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大了暴戾魔龙(69)
姜柏言告诉他:“它们都在臣服于你的无上剑意之下,它们想要成为你手中之剑,段云浩,你天生就该拿剑,即使再来一次,我相信你也会拿起它。”
这句话,让段云浩有些轻微的反感。
然而他浑身的血液仿佛在应和剑冢一般澎湃起来,他伸出手指,有无形剑意似要凝成,然而在快要凝成的那一瞬间,却又消失于无形。
段云浩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宛如一颗成熟的果实,他已经成长到最完美的时候,他的道心坚如磐石,他的修为也高不可攀,只有他的记忆停留在了最初的时候。
他无法运用身体里沉睡的剑意,因而他回归了最初的本愿。
段云浩听了姜漾羽的回答,微微一顿,很平静地说:“我对剑,暂时没有兴趣。”
所有人都盼着他拿起剑,重新成为段宗主,这种深切的期盼,反而叫段云浩迷茫。
或许他这个年纪也不该迷茫,但此时的他,记忆也只有二十五的时候,这个年纪在修真界,委实过于年轻了,以至于他所有的感官,所有的思想,都变得更为稚嫩,也更为叛逆。
大家都想让他变回去,那他,偏不。
段云浩这种想法只在脑海之中淡淡地滑过,便了无踪迹。
姜漾羽听了,点头,“这样啊。”
段云浩问他,“你想让我拿剑?”
姜漾羽说:“这个还是要看段师伯自己,段师伯能从剑之中悟到了自己的道,一定是极爱剑的。我听闻师伯年轻的时候,每天都要挥三万次剑,将最普通的剑招,练到了登峰造极,门派大比的时候,一招就能将同辈人打下擂台,出尽了风头。而且师伯凝练出剑心还有剑意的时候,也不曾缺少过一天的掌剑。若是我,恐怕无法对一件东西爱到如此地步,师伯是有心之人,也是视剑为命的人,若师伯此时不想拿剑,以后也会爱上,因为曾经的师伯,是你,你也是曾经的师伯,你们是同一个人,终究会爱上同一件东西。”
段云浩若有所思,虽姜漾羽所说之意,与姜柏言相差无几,但这些话从姜漾羽口中说出来,又分明是另外一种意思。
他若有一天,能重新拿起剑,也是因为是他所爱,而不是因为他是剑宗宗主。
明白这点的段云浩,轻轻地翘起了唇角,他很缓慢地说:“或许如此。”
他看向姜漾羽的眼眸,越发明亮,眼里也带上了淡淡的笑意,“你说的,很有道理。”
姜漾羽得了段云浩的肯定,有些不好意思,弯了弯唇角,笑了起来,“师伯能听进去就好了,要我说啊,师伯这样的人,天生就该立于万山之巅,俯视芸芸众生,也该如明星一般璀璨夺目,被万人所敬仰。不过师伯现在失了记忆,恐有跌落凡尘之嫌,师侄才平白得了与师侄亲近的机会,真是惭愧。”
段云浩想说什么,却抿了抿唇,有些话从姜漾羽嘴里说出来,又分明是不一样的,真叫人心情舒适。
因为姜漾羽热情又奔放,这一次的旅途并不算沉闷,姜漾羽也在这个时候,和白玉良熟悉了起来。
在他看来,白玉良性格的确不错,但有些自来熟,短短几天,就仿佛是挚友一般亲昵,他还会为姜漾羽吹凉茶!
姜漾羽过得舒适不已,外边却突然吹起了大风,很暴戾地卷起了大片大片的云,随后便是紫红色的闪电噼里啪啦地从云间穿过。
修真界的天气是一贯美好的,没有无缘无故的雷电,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恶劣天气,在修真之人的概念里,能引起这些异常的,只能是天劫,修士的引雷手段,又或者是其他妖邪。
白玉良往窗户之外看了看,轻轻地皱起了眉,“这个雷,有些不一般。”
姜漾羽凑过去,“如何不一般?”
白玉良说不出来,段云浩虽心性记忆跟不上,但身体修为俱在,神识有些受损,却也是大乘期的神识,他比他们两个人都要敏锐,他放下茶杯,冷声说:“有东西,跟了过来。”
姜漾羽紧张起来,“什么东西?”
段云浩感受了一下,“在船底。”
姜漾羽:“……”
他将脑袋伸出窗外,胆战心惊地往船底下看,只看见了一片雪白的云。
他回头看向段云浩,小声说:“师伯,没有东西。”
段云浩从须弥戒之中,取出了一只细小的鸟,那鸟不过手指长,浑身羽毛也纤细如毫毛,长得很是古怪,身体纯黑,眼睛却是红色的,它出来后,还很机敏地叫了一声,叫声清脆好听,它飞了出去,没一会儿,又飞了回来,停在了段云浩的手掌之中。
段云浩看了看它,又掀起眼皮看了姜漾羽一眼。
姜漾羽小心翼翼地问:“师伯,发现什么了吗?”
段云浩将那只鸟放回了须弥戒之中,开口道:“只是一只小妖而已,不足为虑。”
他话音刚落,外面的雷声便激烈了起来,同时,还落下了倾盆大雨,噼里啪啦地打在了船顶上。
这声势之浩大,姜漾羽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真的是小妖吗?师伯你会不会看错了?”
段云浩瞥他,“我会错?”
姜漾羽一听,赶紧道:“是师侄失言,师伯说是小妖,那必定是小妖了!”
他话音刚落,一道闪电突然劈在了他们所乘坐的船上,船因为这股力量猛地倾斜,姜漾羽整个人都往前倾倒而去,段云浩眼疾手快,伸出手臂,扶住了他,“可还好?”
姜漾羽感动地道:“谢师伯关心,师侄还好,并未受伤。”
他这句话一说完,外面那激烈的雷声,很突然的,就那么停下了。
昏暗的天,也在这一瞬间,变得敞亮了起来。
段云浩说:“我说的,没错,只是小妖而已,掀不起什么风浪。”
姜漾羽往外面看了看,不知为何,有些心神不宁。
不会吧,他已经跑得够快了,玄光应该追不过来才对。
姜漾羽这次逃跑,是突发奇想的,那天在湖水之中,玄光那壮美又威严的脑袋,就像他人形那样,流出大颗晶莹的泪珠,再说出那句真挚的告白。
这次的姜漾羽,再不可能会觉得,只是一句普通的告白,那句话,不是对朋友的,不是对长辈的,而是对……爱慕之人的。
是的,玄光对他,恐怕真的是那种感情。
姜漾羽明白过来后,就知道,自己没办法再装作不知情了。
所以他很麻利地跑了。
这是为他好,天知道玄光怎么会扭曲成这样,他们之间,需要一个恰当的时间来冷却一下,也让玄光好好想想,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感情。
姜漾羽虽然觉得自己的确很有些魅力,但也不至于到男人都喜欢他。
或许这个是对他魅力的一种莫大肯定,但对方是玄光,姜漾羽不想让他受伤,因为他觉得自己无法给玄光那种感情上的回应,他是如此放荡不羁爱自由,一段感情太沉重,他还未做好负起责任来的准备。
姜漾羽觉得自己是为玄光好,因为他的逃跑,理直气壮。
然而又不免想到玄光知道他跑了,恐怕又会哭出来。在某些程度来说,玄光像个孩子一样,他很单纯,很可爱,有一颗赤子之心,感性也远远超过理性……
姜漾羽想到此处,心里好似碳酸饮料开封一般,咕噜咕噜地冒起了气泡。
就在姜漾羽神游天际的时候,段云浩慢吞吞地开了口,“你和你那只灵兽,关系如何?”
姜漾羽回过神来,听了他这句话,有些迟疑,“师伯,你说的是呱太?”
段云浩颔首。
姜漾羽说:“我和呱太的关系自然很好,简直父子情深!”
段云浩说:“那为何,不见你带他出来?”
姜漾羽“呃”了一声,言语含糊地说:“他已经长大了,是时候脱离父亲的怀抱了!我觉得我需要放他自由!”
段云浩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问:“在秘境,你与他,抱在一起,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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