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来信[西幻](23)
我同你说这些,到时候你又要和我抱怨说听不懂我讲的东西了。
卡佳给了我一粒种子。阿比诺尔说,这是他们的在卡斯道尔看到“圣躯”的马蒂斯后,研究出来的成果。
他们叫它的成体为冥想树,是用来吸取“生之原罪”的力量、祛除环境中的负面污染、帮助人们净化内心、沟通虚空的神奇造物。目前只停留在理论上,它现在还只是一些种子。
卡佳直言不讳,说他们对于我能否在“生之原罪”的影响下保持理智,仍持有怀疑的态度。因此,即便利益相仿,目的相同,他们也不愿意直接和我签订结盟的协议。
阿尔比诺向我提出了一个要求,他让我想办法让这些种子发芽。
这才是“命运”,杰勒米。你之前跟我说,法师们都有着自己的冥想树,想必这些种子的子孙已经在后世的土地上落地生根。
我们目前为了对抗“生之原罪”计划的一切,在未来都是有痕迹的。
那第一株冥想树,会是我种下的吗?
我究竟是被命运捉弄的愚人,还是成就世界的伟人?
“闲置的时间”只能告诉我与过去相关的不同选择下的某个可能,“生之原罪”只能向我展示与现在相关的某个片段。
我已经不需要谁来告诉我了,只要我继续走下去,就能得到我想要的未来。
……
我决定先去玻利瓦尔对付那几个瘟疫术士。卡佳说冥想树有净化污秽的能力,它会是我玻利瓦尔之行的好帮手。写完这封信后,我要去法师协会领几个任务,去弗里德里希的市场购置一些配制火药、解毒剂和杀虫剂的材料。我要提着瘟疫术士的头颅,去找萨沃纳的大萨满谈判。
听说萨沃纳的大萨满能够在梦境中穿梭,他们能够在我的梦中看到“生之原罪”吗?
祝我好运吧,朋友。
5月2日,晴。
——你的摩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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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TO 杰勒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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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杰勒米:
我想你应该还没有到过玻利瓦尔。从弗里德里希一直往南走,经过作为缓冲带的絮语平原,再穿过布满瘴气的沼泽区,就会到达大陆南方人烟最为稀少的国家,玻利瓦尔。
玻利瓦尔曾经是大陆南边最为繁荣的国家。因为气候宜人,风调雨顺,昼夜温差均衡,且土地肥沃,这里的农作物生长旺盛,不论是作为主食的谷物和豆类,还是瓜果蔬菜,一年都比别处要多熟几次。作为丰收之国的玻利瓦尔负责了大陆半数国家的粮食供给,直到大瘟疫之前,都被誉为世界粮仓。
而大瘟疫改变了一切。那是从动物传到人身上的传染病,有着可怕的传染性和极高的致死率,让玻利瓦尔的人民几乎死绝,让繁荣喧闹的城市变成了寂静的死地。暂且不说缺乏农民的种植生产和其他相关劳动力进行出口对于玻利瓦尔自身的影响。只说其他国家不能进口玻利瓦尔的粮食,因为供应的减少,直接影响到了世界粮价的问题。后来,还是圣行教的三大主教之一“圣行”的德里安、法师协会的大魔导师、炼金术师协会的高级炼金术师和各个国家的农学家一起解决了粮食短缺的问题,并且改善选育出来了新的粮种,才有了现在的粮价。
这些都是史书上的故事。高级职业者大多长寿,我也不知道圣行教现在的“圣行”是书上的“圣行”,还是继承了过去的“圣行”记忆的那个存在。
我只知道,不论是“圣行”的德里安,还是“圣言”的查拉斯,都不是永生不死的“圣躯”。
来到玻利瓦尔之前,我拜托弗里德里希的两位法圣帮我检查了一下“生之原罪”留在我身上的印记,他们说查拉斯对那个印记的处理再稳定不过,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处理办法。
随后,我找他们调配了好些解毒剂和净化类的药物,伤药和火药倒是我自己的配方。
自从大瘟疫之后,玻利瓦尔的人口骤减,很多田地变成了荒地,而瘟疫术士的诞生使这里瘴气横生,毒虫猛兽遍地,给玻利瓦尔的一切雪上加霜。
他们生来就是罪人。在圣行教传播“生之原罪”的典籍里,这些瘟疫术士和我们的洛伦佐皇帝一样,从出生起就背负了大瘟疫的原罪。我们的洛伦佐皇帝因为这个罪名,为他所统治的群众所质疑,败给了圣行教率领的联军;瘟疫术士们则因为这个罪名,成了圣行教忠实的走狗。背负瘟疫之罪的人,因为瘟疫,成了高阶职业者。
而我呢?
这也没什么好说的。
……
我伪装成行脚商进入了玻利瓦尔境内。比起当世的其他几位赫赫有名的高级职业者,瘟疫术士们比他们多了一层渠道来知道我这么一个人,他们和圣行教的教堂骑士团团长平级,能够知道圣行教内部的诸多秘密。
我不知道他们对我的了解有多少,只要想到查拉斯——那个在我求人无门的时候,告诉我要直接去求“圣行”的德里安的查拉斯;那个在我从伊波利特逃出生天的第一天,就写信祝贺我的查拉斯;那个在我被关入罗季昂监狱里,一直派遣信使与我通讯,大大方方地接受我的辱骂与憎恶的查拉斯;那个将我全家当成惊喜礼物送给我的查拉斯——只要想到他,我止不住心里的愤怒,也止不住心中的怀疑。
假如查拉斯说的是真的,那么我在圣行教里,也只是一个死人。而一旦他欺骗了我,那又会是什么模样?
我拿不准究竟是敌明我暗,还是敌暗我明,因为我拿不准查拉斯的态度,我一直都不了解他。
所以我选择了以静制动,我打着兜售违禁魔药、炼金术产品和圣行教秘密情报的旗号,在玻利瓦尔游荡了一个多月,守株待兔,直到瘟疫术士出现在我的面前。
在这一个多月里,我走遍了玻利瓦尔大大小小的城市,摸遍了这些城市的巷道。等到以后有了机会,我就把它们全部画下来,做成一册旅游手记送给你,就当是我和你一起旅游了。
我现在用的张信纸实在太脏太烂,折痕太多,不适合再写更多的东西。我手上的裂口也很多,瘟疫术士的魔法加快了伤口溃烂的速度,就算割掉那些肉,也赶不上瘟疫术士魔法带来的腐败效果。
手上还算好的,腹部的伤口那里全是浮肿,我放了好几波脓液,割掉了那些已经开始生长出菌丝的烂肉,又涂了许多的伤药,才勉强止住了它的恶化。冥想树的那些种子确实具有净化的效果,它们在我和瘟疫术士交手的时候附着在了我的伤口上,长出了一些气根,扎在了我的血肉表层。
还好我是高级猎人,虽然身体强度不及战士和骑士,整体素质要比普通人和大多数施法职业者要好得多,而且在弗里德里希的时候,我还找卡佳调配了一些净化魔药。所以,现在还没有一命呜呼。
动笔之前,我擦了半天手,指缝里面的泥土和血渍也没办法挑干净,越写越脏。
就先这样吧。
我如今正躺在一片废墟里,旁边的空地被我腾了出来,用炼金术做了简单的处理,用来隔离那三具长满脓疮的尸体。瘟疫术士们的身体也同他们那些恶心的研究一样,布满了病菌和诅咒,他们活着的时候,这些诅咒和病菌依靠着他们体内的魔力维持着相对稳定的平衡状态,死后便会直接爆炸,全部扩散到外界。等到这些诅咒和病菌大量积蓄,就会催生出相关的黑魔法生物。
其实也不需要那么仔细,因为这座城市本身没有什么活物。没有宿主当作载体,这些病菌和诅咒便没办法在外界长期独立生存,疫病也就没办法传播。
我杀了那堆瘟疫术士。只要引诱出来其中一个,就能顺着蛛丝马迹,找到其他瘟疫术士的藏身之地。这对于一个高级猎人来说轻而易举。
他们不认识我,他们没有从圣行教那里得到任何关于我的消息。因为他们不认识我,所以,即便我进入了他们的警戒范围,也没有得到他们的重视。这群施法者让我一个猎人到了先机,他们不仅措手不及,还用对别人的印象来度量我的能力。因此,他们死在了我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