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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门小派[修真](18)

作者:莫晓贤 时间:2018-07-12 18:46 标签:种田文 强强 爽文 仙侠修真

  谢冬却始终一脸淡定……因为他只能一脸淡定。
  更何况,虽然季罗是个金丹宗师,但世界这么大,想找到他们也不容易。尽力小心就够了,太过忧心忡忡并没有什么意义。
  在这样的心态下,谢冬先是数了数自己身上的十三四个储物袋,确认一个没少,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淡定地从储物袋里掏出遁云,将昏迷的两人搬运上去。
  凌溪被他摆在脚边,何修远被他摆在怀里。
  谢冬让遁云自行往前飘着,寻找更隐蔽的地方。他自己则清点自己储物袋里的东西,研究其中有哪些有用之物。
  别说,有意思的东西还真不少。尤其是一张床单大小的纱幔,也不知道是从谁那里扒下来的,只要披在身上就可以隐藏身形。就算高一个境界,只要不有针对性的特地探查,也会被瞒过去。在眼下的情况下,十分解燃眉之急。
  谢冬连忙将这东西给披在三人身上。
  然而他这一披才发现,这个看似完美的好东西,其实也有着不小的缺陷。三人的身形被遮蔽了,谢冬浑身的灵气也被压在了体内,轻易根本调动不了,就连维持遁云不掉下去也得费老大的劲。
  谢冬叹了口气,有缺陷也得用啊,总比没得用要好。
  遁云慢悠悠地飘进了一个隐蔽的山沟沟。谢掌门扯下大师兄身上血糊糊的布,给他换了件衣服,又喂了药,眼巴巴等待着他何时醒来。
  与此同时,谢冬也一直仔细盯着凌溪。一方面怕这个小子咽气,一方面随时准备好,万一这小子真咽气了,赶紧扒下那一身的法器。
  结果嘛,一连过了数日,或许是在冥冥之中感受到了这不怀好意的目光,也或许只是凌溪确实命大,总之他不仅一直活着,状态看起来还越来越好,只是始终没有醒。
  何修远也没有醒。
  不仅没醒,大师兄还发起了烧。
  谢冬吓坏了,金丹宗师怎么还会发烧?这种事情要找哪里说理去?但事实就是这样,何修远就在眼前烧着,根本没地儿说理。
  脸和身体的温度都很高,原本无论何时都冰冷的指尖变得热热的,头发也被汗水沾湿在脸上。何修远的眉毛皱成一团,神情看起来十分难受。谢冬用掌心不断抚摸着他的额头,总算叫他显得舒服了一些。
  谢冬估计着,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因为何修远结丹后没有稳固自己的境界。不仅一直战斗,还把自己弄成了重伤,导致现在身体里的灵力有些混乱。
  更要命的是,他们此时带着的丹药都是只适用于凝元期的。外伤可以改善,调理灵力却根本不会有什么效果。
  “也是啊,”谢冬叹了口气,苦笑地摸了摸何修远的脸,“说好了要保护你。如果只是一直轻松地躲在这里,像什么话?”
  幸而经过这些天的观察,他已经知道此处大概是在什么方位。
  谢冬终于离开了那个山沟沟,一路飘向了回去的路。
  不过数日,他们便到达了那个位于玉宇门南面的潮海集。潮海集的规模比琳琅集较小,也没有琳琅集那么阶层分明,三教九流全都混在一起。谢冬将遁云停在外面,用那张纱幔法器将何修远与凌溪两人都藏好,又找了个帽子稍微遮了遮自己的脸,这才进去寻药。
  集市里偶尔也能看到金丹散修摆的摊,金丹期调理灵气的丹药并不难寻,只是那价格让谢冬狠狠肉疼了一把。肉疼归肉疼,为了何修远能够早日恢复,他还是二话不说就买了下来。
  顺便他还买了几张足以以假乱真的人脸面具。
  离开潮海集前,谢冬又猛然听到边上的路人在谈论一个熟悉的名字,鹏程宗。
  之前同路的那个吴修士,正是鹏程宗的人。谢冬凑到那些身旁,故作不经意地问道,“这鹏程宗怎么了?”
  “欸,别说了,惨。”路人摆着手道,“整个宗门几十号人,一夜之间被屠了个干净,也不知道是谁这么丧心病狂,惨啊!”
  谢冬闻言,整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僵了一下。
  他摇了摇头,从潮海集溜出去,又赶紧找了个无人的地方,翻出一张面具扣在了自己的脸上,再去寻之前藏在外面的两人。他们还躺在那里,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何修远和凌溪的情况都和谢冬离开前一样,没有好转,没有恶化。
  “厉害了,我的大师兄。”谢冬苦笑着摸了摸何修远的脸,“出门在外,果然是装散修比较安全啊。”
  然后他便让何修远服下了药。但这药也不是立竿见影的,估计还得等待好几天才能看到效果。
  接下来怎么办?还敢回玉宇门吗?
  回去,自然还是要回去的,怎么能被吓得到了宗门面前都不回去呢。谢冬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揉了揉脸,走上遁云,带着昏迷的两人,一路往那个住了六年的山头而去。
  走到玉宇门的山门口时,谢冬还戴着面具。守山的弟子没认出他,将他拦了下来。此情此景有些滑稽,谢冬忍不住笑了出来,心里却莫名一阵乱流窜了上来。
  谢冬心道,他还真是对这个宗门感情不浅了。
  他先是装作要找玉宇门谈生意,等到被领进去了,才把面具揭开,“是我啦。”
  “掌门?”身旁那位弟子十分惊讶,“怎么会是你?”
  那边常永逸被人喊过来,本来已经摆好了谈生意的架势,见状也是一个踉跄,连连问道,“师兄?发生了什么,你回来为什么还要戴着面具?”
  谢冬十分心酸地叹了口气,又摆了摆手,显然并不想多说。
  他离开其他弟子,在常永逸一路的喋喋不休之下牵着遁云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而后扯下了盖在遁云上的纱幔,露出其他两人。
  常永逸本就对眼前的情况十分惊讶,再一看何修远这幅昏迷不醒的凄惨样子,更是说不出话。
  “说来话长了。”谢冬将何修远从遁云上抱下来,想了想不能把这样的大师兄给放到那个小茅屋里,便搁在了自己的床上,“遇到了很麻烦的事情,经历了一场恶战,摊上了大事,甚至到现在也没有脱离危险。”
  常永逸这才发现遁云上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凌溪,“这小子又是谁?”
  “哦,别的门派的人,和我们摊上了一样的大事,顺手就救了下来。”谢冬又把凌溪也提溜下来,搁在地上,“你别看不起人啊,这小子可金贵着,搞不好以后就变成我们玉宇门的财神爷了。”
  常永逸看了看谢冬床上的何修远,又看了看谢冬脚边的凌溪,十分无语:你就是这么对待金贵的财神爷的?
  他抽了抽嘴角,只得自己朝凌溪伸出手,打算换到客房里去。
  却就在这个时候,凌溪突然动了一下。
  “醒了?”谢冬顿时激动。凌溪如果醒了,应付季罗的办法也就能多一点了。


第21章
  凌溪虽然动弹,实际上却很遗憾地还没有恢复神智。他只是做了噩梦般地挣扎了两下,然后把自己蜷成了一团,低声呜咽着说了几句梦话。
  “师兄……师兄……”凌溪在梦中略带哭腔,“你要带我去哪里……我会乖乖的,别讨厌我,别丢下我一个人……”
  谢冬原本满脸都是期盼的神情,闻言顿时僵了一下。
  这小子怎么还在说这种话?
  好吧,他还没有清醒,还在做梦,梦中大概还没有想起之前发生的事。
  这么想了之后,谢冬忍不住叹了口气,“也是够可怜的。”
  常永逸听到凌溪呢喃出的内容,更是有些动容,“这是怎么了?他和他家的师兄吵架了吗?”
  “如果只是吵架就好了。”谢冬摇了摇头,将凌溪与季罗那档子事儿给一五一十说了一遍。说着说着,谢冬又皱起了眉头。凌溪对季罗的感情这么深,依恋这么浓,可怜归可怜,对眼前的情况而言却无疑是一个坏消息。
  常永逸听完也瞠目结舌,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那究竟是怎样的人渣?这小子又究竟怎样的蠢货?”
  “可不是吗?”谢冬忍不住笑出了声。
  然后谢冬也不再管边上的人,就这么坐在床沿,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摸了摸何修远的额头。大师兄的身体没有之前热得那么厉害了,但温度比平时依旧高着不少,还在烧着。谢冬叹了口气,又开始摸何修远的脸。
  常永逸看着辣眼睛,赶紧把凌溪给从地上弄起来,搬去到隔壁的客房里面。
  而这个时候,凌溪确实在做一场梦。
  不是什么噩梦,只是他和季罗最初相识的一些情境。
  凌溪现在虽然在蓬莱派中极为受宠,刚出生的那些年却过得算不上好,只有一个当散修的母亲带着他,却也在他四五岁的时候去世了。
  与季罗的相遇,就是在母亲去世后不久的事情。
  那时季罗说是在下山游历,偶然看到了他,与他一见如故,便一直待他很好。不仅给了灵石与吃的,还教导他基本的心法,细心解答他在修行上的问题。而后也是季罗在偶然之下看到了凌溪母亲的遗物,发现他竟是蓬莱派宗主独子的私生子、宗主遗落在外的亲孙子,将他带回了蓬莱派,才让他拥有了之后的生活。
  同门师兄弟的关系使他们更加亲密,长久的相处也使得这种亲密逐渐升温,最终酿出了名为爱的情愫。
  一切分明都是这么顺理成章,师兄分明一直都待他那样的好。
  初遇时的每一个刹那似乎都仍旧凝结在心头。
  凌溪蜷缩在玉宇门客房的床上,睡梦中泪湿了枕巾。
  这小子终于从睡梦中醒来,是在三日之后。
  那时谢冬已经将之前收在储物袋中的尸体都取了出来,摆在地下一间石室里,仔细辨认着身份。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里,凌溪一直在玉宇门里住着。
  玉宇门众人也终于让玉宇门的前辈们入土为安。
  至于剩下那些尸体,有些腰间挂了腰牌,可以很容易看出是哪个宗门的修士,有几具的来头还不小。另一些却看不出来路,有可能是些散修,也不知亲缘何在,只能葬在外面的山里。
  正在谢冬握着一个从尸体上取下的腰牌,思考是否可以直接通知对方宗门时,有弟子过来寻他,抱怨凌溪的事情。
  “那位凌前辈,实在是太嚣张了。”这名弟子十分生气,“我们认认真真替他收拾房间,好心好意给他准备疗伤的丹药,他却说我们这边的东西都是垃圾!话里话外都把嫌弃给摆在明面上,说我们玉宇门弄脏了他金贵的衣服!”
  谢冬笑了笑,“大门派出来的,是这样的。对了,他有说他师兄的事情吗?”
  “我按照掌门你的吩咐,问过几次。”那弟子回答,“他说他的师兄是个好人,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再多问两遍,他就发火,砸东西,把我们都赶出来。”
  果然如此,最糟糕的情况啊。谢冬叹了口气。
  “真不知道他还留在我们玉宇门究竟是想做什么,”那弟子又继续抱怨,“他又嫌弃玉宇门,又不肯走,又要我们照顾,洗漱穿衣都不能自己动手,又怪我们照顾得不好……真是……就连常长老都没有这么难伺候……”
  谢冬闻言,顿时变得有些似笑非笑,“是吗?”
  那弟子顿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满头大汗地连连解释,“不是,掌门,我不是对常长老有意见。我只是说那个凌前辈啊,他比任何人一个人都更难伺候。”
  谢冬摆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
  “既然如此。”谢冬只是笑着道,“那就叫永逸去伺候他吧。”
  那弟子顿时懵了,看着谢冬的神情满是不可置信,以为谢冬肯定发生了口误,却只换来谢冬严肃认真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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