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灵异小说家[无限] 下(70)
但在看到池旒与她身后之人时,又亲眼见证了池旒的影响力,池翊音不由得怀疑,是否……那个神秘组织,就是池旒?
以池旒的能力,十二年都没能打通游戏场,这本身就足够奇怪。
除非,还有其他尚未显现的理由。
池翊音微蹙眉头,看向池旒的眼神中充满探究。
“别误会,我这次来,并不是与你叙旧,池翊音。”
池旒掀了掀眼睫,钢蓝色眼眸已经收敛了最初所有的情绪,重新变得冰冷漠然。
“我来,是因为【云海列车】的车票将会出现在这里。无论是你,或是其他什么人,只要触发了S级副本,拥有车票,我都会前来商谈。”
池旒伸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她身后的男人立刻上前,在她对面放下一把椅子。
“有关于【云海列车】,那将是你下一个副本的目的地——也同样是我的。”
在听到池旒透露的新消息之后,池翊音的面色慢慢凝重。
系统已经亲口承认,副本并不存在所谓的独立性。就算独立,以池旒唯我独尊的个性,只要她想要做的,也一定会做到。
虽然池翊音还并不清楚池旒在游戏场内的身份,但以她的实力,进入一个A级副本还是轻松的。
能让池旒如此在意……
那看来,【丧钟之城】所谓的“守门人”地位,实际上指的就是这张车票。
只是三年前,斯凯并未成功通关,一直拖延到今日,才在池翊音的破局之下诞生了这张车票。
“你说这话的意思……”
池翊音轻笑,礼貌而疏离:“是要找队友吗?”
池旒欣然点头:“看来你还没有仔细阅读S级副本的规则。”
“忘掉你曾经在S级以下得到的所有常识吧,那不过是孩童热身的游戏,S级,才是游戏场的真正面目。”
“没有所谓的固定人数,结束时间,也没有什么副本提示。”
池旒冷哼了一声:“那些东西,不过是弱小玩家成群结队的自我安慰。S级以下,因为协议的存在,游戏场必须庇佑玩家。但在S级——那是最终的战场。”
“协议失效。”
提及S级副本时,池旒的兴致明显要比之前高昂。
她勾了勾红唇,明明在笑,可那张俊美的脸却危险到疯狂。
“能走到S级,又怎么会是需要被协议庇护的废物?那才是……真正的狂欢。”
“期待吗?池翊音。”
池翊音静静看着池旒。
金红色晚霞如血液飞溅,泼洒在池旒身上,为她的轮廓镀上一层红边。而她单手支着头,端坐在高背椅上,笑容令人胆寒,像是杀人狂在期待着狂欢时的兴奋。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垂下眼,走到池旒对面,坐下。
跟在池旒身边的男人神情惊讶,似是没想到池翊音真的会这样从容不迫的接受邀请。
池翊音发觉了他的目光,掀了掀纤长眼睫看去时,男人已经收回了视线,微微鞠躬行礼,然后悄无声息的走回到池旒身后站好。
他能明白那男人在惊讶什么。
比起群居,池旒更喜欢独行,很少有人能被她看在眼里。而男人既然能被池旒带在身边,甚至一同进入副本,就说明那男人足够被池旒看重,若真是神秘组织,那也必定是池旒的左膀右臂。
这样的身份,足够让男人听到些许有关于他和池旒之间的事情。
比如相处模式,比如他的性格。
大概男人是觉得,池翊音不会接受来自池旒的邀请,想要为过去十二年的抛弃复仇,再不济也会心有怨恨,想要出一口气。
总之,不会就这样与“仇人”心平气和的面对面坐下商谈。
显然,男人还不够了解池旒与池翊音这对母子。
至于池翊音……
从池旒主动开口,向他介绍起了S级副本开始,他就明白,这是池旒与他进行的交易。
有关于S级副本【云海列车】,是池翊音之前从未得到过的情报,就连红鸟这个情报专家中的专家,也不清楚S级之后的情况。
他不认为以池旒的性格,会平白无故的给予。她给出的所有东西,都标好了价格,并且只对她看得上的人出售。
池旒给出他不知道的情报,是为了交易。
——交换在S级副本中的短暂同盟身份。
她需要有人与她一起通关S级副本,这大抵是副本规则限制,而他,是池旒所认可的有实力玩家。
在落座与池旒相对时,池翊音像是想到了什么,摇头失笑。
“怎么?”
池旒挑眉:“不想去?”
“不。”
池翊音轻笑,颇有些自嘲般道:“只是想到,我和你这样的人,就连想要纯粹的讨厌一个人都做不到。所有的情绪都会让路,只按照最优先于事态的方法行进。”
“就像现在,如果我是寻常人,或许应该向你大吼大叫,质问你当年为什么会抛弃我吧。”
他垂首看着自己脚边未干的鲜血,夕阳从他身后洒下来,将他的影子在地面上拉得老长。
落寞,而孤独。
一如十二年前那个傍晚。
夕阳下,他就站在走廊上,静静看着池旒的背影渐行渐远。
他没有追。
听到池翊音的话,池旒短暂的沉默了下来。
晚霞在这对长久未曾见面,时隔十二年才第一次正式重逢的母子之间,渐渐偏移,红得浓郁。
似乎直到池翊音提起这个话题,池旒才从记忆宫殿的角落里拽出这件事,想起了十二年抛弃的事情。
但也不过几分钟。
她慢慢的笑了,缓缓道:“我的小怪物,你在外面独自存活了十二年,还没有明白吗?”
“大多数人无法理解自己认知范围之外的存在,对于超越自己的人,他们将其命名为怪物,憎恨怪物的不合群,与众不同就是原罪。”
“但像我们这样的人,终其一生都不会为了谁而改变自己,更不会为了合群而磨平自己,融入群体。”
“我们不是寻常的母子,自然,也不会做你所说那样的事。”
“池翊音。”
池旒呼唤着他的名字时,神情严肃:“我从不为自己的不同感到抱歉。如果你意识不到这一点,那就当这次的邀请没发生过吧。”
“囿困于过去,不断哀怨却不知向前的人……”
她的眼眸已经冷了下来:“没有资格与我同行。”
池旒话音落下,她身后的男人已经向前一步,肌肉紧绷,时刻准备着听令出手。
但与此同时,另外一股更强的威压铺天盖地袭来,密不透风的将池翊音护在无形的力量屏障之内,而将池旒两人挡在外。
至于那本来准备对池翊音动手的男人,更是身形晃了晃,一丝血液顺着唇边无声蜿蜒。
他立刻阴沉了眼睛,抬头向力量的来源处看去。
却见身姿挺拔的黎司君单手插兜,站在不远处时悠闲而放松,他独立在缓缓坠落山峦的夕阳下,好像太阳也在他身后燃烧,与他同在。
黎司君在笑,可眼眸却是冷的。
池旒早便注意到了黎司君,见他插手,也皱了皱眉,顺便向池翊音问出了她的疑惑。
“你为什么不杀了祂?”
她说起这件事时过于平静,好像弑神也是理所当然:“你应当已经知道祂的身份才对。”
池翊音闻言,抬眸向黎司君看去。
而原本悠闲的黎司君,则在瞬间肌肉紧绷,面对池翊音审视的目光时难得紧张。
但池翊音轻轻笑了起来:“池旒女士,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
“我的姓氏来源于你,我的血脉与生命来源于你,曾经十一年的养育和教导,也让我很感激,你让我有力量,可以选择成为我自己。但是。”
他的声音顿了一下。
再回眸看向池旒时,他的眼神骤然危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