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未婚夫后他入魔了(23)
梦魇在玉瓶里面算是一觉醒来,左右看看自己依旧身处在虚无的玉瓶之中,不由有些心酸。再想到昨天晚上江熠的言行举止,梦魇现在都觉的心里发虚。
即便季祯开口闭口就是割它脑袋当球踢,但江熠所表现出来的平和外表下,却完全是碾压式的,非同等量级的实力。梦魇如今受制于人,想想季祯的话,多少更觉得有道理了一点。
它又想,就算割下一个脑袋给季祯踢,它总还有一个脑袋。若是在江熠这边,那一不留神恐怕神魂俱灭,家乡父老再难以得见啊。
想想就后怕,梦魇在玉瓶里偷偷盯着江熠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问他:“我能去祯祯那里吗?”
它冷不大这一句“祯祯”,让江熠的背影一顿,回头看向梦魇。
梦魇呜咽一声,没什么骨气地说,“我,我只是随口问问。”声音越说越小。
江熠收回视线,转身出了房门。
他与季祯有婚约,仅仅只是有婚约。他不该因此忘形,不该因此越矩,更不该因此心生绮念。不过是这么小小一阵,他会将目光投掷于季祯身上,是因为季祯超出了他以往认知,是因为季祯与众不同,随心所欲。随心所欲不可取,与众不同更不是什么优点。
曙音还坐在廊下想事情。
季家的仆从们正在准备午膳与各种打扫整理,来来回回十分忙碌。
虽然她还是觉的俗世里经营生意,满身铜臭味的季家与他们山庄有婚约实在不是太搭,但婚约是事实,也不能违背。
唉,说到底人无完人,世上大概没有多少圆满的事情吧。讲了这么多,曙音想到一个关键,她都还不知道她师兄是怎么看待这婚约的呢。
她这少女愁绪没抒发完,便看见她师兄江熠从房里走出来,面色虽然看上去与平常差异不大,但曙音怎么都觉得要冷凝些。
曙音连忙叫住他:“师兄。”
江熠的脚步顿住,以目光讯问曙音。
曙音拉着江熠的衣袖,把他带到自己房里,然后小声问他,“师兄我问你,你觉得你和季公子的婚约如何?”
江熠眉目冷清,“不如何。”
曙音难以捉摸江熠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死心又问江熠,“那,那季公子呢,你觉得他怎么样?”
她这么多年是在江熠身边长大的,最是知道江熠是什么样的性格。所以此时猜测江熠对季祯多少有些不同之处。
可没想到江熠不过瞬息迟疑,便再次低声说了,“不如何。”
江熠说完径自转身离开,留下曙音在原地慢慢鼓腮有些不满。
季祯他虽然享乐奢靡了点,但一直以来对师兄都算真心实意,如今师兄这样,反而真是让她觉得季祯的真心多少错付了。
江熠的脚步穿过院中,雨还没停,只不过改为细细密密往下飘洒,多少有些春雨绵绵的意味。
江熠走近季祯的房门口,已经可以听见里面人的说话声。
一盘棋下到现在,胜负已经有定论,梁冷输了。不过他并没有输掉棋局的沮丧,季祯也没有赢棋的洋洋得意。下棋时两人抛却身份地位,下棋十分畅快淋漓。
季祯落下最后一步,抱起茶杯慢条斯理喝茶,脸上表情温温吞吞,茶的热气氤氲上来时,他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他脸颊白白软软,随着吞咽茶水的动作而微微鼓动,唇色却红得恰好,看着鲜嫩却不过头。
梁冷的目光落在季祯脸上,若非太失礼,他都有些想要伸手掐一掐季祯的脸颊。
季祯的余光能注意到梁冷的视线在看自己,这种来自于梁冷这王八蛋的长久凝视能是好事?
从梁冷的立场说,他若中意江重光,此时看自己肯定处处不顺眼,然而碍于名不正言不顺,又得装出亲和表象,心里恐怕不知多难受。
敌人的痛苦就是我的快乐。
季祯放下茶杯问梁冷,“忍得辛苦吧。”
季祯以为自己意有所指,怪里怪气,暗示意味十足,直接或者间接表达了我知道你的阴谋你大可不必装大尾巴狼的意思。
梁冷闻言一琢磨,还以为是季祯看穿了自己的心思。此番语气神色颇有种自得于自己脸颊肉嫩养得细致,洋洋得意带些挑衅之感。或许是他多想,但不管真假,反正梁冷知道自己现在的确是很想捏捏季祯。
倒不如将错就错。
既然如此,梁冷不再犹豫,伸手上去轻轻一把捏住了季祯的脸颊肉。
果然软得很,滑得很。
事情发展出乎意料,季祯飞出一脑门的疑问,还没等他拍掉梁冷的狗爪,再给他一顿痛骂,抬眸便正对上江熠停在门口的脚步,三个人三个动作。
江熠看着梁冷捏季祯脸的手,目光一动不动。
眼下这情形让季祯心里的邪火烧。
好家伙,奸夫捏脸羞辱,淫夫强势围观,这俩果然祖宗十八代都该合葬在一块儿。
第二十一章
气氛一时凝结,季祯慢慢将自己的脸从梁冷手下撇回来。
江熠冷冷道:“打扰了。”
梁冷眼中兴味未退,回首看向江熠,似乎浑然未将方才自己的忘形当一回事,“江少主。”
江熠此时的神色有他都不察的霜寒,梁冷的视线有几分探寻,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互相审视。
季祯在旁边看不清两人脸上的表情,只是也感觉此时气氛有异,心里盘算着几种可能。
如果江熠和梁冷早有勾连,方才江熠见到梁冷捏自己的脸,心中定然不悦,此为一种可能。
如果江熠和梁冷并未勾结,而是后面才会看对眼,那梁冷这个捏他脸的动作就颇为挑拨了。说不定就是听见外面有人来的声音,这才出手,特意做给外人看的。
无论从哪一重角度来说,梁冷捏自己脸都没安好心,而自己就是这绿意盎然爱情中的牺牲品。
季祯用舌尖从口中舔了舔方才被捏的脸侧位置,又烦恼,这事儿他猜来猜去到底不准,也不知道江熠和梁冷到底是怎么想的。要是现在梦魇在他手上就好了,他定然将江熠和梁冷心里的算盘都看清楚。
季祯的思绪分神出去片刻,再看梁冷与江熠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初。
江熠过来是为了血妖。
“手给我。”他对季祯说,季祯不明所以,但还是将手递给江熠。
江熠略一犹豫才接过。
他一手捏着季祯的手腕,一手轻轻地在季祯掌心画了一道符咒,江熠画时只是在虚空中动了动指尖,不过等画完,方才无形的图案便在季祯掌心亮了一瞬,江熠将用法讲给他听,“若是血妖现形袭击,这道掌心雷可击退它一次。”
江熠的指尖微凉,触在季祯温热柔软的皮肤上的轻微感觉,就好像雪花坠落融化。
季祯点头,好奇地将手收回来仔细看。除了刚才那一道亮光以后,他的掌心已经恢复如常,也没半点不同的感觉,心里暗暗觉得神奇。
而那边江熠已经让梁冷也摊开手,给他也画了一道。
江熠公事公办,画完就走,季祯想说句话都没跟江熠说上。
门帘掀起又落下,季祯收回追着江熠的视线,他黑着脸问梁冷,“你刚才捏我的脸干什么?”
梁冷想到方才,其实也觉得自己有些忘形,若真要给季祯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一时也无从说出一个有说服力的答案,“刚才,”
季祯看他开口又顿住,仿佛还在想借口,便觉得从梁冷这样的心机若要圆这一出,定然不会给他什么真话。
“算了,”季祯皱眉打断他,充大度道,“想来殿下不是故意的,这事就算了。”
他心里想的却是等把梦魇弄回来,定要把梁冷从里到外扒开看看他心有多黑。
梁冷不知道季祯心里想的什么便被季祯打发走。
外面的天色阴沉,虽然没有下雨但不见日头。
梁冷先行离去,季祯从窗缝里看着他带着侍卫出去,这才下榻让若华帮他去取一壶酒。
若华应声,以为是季祯要喝,便问季祯,“爷,要不要温酒?”
“不必。”季祯自己理了理衣服,站好后若华正好从外头拿着酒壶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