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无分文后我爆红了(59)
“一杯冰咖啡,不加糖,不加奶。”郭林叫来服务人员,快速地点了单,似乎很排斥继续这个话题。
“看来你的口味还没有变。”顾恩泽言笑晏晏。
“我多少是有些念旧的。”
——这一点却与你不同,毕竟你总是喜新厌旧。
顾恩泽听出了郭林话语中的深意,不过他不以为意,他在对方面前一贯是放松的、自在的——如果他们相遇时,不是那样的场景,如果不是郭林对他起了那样的心思,或许他们会成为极好的朋友,一辈子的挚友。
然而这世间事是没有“如果”可言的,顾恩泽喝了一口甜腻腻的卡布奇诺,等待金珏稍稍从她老公的身上收回视线,直奔了主题:“我想直播跳一场女装舞蹈。”
“直播跳?”金珏的身体猛然前倾,声音也拔高了一个语调,“顾恩泽,别告诉我,你真的当……当演员当上瘾了?!”
顾恩泽知晓金珏停顿的那一瞬咽下的是什么话,无非是戏子之类的蔑称,纵使现在已经是星际年代,一些固有的观念,依旧未曾改变。
演员在真正的当权者眼中,不过是中下等的职业。
“我很喜欢这份工作,”顾恩泽语气平静地阐述事实,“也很喜欢这些无条件喜欢我的粉丝,所以为他们跳一支舞,与我而言,不是侮辱,而是心甘情愿的事。”
金珏一瞬间愣住了,三人中最先回过神的,竟然是郭林,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里却带着奇异的光芒,他问:“你想穿哪套女装跳舞?”
“红底金丝霓凰裙装。”
“是十多年前的那一套么?”
顾恩泽和郭林几乎同时开了口,声音交相重叠,依稀能辨认出当年默契的模样。
顾恩泽还是比郭林要心狠些,他回到:“这些年我身量也有些变化,服装自然要重置,再说十多年前的衣服,总归太旧了,你不是也说,我一贯是喜新厌旧的性子么。”
“我倒希望你能念念旧情……”郭林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不可闻。
“妆容偏浓么?”金珏已经开始思考要画怎样的妆容,才能配得上顾恩泽的容颜和舞姿。
“不,要淡一点,”顾恩泽低头喝了一口咖啡,“毕竟,我本来就是男生女相,稍微装饰下,就很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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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经星际238年了,怎么还用这种老套的上网直播方式?”
“全息VR技术不是已经开发出来了么,之前派瑞公司还说要全面推广来着,难道又是……?”
“楼上的,你猜对了,又是政务院那些老家伙,非要翻出三十多年前的帝国法案,极力阻止新技术的应用。”
“……我说,稍微放开点也没关系吧,现在我们的生活和星际前简直没什么区别,每天都要不停地上班和工作,我真是受够了……”
“谁说不是呢……”
“哎哎,好像开始了。”
“开始了?”
“开始了。”
“好漂亮啊——”
漆黑的画面出现了一点光亮,并非特效的结果,而是一只素白的手,手中捏着一柄点燃的火柴,微弱的火光下,观众能看到那人指尖复杂而漂亮的红底金丝指甲。
火光微小而摇曳,飘忽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观众的心神也聚集在这一点光亮上,情不自禁地期待着——期待着光亮能点亮更多的光亮。
这只手的主人也像是听懂了观众的渴望似的,慢条斯地将点燃的火柴靠近了一根蜡烛——借由火光,观众隐约能看到蜡烛的模样——依旧是红底金丝,漂亮得像是古代人新婚时用的喜烛。
“铮——”随着一声古筝声骤然响起,蜡烛也在这一瞬点燃,黑暗中的光亮骤然放大,观众下意识地后退了少许。
镜头也微微向后拉动,除了素白的手,又露出了一截纤细的手腕——手腕上带着两三个金灿灿的镯子,雕刻着龙与凤的模样,那人摇晃着手腕,以便于熄灭火柴上的火焰,动作却带动镯子相撞、发出细微的声响。
“叮叮当当——”
“咚——”
黑暗中突然出现了无数光亮。
“咚——”
数百根蜡烛在这一瞬间燃起,烛光在雪白的皓腕上撒下一抹蜜色的光亮。
“咚——”
镜头又后退了一步,露出了手臂上方的布料——红色的底,金色的线,古老的刺绣勾勒出栩栩如生的形状。
悠扬的音乐响起,镜头中只出现了一条胳膊,随着音乐不断地变换着动作,金手镯偶尔相撞,叮咚作响。
“咚——”
所有的光亮瞬间熄灭,镜头重归黑暗。
“铮——”
“铮——”
“铮——”
三、二、一。
一抹狡黠的亮光自镜头的右上方亮起,这抹光亮缓慢地向中央的方向前进,勾引着观众的情绪——光速是极快的,懂行之人已经在猜测,或许是用了特质的灯管,先亮起一段,在缓慢地向下蔓延,做出这样的效果。
光亮一点点地划破黑暗,镜头也缓慢地移动着,直到镜头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美人的背影——“她”的长发高高地盘起,上面叉着琳琅满目的步摇和装饰,“她”的脖子修长而雪白,宽阔的衣领遮挡住了大半风情,偏偏镜头又“恰到好处”地调高了角度,叫人看清了脖颈和肩胛处的诱人模样。
观众渴求得更多,镜头却一瞬间又变得乖巧起来,规规矩矩地拍起了背影——“她”穿着一身艳丽的红底金丝霓凰裙装,腰间系着一条黑色暗纹的腰带,腰肢被束得极紧,纤纤细腰盈盈可握,裙尾层层叠叠,却只落在了小腿的一半处——观众们仍能看到漂亮的小腿,圆润晶莹的足部和脚踝处系上的铃铛
“她”微微低下头,像是在祈祷着什么,皎洁的光亮像是独宠“她”的月光,斜斜地只照亮了“她”和“她”的脚下。
悠扬的笛声响起,“她”双手高举,移动脚步,踏月而舞,每一个动作都做得极尽完美,宛如月光下的仙女下凡,让观众几乎忘记呼吸,沉浸在这美妙的舞姿之中。
笛声渐底,鼓声渐起,鼓点的节奏激昂,“她”不再背对着镜头起舞,而是旋转跳跃起来,观众们凑近镜头,想去看清“她”的容颜,却失望地发现那人带着红色的纱巾,层层叠叠,只能看到一双明艳的眼睛——“她”的眉心印着红色的花印,眼皮贴着金色的碎片,像少女一般灵动,又像美艳妇人一般妖娆,无论男人亦或女人,都沉浸在“她”的眉眼间的美貌之中。
鼓点由急便缓,多种乐器齐声协奏,“她”也面向着镜头,继续翩迁起舞,“她”浑身无一处不柔软,腰肢柔软纤细,轻易地下腰又抬起了遮掩在裙摆下方的腿部——裙摆的下方慢慢上滑,露出了雪白的小腿,但就在即将露出更多的时候,“她”又放下了腿,重新站直了身体,斜睨了一眼镜头,仿佛在无声地说:“你们也就只能看到这些了。”
像高高在上的仙女,像妖娆妩媚的妖姬。
“她”向上扬起了手臂,两条绸带自“她”的袖中飞出,任由“她”驱使——舞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数面小鼓,“她”微微颔首,再次旋转起身躯,绸带随着她的起舞飘扬而起,只听“咚”的一声响。
绸带的边缘敲上了一面小鼓。
“咚、咚、咚、咚……”
伴随着声声鼓声,“她”舞得愈来愈急,却也愈来愈从容。
无数金箔与花瓣自高空中洒下,沾染上了“她”的绸缎,沾染上了“她”的衣衫,沾染上了“她”的盘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