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惊悚游戏里开纸扎店(42)
他猛地一转身:“呕——”
阮白完全无法分出一丝注意力去关注王汪,他被人揽在怀里,身上的每一处肌肤仿佛都贴上了对方的气息。男人手上的血不小心蹭在了他的手上,阮白不自觉地用手指去捻掉血迹。
他的身体却是僵硬的。
“喵喵……”
“在呢。”宴川垂下眼眸,他轻声问,“你要看看我吗?”
要看吗?
说不好奇那是假的。
可阮白有点不自在。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有和一个人这么亲近过。对方是猫的时候他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可现在不太一样。他们靠得那么近,他似乎还能听到宴川的心跳声,好像是为了他而响的心跳。
阮白的手缓缓抬起按上了男人横在他腰间的手臂上,他抿着唇慢慢地转过了身,抬起了头。
月色下,宴川的长相有些模糊,他敛着眸看他,碧绿色的眼眸里好像藏了光一样,眼睛狭长,与喵喵的猫瞳有很大的区别。男人五官深邃,长得非常英俊帅气。
阮白想,这么个男人是怎么在变成猫以后软乎乎地任由他rua的?
好像是两种完全的极端一样。
“我叫宴川,盛宴的宴,山川的川。”
阮白呆呆地点了下头,想要往后退一步然而腰上的手就是不松开。无法,深觉两人靠的实在是太近也太紧的阮白只能借着他的手臂将上半身往后压,他声音很轻的问:“你要不,先放开我?”
宴川抿唇,抬起了另外一只手:“手疼。”
这手上的血好像跟水似的,抬起来后流得更快也更多了,阮白眼睛瞪圆,觉得眼前的画面好像有哪里不对。可一想对方是为了救自己才搞成这个样子,心中万分尴尬又不好意思。他连忙拍了拍宴川的手臂,“你快点放开我,我带你回去处理伤口。”
宴川这才松手。
换了一个副本后王汪依旧是个非常合格的孕吐博主,呕得几乎站不起来。但好歹旁边还有个阮白和宴川,被两人强行拎起来,他捂着酸软的肚子眼睛没有了光,他幽幽道:“这位长得很帅又英雄救英雄的大哥你离我稍微远一点,你身上血腥味儿好重,我怕吐你身上。”
宴川手一松,王汪吧嗒一下摔得头晕眼花。
要不是看在阮白的份上,他怎么可能碰别人。
王汪:“……”
王汪又花了十来分钟才从地上爬起来,他迅速跑到阮白身边,没敢多看两眼宴川。等到这场突然的战斗结束,王汪心里乱成了一团,不管是突然变了样子的白光远等人还是突然出现的宴川,都让他开始怀疑这个世界,并且逐步重塑二十年来搭建好的世界观。
阮白拍了拍王汪的肩膀,心想小伙子也挺惨的,每个副本都像是在无限循环。
他又回头去看湿漉漉的地面,地面上缓缓升起一团团白雾,最终又消散。
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留下。
那些钻入泥缝里与泥土混成一团的水好像也消散了。
王汪鼻子松动了一下,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他嘟嘟囔囔的狐疑道:“怎么好像没味儿了?”
阮白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带着两人回到了纸扎店。进了点阮白才发现顾廿正点着一盏小灯安安静静地坐在窗口,他抱着一个小枕头,目光却总是往窗外看去,直到见到了人,眼里才显露点点星光。
“阮哥哥。”顾廿从椅子上跃下来,跑到了阮白身边,仰起头看他。
阮白揉揉他的脑袋,“没事了,我们回来,让王汪带着你去睡觉?”
“好。”
顾廿一向听话,尤其是对方是阮白。他心里清楚的知道阮白和他其实什么关系也没有,但阮白对他很温柔也很有耐心,这却不是他可以撒野的资本,他会乖乖听话,起码不能让阮白担心他。
王汪虽然还记着今晚发生的事情,可看到顾廿那白嫩嫩像包子一样的小脸,心中纷杂的思绪瞬间被一扫而净,立刻牵起顾廿的手边说边走。
“我和你阮哥哥夜半三更不睡觉肯定是去干不得了的大事儿了,你不要担心,该吃吃该睡睡,长身体最重要。”
顾廿连连点头,小声说了句知道了。
看着两人拐进客房,阮白才将目光重新投向了宴川。灯光下男人的五官更加清晰,那双眼睛深邃得仿佛要将阮白拽入深渊,阮白愣了一秒立即便挪开了视线。他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你先坐着,我去拿医药箱。”
宴川乖乖听话。
阮白转身后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悄悄甩了一下,血水哗啦啦地往下流,夸张得跟喷泉似的。
阮白:“?”
青年的头顶冒出两个问号,觉得好像更不对劲了。
他轻轻拎起宴川的手,晃了晃,又是一阵哗啦啦。
阮白:“……”
宴川:“……”
宴川有点心气不顺,很想推开阮白的手让阮白别逗他,又舍不得。他的脑袋低着,默不作声,直到阮白自己都崩不下去了。青年敛着眸发出一声闷笑,用纸巾往他手上一抹,那手上干干净净,连道细小的划痕都没有。
阮白无奈的笑,轻声道:“还没跟你说谢谢呢。”
阮白拉了把椅子往宴川身边坐下,打算将手里的东西放回医药箱里时却被宴川全权接手。男人拉过他的手,捏着他的五指,将他手上的细小伤口暴露在灯光下。
阮白自己都快忘了,这是他夺过白光远的铁棍时不小心蹭破的。
他盯着那棉签,酒精一碰到伤口便疼得很。阮白轻轻地嘶了一声,眼角有些红,他强迫自己挪开视线轻声调侃:“这里这么偏僻,也没有医生,你说会不会得破伤风?”
“不会。”宴川手上的动作越发小心翼翼,英俊的男人敛着眼眸,往他手上吹了吹,“帮你吹一吹。”
阮白静静看着他。
屁大点的伤口处理起来其实很快,只不过有人出于见不得人的心思一直磨磨唧唧不肯撒手而已。宴川也没好意思继续糊酒精,跟刷酱汁儿一样刷伤口多半会被打,主要是阮白还会疼,宴川也不舍得。于是他只能捏着青年的手脑袋一低呼一呼,再呼一呼。
阮白看着面前这颗脑袋,轻声道:“你是不是想亲我手?”
宴川一惊,猛地抬起头来。
阮白顺势撤走一直被男人握着的手,不动声色道:“现在应该不想了。”
宴川:“……”
气氛突然之间好像变得有点尴尬,灯光下两个人就这么傻呆呆坐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阮白站起来推开椅子,“休息吧。”
男人没应声,却立刻变成了小猫咪轻巧一跃落在阮白的肩头,它舔舔毛,像往常一样软绵绵地喵呜了一声。然而一进房间就被阮白扔在了沙发上。
阮白从柜子里找出一条小毛毯扔在它头顶,小毛毯轻易盖住了小黑猫的脑袋,外头传来阮白的轻笑:“挺好,正好小小一只睡沙发也不会觉得挤。”
小黑猫不罢休,顶着小毛毯跳到了床上。
下一秒,又被阮白扔出去了。
“你不会觉得你都当成我的面变成个大男人了,还能跟我同床共枕吧?”阮白掀开被子,躺下后心满意足地眯了眯眼睛,“救命之恩归救命之恩,睡觉又是另一回事,睡吧,喵喵,祝你做个好梦。”
小黑猫:“……”
艹,失策了。
小黑猫哭唧唧地一只猫团成一团,顶着块一点也不舒服的小毛毯趴在沙发上。时不时探出个脑袋思索如果此刻偷偷摸摸摸到阮白的床上去可能性有多大。它悄悄数着数,外面的月色随着月亮的移动发生着浅浅的变化,小黑猫正要行动,却陡然听到一句:“我还没睡着。”
小黑猫:“……”
它只能蔫头耷脑地重新趴了回来。
夜晚很快就过去了,翌日凌晨门口响起敲门声后,阮白睁开眼睛时敏锐地察觉到侧脸挨着软乎乎的小肚皮,他转眸一看,只见小黑猫睡得四仰八叉,粉色的肚皮都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