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门小派[修真](59)
当然,这只是个参考值,修真界中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也走不到这一步。而另一部分的所谓天才,则能将这些时间缩短到极低的地步。三个大门派之中,几乎全都有着这种入道两百年内能便结成元婴的大天才。
但这种天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对玉宇门这种可怜的小门派而言,唯一接触过的,能类似这种天才的,就只有……曾经的谢冬他自己。
谢冬抽了抽嘴角,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当初他为什么要成为掌门呢?
当初毅然付出自身潜力为代价的时候,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哦,他想的是掌门之位能让自己安稳修行,待在玉宇门这种小破门派里也不会引人注意,不用时刻担心体质暴露,至于损失的潜力嘛,当了掌门之后总能以公谋私,还怕找不到机会弥补吗。
结果不知怎么的,他就为了发展宗门完全忘了自己的修行,一心想把这小破门派往大了搞,别说不引人注意了,他还主动往各种大门派各种金丹元婴面前转了好几圈,甚至差点被老怪物逮到了,而自己被损耗的潜力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亏了。谢冬突然发现,他亏大了。
如今宗门的初步发展阶段已经步上正轨,谢掌门毅然决定,他以公谋私的时刻已经到了。
以公谋私的第一步,就要从挪用公款,先把散修盟里的那块玉佩搞到手开始。
于是乎,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谢冬便把宗门里近百万的资产给转到了自己账上,然后……将这笔钱投资到了玉宇门的生意场上,亲自做起了生意。
第69章
谢冬这码事, 做得很是坦坦荡荡,划款这一步甚至直接走了明账。
他就直接和杨万书说了, 他要拿宗门的财产做本金,要给自己赚钱, 要买玉佩来补救自己的潜力, 有意见吗?他连自己的卧房都贡献给宗门了, 难道还不能拿宗门的钱了!
杨万书顿时连连摇头, 表示没有意见, 真的一点意见都没有。
谢掌门要钱做生意, 谁敢有意见?这件事很快便让全玉宇门上下都知道了, 非但没有任何人抗议, 这群小弟子们还纷纷奔走相告, 仿佛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一样兴高采烈。
甚至于这些弟子还踊跃报名, 争先恐后地想给谢冬打下手,以便近距离观摩。
谢冬见状也不推迟, 当即便挑了几个机灵的。
然后嘛, 这桩事情又顺理成章的传到了盟友们耳中。起初只是入驻在玉宇门里面的那部分知道了, 仅仅三天之内,便传得全都知道了。
盟友们之间, 是这样传的:“夭寿啊, 谢掌门要做生意了!”
什么?你问谢掌门做生意怎么了?你瞧瞧前段时间水月宗被他坑成了什么样,你说他做生意怎么了!
盟友们出奇一致地达成了共识,纷纷表示,谢掌门做生意, 那妥妥会是个谢扒皮啊。
于是乎,谢冬的生意还没来得及出门,就莫名其妙多了个“谢扒皮”的外号。谢掌门表示血冤,他其实是个厚道的生意人。
厚道的谢老板用宗门的钱在附近的两个仙市里各租下了一个店面,亲自挑选弟子看店。明码实价,做的也是正经生意,无非低价收货高价卖货那一套,和周围其他的店子看起来并无区别,甚至还更加实惠一点。
店一开出来,店子里面就很是热闹,因为盟友们都来围观了。
当然,他们只是围观,下手和谢掌门谈买卖这种事情还是让他们有些虚的。但路人们显然并不知道他们的心情,也还没有听说过谢扒皮的大名,一看只觉得这店子人气很旺,再进去一瞧价格也不错,顿时带得店里的生意也水涨船高起来。
一连数日,日收益都在一千灵石左右,和以前玉宇门弟子们自己做生意时的收益差不多,谢冬对此表示十分满意。
众盟友却不愿相信,这可是谢掌门亲自做生意啊,怎么可能只是这样而已?于是他们依旧成日里蹲在这两家店里,满怀好奇以及戒备,用微妙的目光看待店里的每一名客人,随时等待着谢掌门出手坑他们一笔大的。
但至始至终,谢冬并没有坑人。
此时是在家门口附近,要打开门做长久生意的,又不是捞一票就跑,他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暴露自己的奸商本性呢?万一把人都坑跑了,以后还找谁赚钱啊?
当然,他也不可能真的满足于一千灵石左右的日收益。他的目标可是散修盟的那枚玉佩,这么一点钱绝对不够。
而谢掌门真正的打算,其实非常简单。
赚钱的关键,便是大师兄的那件法宝飞船。为了这段时间的生意,他直接找何修远将飞船借在了手中。身为一件法宝载具,这飞船的速度不俗,比金丹期的修士还快数倍,几乎可以匹敌元婴,来往遥远的两地可以节约许多时间。而时间二字,在谢冬的眼中,就是灵石。
何修远曾经提出想帮谢冬驾驶,因为他是个金丹,驾驶起来更容易,速度也更快,但是被谢冬拒绝了。这段时间,谢冬预计要使用这件飞船的次数非常频繁,实在不好意思耽误大师兄的修行。
早在开店之前,谢掌门收下那些自投罗网想要帮忙的弟子之时,就将其中好几个直接丢到了散修盟的地界。
几日之后,他便能随时从那些弟子的来信中收到散修盟的实时物价情报。
两地距离远了,物价的区别自然会很大。比如玉宇门这边的特产,散修盟那边也会有需求,但运输过去费时费力,价格便会高一些。运用法宝飞船,在两地之间倒卖,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生财之道。
但谢冬的着眼点,并不是这些普通的倒卖。更暴利的,还是所谓的短期流行品。无论什么地方都会有这样的情况,某一时期某类物品突然供不应求,价格变得非常高,等到商人们发现这个商机,将东西供应过去了,价格又开始回落。只要谢冬比其余商人更快,其中差价自然能带给他一个大好商机。
运气非常好,这段时间散修盟为了宣扬他们的编外贡献值,搞了几场斗法比赛,奖励丰厚,参与者十分踊跃,连带着散修盟附近符箓和武器的价格是突飞猛进。
谢冬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他当即拉着这几日收购过来的东西,顺便还在周围的市场上扫了扫货,拖着一飞船的武器符箓就飞过去,大卖一笔,仅仅一趟就直接赚了好几十万。
随后他去九通城换了一笔散修盟的编外贡献值,又收购了一些实惠好卖的物品。
在这个过程中,谢冬还意外得知了胡蔓蔓的消息。她不仅顺利地躲过了逍遥派的追杀,竟然还特地来过九通城一趟,处理了当初谢冬接取的任务,给他留下了好几千的编外贡献值。
这个姑娘真是太有良心了,谢冬非常感动!如果不是他的耳朵与尾巴还没有消失,还得藏在衣服与头巾里,他就要把这个姑娘奉为千年难得一遇的绝世大好人了。
这几千贡献值,在玉佩所需的十几万贡献值中很不起眼,却也是一笔本钱啊。
一个月之内,谢冬就这么成日驾驶着法宝飞船,跑完这里跑那里,赚了一笔又一笔的灵石。哪怕几次之后,散修盟这边符箓武器的价值稍有回落,但玉宇门那边美颜丹的价格又被炒起来了,还是叫他赚了个盆满钵满。
到了后来谢掌门越赚越是斗志昂扬,恨不得还要多发展几个远距离销售网点,彻底将倒卖事业做大做强。幸好他还记得自己是个修真门派的掌门,不是什么商行老板,最终还是见好就收,没有成为被百宝阁和九恒商行之类所盯上的新生竞争对手。
谢冬心满意足数了数自己所赚的灵石,将从宗门拿出来的本金还到了宗门里面,也将那几个派出去的小弟子从九通城招了回来。
然后他便带着自己的盈利又一次启动了法宝飞船,再次落到九通城外。
谢掌门红光满面地走进了九通城的散修盟大厅,豪气万丈地倒出几百万灵石,换了几十万编外贡献值,最后又满脸肉疼地换了那块玉佩。
尽管肉疼,在终于将那块玉佩拿在手中的时候,谢冬心中还是充满了满足之感,觉得这一个月的辛苦都很值得。玉佩刚一入手,那温润的感觉就叫他浑身舒坦,仿佛整个人都被一股柔和的灵气包裹。
他仔仔细细、爱不释手地将这玉佩摩挲了好几遍,然后小心翼翼地藏在身上,避免被有心之人觊觎。
却就在谢冬想要赶紧回到玉宇门,和大师兄分享这份喜悦的时候,又一个意外发生了。
“戒严?”谢冬看着守在九通城门口的散修盟金丹,十分难以理解地问道,“为什么突然就戒严了?我两个时辰之前刚刚从这个城门进来,怎么现在就不让出去了?”
那守门的金丹摆了摆手,“刚才能进来,是你运气好。你要是稍微慢上一点,说不定已经身死道消了。”
身边也有其他人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长老们发现了一个魔修。”那守门的金丹道。
魔修?听到这两个字,其他人顿时一片哗然,谢冬却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谢冬最开始接触到魔修这两个字,是以前差点被蓬莱派叛徒季罗弄死的时候,当时他还觉得魔修是个十分可怕的东西。但自从上次见到那个筑基期小魔修被仙道大能们活活虐死,他真是好久都没有听到这两个字了,玉宇门灵泉眼里面的那个魔念甚至还想要怂恿他也当个魔修来着。
不知不觉中,魔修在谢冬心目中的形象,竟变成了只能东躲西藏的弱小可怜之辈。
当然,此时九通城因为外面有魔修而严禁出入,他也不会硬要出去找死。毕竟他也只是个可怜的凝元初期,万一真遇到个厉害的,他的小命就真得交代在外面了,还是和散修盟的人在一起更安全些。
谢冬叹了口气,无奈回到了大厅附近,想要花费灵石租一间屋子住下。
结果现在被迫滞留在九通城的人太多了,想租个屋子居然还租不上。好不容易瞅到一间空着的吧,斜刺里又杀出来一个路人,要和他抢。
“他出多少?”那路人道,“我多加一成。”
谢冬斜瞅着这人,心情十分不爽。想和他比谁钱多啊?他最近每天过手的灵石都是几十上百万,难道还比不过了?
尽管如此,想到租金要比平时贵了,谢掌门还是心疼不已。
结果那租屋的老板看了看谢冬,又看了看那个路人,沉吟半晌,还没来得及说话。
天空上忽然“轰”地一声,响得人耳膜都快要炸开了。
谢冬惊骇之下抬头看去,只见天上像是多了个太阳,炙热的光芒闪烁,亮得几乎要把半个天际都烧化。与此同时,一个黑影从光芒底下坠落,不知道砸到了哪里,激得土地猛然震动,地震一样。
“打起来了!”周围不断有人惊呼。
“是元婴!是元婴和元婴,他们打起来了!”
谢冬的耳朵还在嗡嗡地响着,视线仍旧看着天上,移不下来。那太阳一般的灼热光芒退去了,现出许多青红色的电光,又有黑气与其交缠,间或夹杂蓝光闪烁,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周围的人群还在议论纷纷,从这些打斗中泄露出来的光芒分辨着是哪位长老的法器和绝招。
很快又有执事堂的金丹出来清理人群,让他们不要聚在大街上,赶紧躲进屋中。
之前那租屋的老板见状,也不敢耽搁了,干脆左手收了谢冬的灵石,右手收了那与谢冬争抢的路人的灵石,口中嚷嚷,“都什么时候,还争什么争?屋子够大,你们两个就一起住吧!”
说罢,这老板就一溜烟跑了。
谢冬和那个路人互看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们也确实没有心情再争了,便当真前后脚的进了屋中。
刚刚进屋,外面的天色就突然暗了下来。等到谢冬急急看去,天又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