识广,但一时也不能接受这种非正常事件,她确实是被吓坏了,和陆振东面面相觑,之后派了一个代表问:“怎么证明?”
“我会下桃子。”牧清这么说,刚说完陆振东就问,“怎么下?”
他边问还边去看牧清的小肚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陆玉锵在旁边就问他爸:“爸,你不会是以为跟下蛋一样地下吧?”
“还真是。”陆振东点头,话音刚落就被向暖捅了一手肘,说他老不正经,之后两夫妻便一直看着面前的陆玉锵和牧清不开口,沉默是最大的杀器,牧清小心喊,“向暖姐姐,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开心还是开心的,哈哈。”向暖尬笑,“那你证明一下,锵锵不靠谱,我们也不敢信。”
“我哪里不靠谱了?”
别说陆玉锵有些地方还真不靠谱,以前就把考的不好的试卷埋土里藏起来,作业本当柴木烧,烧得连灰都找不着,那几个学期因为贪玩,成绩一落千丈。
不过陆玉锵自然是不会愿意承认这一点,他抓了一把牧清的头发放手里,给他们看,又给牧清说:“变片叶子出来。”
牧清把脸都憋红了,但叶子就是见不着,他自己也疑惑,又生气又懊恼,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憋,后来还是出不来,旁边陆振东就笑:“你这孩子,怎么跟上厕所一样的,别憋了别憋了,就冲你这个劲我们也信了。”
向暖瞪他也没用了,陆振东这个人说话一向就皮得不行,年纪小的时候叫小顽童,现在老了之后就被人称作是老顽童,他觉得自己挺幽默的,一看大家都没有笑,自己也就尴尬地哈哈了几声,站那旁边没敢说话。
“对不起啊。”牧清低头,“我证明不了我自己。”
他憋的脸都红了,白净的脸颊满是沮丧,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双手揪着陆玉锵给他买的那套白色卫衣,陆玉锵生得是比他高,稍一看便能看清他头顶那个小漩涡,卷毛都有些长了,许久未剪,同主人沮丧的心情一般,丧耷耷地垂在头顶上。
陆玉锵揉了把他的脸,叫他别难受了,他抬头去跟他爸妈做嘴型,认真道:“是真的,没骗你们。”
他鲜少会这么认真,向暖的表情也不由得严肃起来。
他后来又用嘴型说了些话,不过这些牧清都不知道,之后尚处于情绪低谷的他就被向暖热情拉到了餐桌上,面前正好放着给小清清准备的蛋糕,有满满一大盘,向暖就拿了一个亲自给他剥掉下面的纸皮,放进牧清的餐盘中。
陆玉锵随后坐下,给他切了块牛排,握着叉子送至他嘴边,沾了些牛排酱,粘多了,他便抽了张纸巾去接,两手都靠着牧清,一副亲密喂食的模样。
陆振东在旁边左看看右看看,他刚才一时失神没看到儿子的口型,只觉得这气氛突然间就变得有些不对劲,他觉得自己不能落后,于是跑去地下酒窖淘了瓶珍藏多年的老茅台,上桌给牧清倒了满满一大碗。
向暖怒道:“又喝酒了?”
“这不是见清清开心嘛,是叫清清吧?”
“是的。”牧清顿时有种突如其来的受宠若惊,他赶紧再解释,“你们前几天抱的那个小孩子就是我,我叫牧清,因为当时一些原因,变成了那个样子,不是故意骗你们的。”
“吃吧。”陆玉锵把牛排塞他嘴里,“吃,好吃吗?”
“好吃的。”牧清点头,又喝了一口旁边的牛奶,牛奶倒得满,放下杯子时见嘴边起了一圈的奶泡,他舔唇舔得干干净净,又规规整整地坐着,标准的学生坐姿,手安静放于双腿之上。
“他是挺乖的。”陆玉锵这时候一心向着他,给向暖他们说,“当时我是回老宅看到的,就一个人坐在那边看书,读英语字母,不知道是哪里找来的,还给自己买了手机。”
陆玉锵说到这里也觉得奇怪:“钱哪里来的?”
“卖桃子干赚的,差不多卖了一个月,赚到了一部手机的钱。”
陆玉锵就给向暖说:“你看,他还是很厉害的。”
“桃子是挺甜的。”向暖去回忆以前的事,“当时好大一棵啊,比二层房还要高,你爸从外面买回来的,那时候价格便宜,我记得不贵的,多少钱来着?”
“不记得了。”陆振东想不起来了,都二十多年前的事了,谁还能清楚记起来,不过那时候买东西的场景倒是记得清清楚楚,“我去他们场地里挑树,本来想挑棵松树的,后来他们跟我说桃子树划算,就那一棵,又矮又胖,很会生桃子的,就中了。”
牧清快笑出来了,原先的拘束一扫而空:“我记得的,你那时候还说能不能便宜一点,说我太贵了,但是我就是值那个价。”
他学着当时买卖的语气词:“不能再减了,就值这个价,你看看别的树,都没有这一棵好看,以后日子到了给你挂满一棵树的桃子,老划算了,你爱买不买。”
向暖也笑得去拍大腿,说:“陆振东啊陆振东,忆苦思甜是老美德,现在花钱大手大脚了,多不好。”
“你居然还记得啊。”陆振东说起来唏嘘不已,“都多久之前的事了,我是老了,他们说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