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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常海域2:如渊(122)

作者:凉蝉 时间:2024-12-26 10:05 标签:情有独钟 轻松 哨向 现代架空 群像 异想天开

  周围的景象开始崩塌。仿佛巨大的幕布上落下无数火点,欣喜灿烂的一切都燃烧起来。从被火烧透的地方,露出的是幕布后方漆黑阴冷的街道。属于《小小故乡》的一切都消失了。向云来和向榕牵着手,站在另一个次元的八里街上。
  天幕漆黑,云层像粉笔灰一样苍白模糊。密密麻麻的建筑蹩脚地扎在这片没有边界的海域里,宽窄不一的街道穿插其中。夜晚当然是繁华的,脾气暴躁的狼人在远处啸叫,喜欢音乐的地底人又在举行每周末例行演奏会,声音远远近近地传来,能通过音量察觉距离的不同。
  大多数房子都亮着灯光,透过窗户能看到人影移动。
  向榕改变了这个“王都区”的格局,八里街变成一个斜坡,“百事可靠”位于坡顶,这里也是王都区地面的最高点,可以俯瞰整个王都区。向云来站在这里,终于真切地理解了龙游和秦戈为什么都被向榕的海域构建能力震惊--他甚至能够清晰地看见纠缠成一团的电线们如何在一根柱子上汇集,又如何分出不同的粗细、颜色和方向,往王都区的各处延伸而去。
  他从未见过如此庞大、如此具体、如此细节的海域!
  “海域”是想象力的世界。哨兵和向导构建这个仅属于自己的天地的方式,会暴露出他们本人隐藏的能力和性格特点。向云来见过的绝大多数海域,即便无边无际,也总会以自我意识为中心,只在一定范围内呈现出具体的情状。比如汤辰的海域,当她停留在城镇中时,城镇之外的山川湖泊河流虽然存在,但只会呈现出大概形态;而她带向云来走到郊外时,随着她的移动,城镇从具体变得模糊,山川则逐渐清晰,连动物的活动轨迹都设计了出来。
  但向榕以复刻的方式在海域里构建了一个完整的王都区。向云来甚至能看到远处几乎看不清楚的楼房顶上,有巡视黑兵瘦削的影子。
  可这样的海域又有什么恐怖和可怕的呢?向云来只感到惊叹,他不明白向榕隐藏这个地方的原因。
  向榕牵着他往前走。夜色是相似的,街道也是相似的,许多年前他们在一个深夜抵达王都区,是向云来走在前头,牵着她穿过八里街。
  “我知道我是任东阳用来钳制和控制你的工具。”向榕说,“从一开始就是。从他跟我们认识的那一天开始,他就知道你重视我。”
  向云来:“我们身边任何一个朋友都知道我重视你。”
  向榕:“那不一样。只有他……”她咬着嘴唇,“我明白这件事的时候太迟了。他只给我身份,让我可以正常地生活,但不肯让你去读书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对劲。”
  向云来:“他其实提议过我去读书,学校也任我选,是我没有……”
  向榕:“他是为你好,还是觉得你不懂他和朋友们聊什么,丢他的脸?”
  向云来呆住了:“你怎么……”
  向榕:“他跟我说过类似的话。说你为了我放弃了很多,说你永远都愿意为我牺牲,让我不要把心里的话憋着,有什么要求都要跟你说。”
  向云来被气得头晕。任东阳这不是建议,他是直接扼杀了向榕求助和倾诉的可能。向榕这样自负的人,在这样的话面前只会觉得屈辱和不安,她绝对不会再主动让向云来为她做任何事。
  是的,她的确是这样做的--向云来猛然醒觉,包括这次海域巡弋无法通过,向榕独自回家,宁愿自己抱着狗子哭,都没有联系过他。
  向云来抓住向榕的肩膀:“他说的话是别有用心,但你永远都可以依靠我的。”他停顿了片刻,继续说,“就像我依赖你一样,榕榕。”
  “……你依赖我?”向榕难以置信,“我有什么可值得你依赖的?”
  “我没有隋郁这个潜伴的时候,总是你把我从别人的海域和我自己的噩梦里拉出来。王都区的日子对我来说没什么意思,但一想到回家能看到你,我做什么都有劲。我期待你变得越来越优秀,我期待你实现理想,因为你就是我快乐的源头。我们相依为命,而不单单是我为你付出。”向云来恨不能把自己的心都掏给向榕看,“不是你,我可能会一直留在那个烂地方,说不定还会走投无路,把自己肾脏或者骨头卖给地下市场的人。你是我生活和往前走的理由,榕榕。我们都是彼此的理由,对吗?”
  眼泪狂涌的向榕抱住了自己的哥哥。她放声大哭:“可是……可是任东阳……”
  在她的哭声里,向云来听见了从身旁的便利店里传出的奇怪呻吟。便利店的门半掩着,里面有着什么东西。
  向云来走进去,向榕在后面拉着他不让他前进。但他还是看到了室内的景象:一个巨大的方形铁笼里悬吊着一个不断旋转的人。
  那人因痛苦而不断喘息,低泣。在他终于朝向云来转过来的时候,向云来突地感觉一阵恶寒。
  那是遍体鳞伤的任东阳。
  “这里不是王都区,是任东阳的刑场。”向榕在他身后说,“有多少间房子,就有多少个任东阳被困在里头,甚至被我杀死。”


第90章
  想要让讨厌的、比自己强大的人永远闭上那张可恨的嘴巴, 应该怎么做呢?
  向榕在离家那天学会了一劳永逸的办法。
  逃出家门的时候,她和向云来在雪地里艰难前行,迎面碰上了回家的父亲。向榕是父母准备用来抵80万赌债的好东西, 他们不可能放她走。当时向榕气喘吁吁,停在雪里整理书包,向云来回头帮忙, 而出现在向云来背后的男人一把掐住了向云来的脖子。
  向榕松开书包去拽向云来, 但父亲掐得太紧太死了, 甚至把她一脚踹开,推搡向云来倒在雪里,狠命地掐。大雪中他骂骂咧咧, 她只隐约听见“野种”“和你妈一样害人”之类的话。
  父亲是真的想掐死向云来, 为了夺回价值80万的向榕,他什么都能做。
  意识到这一点的向榕从地上爬起,抓起自己的书包。她铆足力气, 把十几斤的书包重重地砸在父亲的后脑勺上。
  她冷静异常, 很快扶起向云来。两人正要继续往前跑时, 向榕的头发被从家里赶来的母亲一把抓住了。书包咚地落地,她痛得大叫,往后跌倒。看见丈夫头破血流, 母亲愈发愤怒,她拖拽向榕像拖拽一包大米。向榕张口求救的时候根本不喊“妈妈”,她声嘶力竭:哥哥!哥哥!!!
  向云来冲过来,把她的母亲推向路边的台阶。推搡中, 女人的手指在向云来脸上挠伤了好几道。但她最终失去平衡, 身体顺着台阶滚下去,在雪里惊声大叫。向云来搀起向榕, 牵着她往前走,任东阳此时应该正在路口等待他们。但向榕挣脱了她的手,几步跳下台阶。
  榕榕!风雪中,她听见哥哥压抑又恐惧的喊声:榕榕,你干什么?
  向榕无法回忆自己当时的心情,更不知如何追溯那比冬雪更冰冷的念头是怎么产生的。她在台阶下搀起了摔伤腰的母亲,母亲浑浑噩噩时,居然还不忘紧紧抓住她的手。那是钳子一般的力道:“榕榕!榕榕,救救妈妈!跟妈妈回家,好不好?”
  台阶下不远处就是防空洞,她迷糊地看着女儿。向榕按着她的背,把她推了下去。
  洞里的垃圾和杂物承接了落地的重物,发出嘈杂闷响。向榕在洞口站了几秒钟,她恍惚地发现自己正在流眼泪,浑身发抖,牙关打战。母亲的声音从洞口虚弱地传出,这回喊的是向云来:“小云……救……”
  向榕走回路面,跟僵立的向云来对视了一眼。从向云来的眼睛里,她看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自己。而刚刚晕过去的父亲已经苏醒了,吃力地撑起脑袋,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看见女儿朝自己走来,他恐慌地摆动四肢,像一个试图在旱雪里蛙泳的人。向榕拖拽他的双脚,想把他也拖到台阶下。
  父亲开始喊叫:“救命——杀——”
  这个字没喊出口,向云来抓起一把雪塞满了他的嘴巴和鼻子。
  他让力竭的向榕站在一旁,自己去拖不断挣扎的男人。他力气大,瘦削的男人不是他的对手。他把男人顺着台阶滚下去,再搀起来,丢进防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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