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信息素好甜(7)
“……不用。”
易君雅一个Omega,呆在Beta厕所门口也不像个样子。
夏时阮背起包就走了,一个眼神都没再给谢迹。
直到夏时阮的身影消失在门边后,谢迹才被陈荣新拿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老盯着那边干啥,看上刚刚那个小Omega了?”
谢迹收回视线:“你说哪个?”
陈荣新说:“那肯定是穿白T的那个啊!另一个虽然长得也还可以……但你不是不喜欢Omega浓妆吗,不是你菜。”
谢迹转过头来,看了他两秒,笑了一声,道:“什么Omega,那是夏时阮,你没认出来?”
陈荣新愣了好一会儿,一拍大腿:“夏时阮?我操!你说的是那个夏时阮?!”
“嗯。”谢迹漫不经心的说:“你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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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舞台再往那边去,就是洗手间。
虽然展馆已经十分大手笔,但因为场地限制等原因,留给洗手间的空间并不是很大。
Omega的在另一层楼,但Alpha和Beta的却在同一楼层,只有一墙之隔,并且有公用的外部洗手池。
夏时阮略有些洁癖,平时极少在公共洗手间上厕所,但今天特殊情况,他没有办法,只好进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出来洗手,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夏时阮本来半低着头,准备弄点儿水洗洗脸。他一点声音都没听到,却突然感觉到头顶的灯光被遮了一下,吓了一跳,一抬起头来,就看到洗手台的镜子里就映出一个高大的人影。
谢迹还是戴着他那顶黑色的帽子,双手插在兜里,正歪着头从后面盯着他瞧,看起来不像是要洗手的样子。
夏时阮跟他对视了两秒,没说话,又低下头去,将水龙头拧开。
“夏时阮,”谢迹阴恻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跑这么远来约会啊?”
夏时阮自顾自洗脸,头也没回。
见夏时阮不理他,谢迹上前了一步,问:“你谈恋爱,叔叔阿姨知道吗?”
他声音慢悠悠的,却又很沉。
夏时阮手上动作一顿,有些费解的抬起头,正好对上谢迹那双戏谑的眼睛。
夏时阮简直不能明白,怎么会有这种人,特意跑到厕所来堵人,还要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自己就算谈恋爱了又怎么样。他二十三岁了,又不是未成年。
“好学生?嗯?”谢迹一边说,一边没有错过他脸上的表情。
夏时阮没理他的挑衅,别过脸,抽了张纸擦手,平静的说:“我没有在谈恋爱。”
谢迹看起来明显不信。他哼了一声,道:“骗鬼呢,那小Omega都贴你身上了。”
夏时阮这人就跟块木头似的,能纵容人那么抱着自己,一看就关系不简单。
“你要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夏时阮说。
洗完了脸,夏时阮略微清醒了一点,仔细的把手和脸都擦干净,又转过身来直视着他,淡淡的道:“让一下,我要出去了。”
这儿不是家里。如果说第一次在家里见面时,他还有必要作为主人而表现出客气和礼貌,但现在是在外面,这人又存心找茬,夏时阮也懒得跟他纠缠。
谢迹瞪着他,表情臭的不行。他高大的身体将入口堵的严严实实,盯着夏时阮看了好一会儿,硬是不挪窝。
夏时阮等了一分钟,耐心耗尽,开口:“你……”
没等他说完,谢迹便突然低下头,凑近了他一点,很轻的在他耳旁嗅了一下。
一股子Omega信息素味儿钻进他的鼻子。谢迹脸色立马就变了。
当了七八年的Alpha,并且是顶级Alpha,就算没真正闻过,谢迹也能够很轻易的分辨出信息素的味道和普通香水味的区别。
从夏时阮身上散出来的这股子木质的香味,很显然就是Omega信息素的味道,并且还不浅。
可是如今Alpha或者Omega们出门都会喷阻隔剂,怎么可能会有这样浓郁的味道?除非是在发情期时留下来的。
夏时阮一个beta,身上怎么会沾上Omega发情期的信息素味道?
“这什么味儿?”谢迹鼻子动了动,“是刚才那个Omega?”
沉默了两秒,谢迹的眼神有些不可思议起来,“真想不到啊夏时阮,你看着这么弱,玩的还挺狂野的。你喜欢那种啊?你们都已经……”
夏时阮却是完全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他脾气虽然一向还不错,但此时此刻,却不知道为什么胸中却涌上了一股难以言说的燥郁。
谢迹那一嗅,仿佛按开了什么开关,让他浑身都麻了,不仅仅是头疼,太阳穴还一涨一涨的,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的想把眼前这人……揍一顿,或者狠狠的咬一口。
仿佛只有那样,他浑身的不舒服才能散去一点儿。
可眼前这人一点都看不懂眼色,还在说着一些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话。
随着他嘴巴一张一合,夏时阮觉得仿佛有无数根细针扎在自己头皮上,又痛又麻。
他眼前开始有些模糊了。
“你还好学生呢,就跑到这种地方跟这种人鬼混啊?”谢迹说着说着,语速都变快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生什么气,看着夏时阮跟个木头似的杵着一言不发,越发火大,刚想再讽刺夏时阮几句,却发现眼前这的人状态十分不对劲。
脸色苍白,摇摇欲坠,一副站都站不住的样子,右手还按在洗手池的台面上,骨节都有些发白。
谢迹顿了一下,咽下了后面的话,“你怎么了?”
夏时阮心想,也没怎么,只是快要晕倒了罢了。
他牙关一松,撑着洗手台大理石台面的手没什么力气的垂了下去,身体摇摇欲坠的往下滑去。
谢迹的瞳孔骤然放大。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夏时阮似乎隐约听见谢迹又大声喊了一句“夏时阮”,好像有点着急。
谢迹这句的语调,不同于这次回来后总是带着的那点儿阴阳怪气,也跟当年说讨厌你时的不太一样,恍惚中像回到了更小的时候。
每次夏时阮不想跟他一起出去玩、只想呆在家里看书,或者到了外面却只想早早走掉的时候。
不过夏时阮也觉得这有可能只是幻觉。
夏时阮的人生向来是没有什么起伏波澜的,唯一的一次,还要追溯到七八年前。
在那之后,一直很平静。
突然而至的呕吐或者晕倒,已经可以算作这些年夏时阮平静生活中的很大的意外。
但很奇怪是,又都恰好被回来不过短短一周的谢迹撞到。
夏时阮隐隐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但也暂时没空去想。
第7章
“症状出现多久了?”
距离他在医院醒来才十分钟,夏时阮还有一点懵。
头顶炫白的灯光照得他眼睛有些刺痛,意识也很艰难的才能够回笼。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想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道:“大概一个月多一点。”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刷刷在电子屏上输入一行字,继续问道:“除了头晕,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不舒服?”
夏时阮说:“鼻子比以前要灵一点,闻到一些气味时,偶尔会有些想吐。”
医生点点头,转头从医疗箱中拿出几个瓶子,排开放在夏时阮面前,又一个一个的拔了塞子递给他闻。
全部都闻完了,医生问他:“闻这些会想吐吗?”
这些气味都很淡,夏时阮摇摇头,想了想,又指了一下中间一个,说:“这瓶味道和其他的有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夏时阮顿了一下,没说上来。
医生没催他,一边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一边耐心的等待着。
事实上,作为一个严谨的工科生,夏时阮做什么事情都十分讲究证据和解题步骤。
在他看来,要完整的解释一件事情,必须要有条有理,才能令人信服。
但是,“这瓶里的气味和其他的不一样”这件事,他却找不到任何理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