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将死对头误认为道侣之后(187)
不等应长绛提问,白姬就已经开口。
“将他放进去。”
应长绛笑,这若真要傅孤舟死,趁着对方现在昏迷无知无觉直接动手杀了不就好了,又为何要弄得如此复杂。
白姬冷漠地瞥了他一眼,“按照我的说法来做就好。”
被人这般使唤应长绛心下不悦,可在那白色的诡异眼眸之下,他到底还是按照对方的说法做了,他将傅孤舟放入了那棺材之中,随后又接过了白姬递到他手中的剑,厚重凶煞的剑一入手应长绛便问。
“什么意思?”
“在将那棺材合上之后,用剑钉入棺材,刺穿他的心脏。”
应长绛嗤笑,虽说不知道这女人是要做什么,但将人封在如此怨煞的棺木之中,心脏再被刺穿,对方会不会死他不知道,不过大抵是能够成功入魔。
堂堂清尘仙尊竟是就要死在这遗迹之中吗?
应长绛并未急着动作,而是问道:“不过神女怎就如此确定对方现在完全昏睡,只需要刺穿他的心脏他就能够将其永远封印在这,这可是大乘期的身体,还不如让本尊的招魂幡收了他的灵魂。”
“不可。”
“那直接让其魂飞破灭好了。”
白姬没有说话,但脸上意思却依然是在说“不可”。
应长绛笑了,“有何不可,或者该说为何得本尊来将这剑插入。”
白姬看明白了此人的意思,她不明说,对方显然是不打算照做,白姬唇角僵硬地扯了扯,“你就不怕我连你一同杀了?”
应长绛笑而不语,若真要动手就不会多废话这一句了。
“因为我是上界之人,有人想他死,有人想他活,想他死的人未必不想弄死杀死他的人。”
这话还真是古怪,应长绛听得似懂非懂,却也明白白姬不亲自动手的原因便是那句因为我是上界之人。
“既然如此,那看来本尊也不能来当这个刽子手了。”说着应长绛就要丢下手中剑。
“将那剑隔着棺材刺入他的心脏。”白姬冷漠地再次道。
应长绛心中早有诸多想法,此时怎还会轻举妄动,可随着对方的话,他竟是真的动作起来,先是将棺材盖上,然后长剑找准位置,精准地隔着棺材刺入了里面之人的心脏。
应长绛做完这一切之后,惊悚地看向白姬。
言出法随!
下界世界规则或许的确是对神女白姬压制颇多,但对方到底是上界之人,竟是轻易就在他身上做到言出法随这一步。
闻着心头血味道的白姬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其身影就消散在了此处。
她好像一点都不怕应长绛恼羞成怒地将剑拔出来一般。
实在是莫名其妙的一个女人。
应长绛倒是想将这剑拔出来,但还未完全靠近就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力量,刚刚还能被他随意拿起的剑,此时如同千斤重,一旦去触碰就会腐蚀来者的肉.身,可想在棺材里的傅孤舟会落得什么下场,指不定对方现在都已经化作了血水,在仔细一看便可看见那古朴长剑之上竟是还刻着符文。
应长绛仔细辨认了一下,终于知晓这上面的两个字是什么——长生。
应长绛脸色陡然变白。
长生剑是出自修真界的剑,据说此剑是以九名至阳之体以及万余婴孩的全身精血,加上赤炎陨铁耗时万年所锻造,此剑一出便天降异象,血月当空,虽名长生却是一把杀人魔剑,此剑出现的时间实在是太短,每过多久这剑就完全消失在修真界,原竟是被神女白姬带走。
应长绛只当棺材中的傅孤舟死定了,却不知傅孤舟的身体竟是再被长生剑插.入之后就变得愈加年轻起来,他的脸从成熟转为稚嫩,他的身体也在微微的缩水,随着这剑的能力,很快傅孤舟就会变成少年,幼童,直到婴孩,然后再到从未出现。
这才是长生剑真正的力量所在,扭转人的身体状态。
理想状态下就连傅孤舟体内的力量也会跟随这股力量而变得跟身体所对应起来,比如这剑将傅孤舟的的身体送到少年时期,傅孤舟的修为也会回到少年时期,而那被傅孤舟握在手中的骨剑却是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地震颤着。
傅孤舟的力量没有消失,但很快他的身体就会因为太过于弱小,承受不住那股力量而爆炸。
骨剑有些焦急地颤动的,甚至想要联系自己的上任主人。
......
傅孤舟呼吸越来越粗重,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难受,怎么办,他应当怎么办?
再被白姬的眼睛看过之后,他就突然陷入沉睡之中,傅孤舟的意识并没有沉睡,但他的身体却已经沉睡,任由他再如何努力也无法改变现在的情况,他的身体在变化,体内的力量好似就要将他撑破。
此时实在已经到了再不醒来他就会死的地步,傅孤舟再也顾忌不了那么多,他慌不择路地动用之前师兄传给他的秘法,同时加上自己之前的见解,对那秘法做出了一定的改善,或许是因为就要死了,傅孤舟的脑子前所未有的清明,清明到他近乎可以看见自己的身体还能撑住多久。
随着傅孤舟的不断努力,被长剑钉入棺中的身体手指微微颤了颤,随后棺材中的少年竟是猛然睁开了黑沉的眼眸。
少年长发披散,脸看着也是最多十六七岁的稚嫩,可他的眼睛却是如同活了千万年那般沉静。
他伸出自己那过于白皙修长的手握住那插在他心脏处,还在不断让他“返老还童”的剑,然后猛然拔出。
长剑的剑尖离开他的心脏,鲜血溅出,染红他的衣襟与脸庞。
可那强行用手拔出剑,就连手都被剑刃划破的人面色却是极为的淡漠,他好似完全感知不到疼一般,就连眼眸都是无尽的冷。
推开厚重的棺盖,里面一身白衣,沾满血污的少年人从中走出,他的动作从一开始的僵硬逐渐转为了流畅。
就好似僵硬的尸体终于软化了一般。
少年茫然地看着周围。
他想要干什么来着。
对了,找一个人。
找谁呢?
白衣少年握紧手中的剑最后选择了一个方向,一步一步地朝着那个方向而去。
随着他的走动,他的黑发化作了失去生机的白,而那黑沉的眼眸之下也出现了一道诡异的妖纹。
似仙似魔,似妖似怪。
此时傅孤舟的气息实在是太过于恐怖,就连呆在傅孤舟空间中的小龙也被惊动。
小龙比起之前长大了些许,一出现就想亲昵地蹭蹭傅孤舟,然而其在感觉到傅孤舟现在身上的恐怖气息之后竟是有那么一点不敢轻举妄动。
傅孤舟低头瞧着手上的银色小龙,皱着眉,在弄死和无视之间,到底是选择了后者。
......
闻人骞在进入遗迹之后没找到傅孤舟就觉得有那么一些古怪,随后他便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心悸,这种心悸好似就在明目张胆地告诉他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闻人骞眉头紧皱,再次来到这个地方的不喜被无限放大。
可他要找的人到底再哪呢?果然之前就该与傅孤舟签下一个道侣契约,有契约在两人之间还能互相感应一下,现在两人之间本就没有契约,这古战场又弥漫着以往大战遗留下来的东西,空气极为驳杂,想要单纯凭借气息去寻找傅孤舟实在是天方夜谭。
闻人骞手上那条小蛇再一次缠绕在他的手腕之上,就在闻人骞还在思索的时候,那小蛇竟是毫不犹豫地咬向自己的尾巴,小蛇呈现一个圆环状,随后圆环之中竟是出现了一道诡异的薄膜。
薄膜越来越凝实,最后终于展现出一副画面。
画面之中,一银发白衣的少年一步一血印的行走着,血液不断地从他的身体内流逝,而对方就如同感受不到一般,就在闻人骞皱眉要顺着这感应向着对方而去的时候,对方却是突然抬起眼眸看向了水镜的方向。
那是一张与傅孤舟像了八成但要更加稚嫩的一张脸,说是只像八成还因为对方的眼睛。
人的眼睛大多都只是偏棕黑色,少有这样纯粹的黑,黑的几乎透不进任何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