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的小夫郎(99)
地面摇晃得越发厉害,庄园的墙壁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缝,柳遥急中生智,先将人搂住亲了一下。
“怎么了,是谁惹你生气了?”
柳遥笑眯眯,看不出一点畏惧的神色。
殷月离眸色冰冷,却并没有将他放下,“你方才去哪儿了?”
“去把七夕送到舅母家里,”柳遥知道祂现在记忆混乱,所以补充了一句,“七夕是我给你生的宝宝,你不会忘了吧。”
殷月离迟疑片刻,轻轻颔首。
地面的震动终于停止了。
柳遥松了口气,小心打量周围开裂的墙壁和花坛,想着等到过年之后,估计又要重修庄园了。
正在柳遥计算重修庄园要花多少银子的时候,邵蒙忽然进来回报。
“主子,有位自称是宴城新任知府的人过来求见,还带了许多皇宫送来的年礼……可要先让他进来?”
差点忘了这一位了!
柳遥思绪转得飞快,“让知府大人回去,就说月离病了,等过几日再召他过来。”
“病了?”殷月离捏住柳遥的下颌,眼睛微微眯起,“你的意思是,我如今见不得人是吗?”
“没!”柳遥连忙摇头,心底叫苦不迭,这事情怎么都赶到一起去了。
“那人无关紧要,我今天只想和你在一起。”
虽然十分受用柳遥的亲近,但此时的殷月离显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直接望向邵蒙道。
“我没病,去将人带进来吧。”
柳遥:“……”救命。
庄园坏
了可以重修,这新知府若是出什么问题了该怎么办。
虽然柳遥一直朝邵蒙使眼色,但邵蒙实在不敢违抗这种状态下的殷月离,只能先将人领了进来。
到庄园来的一共有两人,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面容端正,作普通文士打扮,一个已经年过六旬,恭敬跟在后面,似乎是名师爷。
中年文士进来先给殷月离和柳遥行了礼,之后才介绍说自己名叫武伯川,原本是在工部任职的,这回来宴城做知府,主要还是为了督办止戈山陵墓的重修事宜。
“重修陵墓的事不急,大人才刚到宴城,舟车劳顿,不如还是先休息两日吧。”柳遥拼命暗示。
“下官已经歇了半日,如今精神正好。”武伯川像是明白了什么,爽朗一笑道。
“哦,下官明白王妃的顾虑,不过还请王妃放心,惠王爷战功赫赫,曾经为大承江山立下过汗马功劳。无论外界有何诽谤传言,下官都绝对不会相信的。”
柳遥:“……”你还不如相信了。
柳遥继续暗示,“皇上如此心急要将陵墓修好,难道大人就不觉得奇怪吗?”
边关消息闭塞,永昭帝原本并不知道陵墓塌陷一事,后来还是监察御史来边关办事,偶然路过时发现的。
从事情被发现,到武伯川直接被派往宴城,中间只隔了不到一个月,可见永昭帝对此事的重视。
“这有何奇怪,陵墓不都是要提前修建的吗,”武伯川再次拱了拱手,“还请二位不必担心,王爷隐藏身份在边关养病一事涉及皇室机密,下官只管修缮陵墓,在外绝对不会多言半句。”
“对了,”武伯川打量了下天色,“正好今日有空,如果方便的话,可否请王爷派人带下官到陵墓下面去看看,先将图纸画好,争取年后就让工匠做好开工的准备。”
“我带你去。”殷月离道。
武伯川大喜过望,“那便有劳王爷了。”
柳遥无奈叹气,只能紧紧抓住身边人,尽量不让祂搞事。
庄园内部就有通向陵墓的暗道,由殷月离带路,一行四人很快迈上了通往陵墓的石阶。
因为先前崩塌过,如今整个陵墓的结构都十分不稳定。除了整体框架还在之外,许多地方都
出现了缺失。
石阶刚走到半路,前方不远处忽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黑洞,裂口处不断有碎石滚落。
柳遥连忙趁机道,“石阶坏了,今天应该下不去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武伯川望着深不见底的黑洞,顿时露出失望的表情。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就在武伯川的面前,原本还在向下掉落的石块忽然飘浮起来,一点点填补上石阶缺失的部分。
武伯川嘴巴张大,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忍不住干笑道,“这陵墓里的机关,果然,果然厉害。”
柳遥拍了下身边人,让祂不要吓人。
“都已经到这里了,”武伯川擦了擦头顶的汗,强撑着道,“还是先下去吧。”
跟在他后面的师爷脸色苍白,只能握紧手中的火把。
从石阶下来后一切还算顺利,借着昏暗的火光,武伯川很快画好了陵墓上层主殿附近的图纸。
可正要起身之际,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音,漆黑的墓室之中,穿着染血盔甲的士兵整齐走来,直接与武伯川打了个照面。
殷月离挑了下眉,表示阴兵不是自己招来的。
柳遥无力扶额。
望着盔甲下面的森森白骨,师爷尖叫了一声,武伯川则狠狠吸了口凉气。
“这机关,倒是别致。”
“知府大人,时间不早了,剩下的图纸以后再说,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柳遥忍不住提议。
怎么说也是永昭帝的心腹,真吓死在这里就不好了。
武伯川忙不迭点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黑暗里爬出一个人来。
对,是爬来。
那人匍匐在地上,双腿都已经断了,胸口仿佛被什么利器划开,拖出长长一道血痕。
武伯川眼前发黑,这面孔不是别人,正是他从京城带来的管家,只是路上偷了他的钱财独自逃走了。
先前武伯川还很疑惑,这管家跟了他十几年,怎么会无缘无故做出这种事情,没想到居然……
“不是我杀了你!”身旁师爷跌倒在地上,拼命躲开爬来的管家,几乎声嘶力竭。
“是你非要和大人告发我修改账目的事,我只是推了你一把,谁知道你会从山上摔下去!”
武伯川不敢置信回过头。
这次再也坚持不住,两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柳遥:“……”
殷月离语气淡淡,“他不是要给我修陵墓吗,那师爷来时杀了他的管家,我见他人还不错,所以顺便提醒一下。”
柳遥:其实你可以换个方式提醒的。
把发疯的师爷绑好,知府大人终于慢悠悠醒转过来,抓着柳遥的衣袖痛哭流涕。
“原来宫里的传言都是真的,原来王爷真的是……”
柳遥一个劲儿点头,试图将自己的衣袖抢回来,“嗯嗯嗯,对对对。”
武伯川哭得不能自已,“怪不得圣上对王爷如此看重,每次与下官说起时都泣不成声,这些年当真是苦了王爷了。”
柳遥:等等,你脑补了什么?
“还请王妃放心,”武伯川抹了把眼泪,目光坚定道,“即便豁出这条命去,下官也必定拼尽全力将陵墓修好,绝对不辜负了圣上与王爷的信任!”
望着知府大人义无反顾的背影,柳遥已经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殷月离同样表示疑惑,“不会吓傻了吧?”
柳遥默默望天,“可能是吧。”
不过算了,能认真修补陵墓就好,剩下的随便他去脑补吧。
忙完了图纸的事情,晚上舅母将七夕送回庄园。
穿大红衣裳的小娃娃蹦蹦跳跳跑进屋,刚瞧见地上的黑影,就「哎呀」了一声,直接变成兔子缩到了角落里面。
游动的黑影伸出触角,将小兔子拎了出来,抖了抖绒毛上的灰尘。
七夕兔子全程一动都不敢动,用力缩成一团,连长耳朵都收了起来。
“你吓到孩子了。”柳遥将晚饭的糖醋鱼端到桌上,语气无奈道。
殷月离笑了下,眼眸慢慢从血红变成浓黑,却回了句完全不相干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