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星星的相公(19)

　　“都说让你乖乖喊声爷爷了，你喊了，我就把仙力还给你。”
　　“你妄想！你痴心妄想！我死都不会喊你爷爷的，我要打死你！臭土狗臭土狗……”
　　堇尧唇边一阵冷笑，抱着怀中的人就朝回走去。
　　“好，你今日不叫，今日就不放你走，你明日不叫，我明日也不放你走，等到你什么时候学乖了会叫了，我再放了你个牙尖嘴利的小蠢货……”

　　求平安符

　　明晃晃的光影下，一个朦胧的身形在视线中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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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是一片山林，微风卷过，那个朦胧的身影在前面走来走去，手里拿着青竹筒，接着叶子上落下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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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模糊的身影向着自己而来，看不清这人是什么模样，只低头看到他手中装满晨露的青竹筒，听他说：
　　“师父，我已将今日的露水采集好了……”
　　师父……
　　虚幻的声音逐渐远去，变得不再清晰，清水仙人皱一皱眉，睁开眼来，才发现自己刚才似乎是打了个盹，走了神。
　　这一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天上的太阳很是耀眼，照得人不免昏昏欲睡，连清水仙人也不例外。
　　只不过，刚才恍惚中看到的影像，到底是谁人的记忆？
　　难道是，他以前的么……
　　耳边传来纪小末清脆的声音，她正在与坐在一旁的阿喜说着话。
　　“我多羡慕你，你还有个爹，我的爹娘，都已经不在了……不过，表哥跟我说过，他科考之后就会来接我的。”
　　“你表哥是个读书人啊？”
　　“嗯！他可有学识啦，书塾里的夫子都夸他以后必是有用之人，要为官，报效朝廷的。”
　　阿喜听着羡慕地说：
　　“我也想当个读书人，只是念不起书塾，小末，我相信你表哥不久就会来接你的，他也一定是会当个好官的！”
　　纪小末闻言笑了起来，又是羞涩，又是向往。
　　一双手不停洗着盆里的碗盘，纪小末似是想起了什么，有些苦恼地说：
　　“我一直想给表哥求个平安符回来，可是管事的总不答应我离开，我要一走，这些个盘子就没人洗了。”
　　阿喜瞧了瞧纪小末的手，心中有些同情。
　　“你一个姑娘家，每天这么忙，也是很累了，要是多一个人和你分担就好了。”
　　纪小末抿唇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也就这吃饭的时候忙了一些，其他时候我还是能偷偷懒，做些其他的杂活的，若是管事的再请来一个人，我是不会太累了，不过工钱也就少了。”
　　“那你……”
　　阿喜话没说完，一直静静而坐不曾开口的清水仙人，突然插话道：
　　“阿喜会帮你求平安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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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喜转头对视清水仙人一眼，又转头看了看纪小末，发现纪小末的眼神里带上了对他的几许期盼。
　　“嗯……好，我会去帮你求平安符……”
　　纪小末高兴极了，还是湿漉漉了的手便抓上了阿喜的袖子，连忙说道：
　　“真是谢谢你了阿喜！”
　　“不用谢，不用谢……”
　　阿喜瞧着自己袖子上的水印，纪小末也慌忙缩回去擦拭着双手，两人互相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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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有一处大的寺庙，在郊外的滂山上，寺庙里香火不断，大家若想祈愿求平安的，都是去那儿的。
　　阿喜这回去，清水仙人与他同行。
　　寺庙在山中高处，两人需从山脚下一路拾阶而上，窄窄的路径只容两人并行，上山和下山的人常常要互相礼让。
　　山中鸟语花香，草叶茂盛，树上的叶子也比外面要掉得晚一些，看上去都是一片青翠的。
　　走了好些时候才到寺庙里，里面人很多，待到阿喜替纪小末求来平安符再下山时，天色已经变了一变。
　　看样子，似乎是要下一阵雨了。
　　果然，还没走到半山腰，一阵细雨就簌簌下了起来，这路中只有一处避雨的地方，还需要接着走上一会儿才能到。
　　只是雨一直下，小径上滑得很，不小心摔倒那就危险了。
　　这时候已没有其他什么人，阿喜和清水仙人下山有些晚，落在后头，前面的人要么已经下了山，要么也到了半山腰的亭子里避雨了。
　　左右看看想找个能暂时躲避的地方，阿喜瞧见山壁有一处地方凹陷着，旁边又有一株大的芭蕉树，叶子横伸在那里，倒能容下两个人。
　　“清水公子，我们去那里避一避吧，等雨不下了我们再走。”
　　阿喜引着清水仙人一起去了那个石壁下，两人缩了身体贴着蹲下，头顶上刚好有大大的芭蕉叶遮挡，虽然不如亭子里宽敞，但也能让他们不会被淋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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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方有些狭小，需要两人依偎在一起。
　　清水仙人转头，看到旁边阿喜的脸上沾着雨水，还没有擦干净。
　　想到那日厨房里，阿喜拿布帮他擦拭掉脸上的灰，清水仙人此时也提起袖子来，去擦掉阿喜脸上的雨水。
　　清水仙人的动作也学着很轻，很慢，阿喜静静望着清水仙人靠近的脸庞，胸口中渐渐跳得很快……
　　两人对视中，一只淋了雨的麻雀忽然飞上了阿喜的手背，拍打着湿了的翅膀，叽叽喳喳。
　　阿喜低了头去看这只小鸟，才发觉自己的脸上已是烫得厉害，不知道是否也是红的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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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雀跳着步，一路来到了阿喜的肩膀上，乖乖巧巧地趴在上面，像是和他们一样，也找到了一个避雨的好地方。
　　阿喜看着自己肩膀上的这只小东西，露出了柔柔的笑，又看了看清水仙人。
　　清水仙人在仙界很久了，从没有见到过谁这样笑过，这个笑，仿佛要扎根在他的心里，永远也不会被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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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夜里，清水仙人与小鼠窝在被子里，正要熟睡，忽然房间的窗户传来一声响，接着被子里钻进来什么东西，小鼠吓得连忙睁眼，就瞧见那只大黑猫从他的枕边露出了头来！
　　“啊！仙人救命啊！”
　　小鼠怕得一下扑在清水仙人的身上，重量几乎让平躺的清水仙人吐出口血来。
　　“仙人，救我！救我！”
　　小鼠拍着清水仙人的脸颊，等到他睁开眼了，像是看到了什么大救星，眼中都在黑暗中放出光来。
　　清水仙人扭头看了看那只黑猫，又看了看扑在自己身上的小鼠，朝他说：
　　“你现在是人形，还怕一只猫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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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鼠失神想了一想，也是，自己现在是个比这只猫大得多的多的人，要怕它做什么？
　　小鼠抹了把吓出来的汗，缓缓从清水仙人的身上滑下来，看着枕边的这只闭眼睡觉的猫，问清水仙人：
　　“仙人，猫怎么会觉得冷呢？它不是浑身是毛吗？”
　　清水仙人望着小鼠，皱眉……

　　冷热交替

　　堇尧坐了半日，不爱看书的他拿着一本书于桌前似是入了迷。
　　前面卧榻上，躺着翘腿儿吃桃子的乔乔，虽然被封了仙力她没有那哪吒闹海的本事，但是前几日也将这儿是搅得鸡飞狗跳的。
　　她要走，又走不得，以她的性子怎么也不会罢休，除非累了。
　　像现在这样躺着吃个桃子歇上一阵。
　　堇尧拿眼偷偷瞧了她一下，盯着那书片刻，道：
　　“给我倒些水来。”
　　吩咐的语气，叫乔乔吃着桃子侧过了头。
　　“你跟谁说话？”
　　乔乔放慢了咀嚼的速度，手里攥着桃子，像是，随时要掷出去。
　　堇尧眼也不抬，只又重复了一遍：
　　“给我倒些水来。”
　　修长的手指点了点那桌上的杯子。
　　果不其然，他这话这动作一落，乔乔手里啃了半个的桃子便飞了过来，只可惜，端坐在那边的堇尧眉峰一动，那滴着汁水的桃子就一下定在空中。
　　然后，啪唧一下，掉在了地上。
　　堇尧翻动书页，不紧不慢地说：
　　“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要不然，你就别想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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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去看榻上那人的神情，堇尧脸在书后，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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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那榻上有了动静，人像是一下窜了下来。
　　乔乔走过去拿起那茶壶，提着大步而来，哐当一把摔在堇尧的书桌上，茶壶应声碎裂，溅出的茶水全都泼到了堇尧的衣衫上。
　　“来啊，你不是要喝水的吗？喝啊！”
　　又叉腰环顾四周，乔乔伸手去拿过一盘子的糕点，对着堇尧说：
　　“看这么长时间你不饿？再吃点东西吧，我喂你！”
　　说着，手掌抓起一把来，捏糊了一团朝着堇尧身上扔去，不偏不倚，正砸在了堇尧的头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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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堇尧本看着衣服上一大滩的茶渍怒得僵住了，头顶上又啪一下砸来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一小块从眼前滑落掉在了他的身上，定睛一看，正是他最爱吃的凤梨酥。
　　放下手中的书，一个阴恻恻的笑，在堇尧的唇边浮现，冷得手捏凤梨酥的乔乔一个寒颤，脚下退了退……
　　然后，转身便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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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乔飞也似的跑去殿门那儿，就要这么闯出去，两个小妖便上前来一把推倒了她。
　　乔乔哗一下摔倒在地，嘴里吃了土。
　　“呸！呸！”
　　使劲吐了几口，乔乔爬起来就又闯去。
　　“让我出去！”
　　小妖们不胜其烦，又把她狠狠推倒在地。
　　乔乔咬牙就是不甘心，从地上爬起来又如一头蛮牛撞去。
　　“让！我！出！去！”
　　每一个字都是喊得声嘶力竭，乔乔双目怒瞪，不像个仙，反倒是比妖还瞧着可怕。
　　又一个跟头栽到在地，乔乔气喘吁吁，身上也没有了什么力气。
　　用力瞪着那拦路的两个小妖，乔乔晃手晃腿地从地上站起身来，她要出去！
　　“啊！”
　　乔乔猛烈地冲去，这时跳来三四个小妖，一齐将乔乔给打去了几十丈外。
　　乔乔如麻袋般摔在了地上，面朝下，满脸都是灰。
　　她攥紧了双拳，一动不动地趴着。
　　这时，换了衣服的堇尧过来了，手拿一张帕子，擦着头上的碎屑。
　　看到乔乔反抗地趴在地上，他望着她说道：
　　“起来不起来？”
　　“让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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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堇尧抖了抖帕子，嘴角一抹冷笑。
　　“你有本事就别起来，起来了也还是跑不出去，我说了，你表现不好，就别指望踏出这门一步。”
　　堇尧看一眼那地上的人，转身欲走，又回过头来对着那守门的小妖们说道：
　　“随她去，你们不用理她。”
　　“是，太子殿下！”
　　小妖们瞅瞅那贴在地上的仙女，静静地回去站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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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堇尧遣走了服侍的小妖，独自泡在他的大浴池里，享受着面前的袅袅热气。
　　往常他心情欠佳，沐浴的时候总爱留下一两个娇媚的小妖，与她们一起玩耍玩耍，只是今日一点也没这样的兴趣。
　　他在想，自己这样有意思没意思，那小辣椒一样的人，留着她只怕是等到玉石俱焚，也等不到她开口服软了。
　　可是，一想就这么放她走，就怎么也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