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想当我的腿部挂件(95)
“不知道他能坚持多久。”
台下的人窃窃私语着:“毕竟是个筑基二重天,三五个擂台多半还是能打过的吧?”
就在他们议论纷纷的时候,一群得到讯息的城卫足踏剑光自人群之上掠过,擂台上的身影大概是听见了他们破空而来的风声,转头向着人群的方向看来——
“沈先生!”
一个南二十三巷的店家忍不住惊呼:“沈先生您怎么上擂台来了?!您没有必要来这边啊……”
“怎么回事?”
“谁是沈先生?”
人群中涌起了一阵嗡嗡的议论声,便有知道的人向大家解释:
“沈先生是在广平城南二十三巷里开饭馆的店家,做得一手佳肴好菜。南城那边不是时不时就能闻到一阵诱人的奇香吗?那香味就是从沈先生的店里传出来的……”
不解释还好,他这么一解释,人群之中的议论声更加猛烈了,有些没进过南城的修真者更是纷纷问道:
“……沈先生是个开饭馆的?什么是饭馆?”
“凡人界里我曾经见过,就是做饭做菜卖给人吃的……不过是为了给凡人填饱肚子而已。啧,真是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修士在修真城池中开这样的店铺……”
“膳房你们知道吧?就是那种给门派里最低级弟子做饭吃的膳房,都是那些不能辟谷的修士才会用到的东西!”
“嘁,原来只是个做饭给人吃的厨子,厨子来打什么擂台啊?听哥哥的话快些下去吧,早点下去说不定还能留一条命在!”
这些人的话说得越来越阴阳怪气,广平城里知道沈清宴的店家都有些不乐意了。
其中一人便开口斥道:“不懂就不要随口乱说!沈先生的确是开饭馆的没错,可开饭馆又怎么了?你没开饭馆,也没见你修到筑基二重天啊?!”
“广平城离楚华国这么近,我不信你们一个个都孤陋寡闻,不曾听说过苍华派的沈清宴!”
第一句话说出来后还有不少人表情不屑,等到“沈清宴”这三字一出,才有人渐渐瞪圆了眼睛,倒吸冷气道:
“沈清宴?莫非是那个沈清宴?”
“仅仅十六岁便两度筑基,广平城内一言断送苍华派气运;云浮山和广平城为了抢夺他险些大打出手……”
“广平城里还有谁敢冒充沈先生?”
一个曾经去过南二十三巷的广平城城民闻言冷笑:“这世界上满打满算就只有一个沈清宴,我们说的不是他还能有谁?!”
台下的质疑声慢慢地消失了,转而变成了时有时无的惊叹。
但过不多久,却又有人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等等,如果擂台上的那个人真是沈清宴,那他完全没有必要踏上擂台来啊?”
“我记得前段时间云浮山还放出风来,说那位大名鼎鼎的薄真人有意收徒……他想要收徒的那位可不就是沈清宴嘛!都已经有了这样上好的去处,沈清宴还要打过这三十三重天干嘛?”
旁边的人听到此处,忍不住插嘴道:“而且我听说广平城城主也对沈清宴有意!虽然我也不知道他这个有意到底是想把他收徒呢还是想娶他过门,但无论如何广平城城主很看好他这是毋庸置疑的!”
“无论是云浮山还是广平城,都可以说是修真界排在前列的势力了,哪一个也不比昔日的苍华派弱啊!”
“我们辛辛苦苦要抢夺的这大会中的‘仙缘’,可就是五大仙门的垂青……”
“若是只有广平城一家有意,那沈清宴来参加这仙缘大会也无可厚非,可事实似乎并不是如此?”
“云浮山都愿意收他为徒了啊!而且还不是随随便便的哪个人,想做他师父的可是那一位薄真人……那可是薄真人啊!一人一剑荡平四海妖氛的薄真人!”
“薄真人可从来没有收过徒弟!却为了他突然破例……”
“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他还有什么想追求的?虽然大家不怎么提起,但事实上谁不知道,五大仙门,云浮第一!”
“我要是沈清宴我就早早地向着云浮山的薄真人磕头入门得了,还来仙缘大会上搞什么幺蛾子……”
台下的议论声纷纷扰扰,有许多的困惑,许多的不解。无数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向沈清宴,有些目光是友善的,带着或多或少的担忧和疑惑,但更多的目光却是如剑如刀,恨不得用眼神将沈清宴三刀六洞,噼里啪啦地戳成一只莲蓬。
“这种人本来就是天之骄子了!明明有通天大道可走,偏偏要来仙缘大会抢我们的名额!”
有些人这么说着,浑然忘记了沈清宴此时是循着“规矩”而来,须得一路踏破三十三天而去!
看热闹的人群议论纷纷,投来的目光更是各种各样,若是换了一个心理承受能力较差的,被这么多人的目光一看恐怕都要全身僵硬,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开惯了直播的沈清宴却是泰然自若,见城卫首领宁孟带着一行人破空而来,却只是确认性的问了对方一句:
“等我打完这三十三座擂台,是可以从复试的人里随便挑选一个,补过前几天初赛的吧?”
“可以是可以……”
一向懒得打理自己的宁孟这一回却穿得整整齐齐,连一身铠甲都锃光瓦亮。他心不在焉地说了两句比试时的规矩,说着说着便住了口,忍不住悄悄对沈清宴道:
“沈先生您这是想做什么?您听我说一句,您可是有着大好的前途,没有必要在这种当口为了个小人把自己的未来都给断送了……您已经可以去云浮山了!那可是云浮山!那可是薄真人!”
沈清宴闻言看他一眼,带着些调侃笑道:“居然劝我去云浮山?你可还是广平城的城卫队首领呢,要是你们城主听到了这句话,你这个首领怕是得做到头了!”
“我这意思不是别的……”
宁孟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若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几乎就要在沈清宴的面前团团乱转起来:
“您这参加的不是仙缘大会吗?仙缘大会不就是为了抢夺五大仙门的名额吗?您这云浮山的弟子身份都已经稳了,又何必在这种情况下搞事……”
“既然你知道我是要搞事,又为什么还要用云浮山的事情劝我?”
沈清宴十分平静地反问,宁孟抬起头来,正对上沈清宴的目光,平静深邃如深潭般。
宁孟沉默良久,终于轻轻地叹了口气。
“其实我早该猜到您会来的。”
他低声说着,有些不自觉的懊恼:“今天上午许阳进了复试的消息传来,城主稍稍一问,就十分笃定地说您今天会来……”
“他说您虽然平日里看上去性格淡泊平静,万事不萦于心,犹如湖水般清澈宁和,但实际上那只是因为没有人真正激怒过您。如果您当真被什么事情惹怒了,那怒火便如同山崩海啸一般,没有什么事物可以阻拦……”
“和若春风,肃若秋霜,所谓外方内圆,有匪君子便是如此了吧。”
忽然,有一道声音从擂台斜上方的空中传来。
沈清宴和宁孟同时循声望去,却见一身白衣的薄云意自云端之上缓步踱下。
明明虚空之中再无一物,他却如同拾级而下般,一步步踏得极稳。
薄云意走到沈清宴的面前,深深地凝望着他,目光有些复杂,却也有些了然。
“你就是这样的人啊……沈清宴。”
他轻声说,没有一丝一毫的疑惑。
“想要做什么便去做吧。”
说着说着,薄云意忽然笑了,这一笑恍若朗月入怀:“广平城城主虽然人是个混蛋,有句话却是说得很对,你并不适合学剑——至少,你不适合学我的剑。”
“想要收你为徒,是我太过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