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全宇宙一起掉SAN(124)
逆光拍摄的角度使得照片里的人显得更加黯淡,只有长袍的一角和小半侧脸映照在月光下,给人以杀意凛然的凌厉之感……也不知道雨果是怎么恰到好处的偷拍出来的。
另外一张照片,以居高临下的角度拍摄着海平面。
只见黑蓝色的汪洋之中静静横卧着一具庞大的骸骨,周围是逐渐腐烂的虫子尸体和从中流淌出的五颜六色的鲜血。但这骨头却没有沾染上分毫,苍白的仿佛是一幅画里面画师忘记了上色,而盯着它看久了之后,却觉得在这具骨头缝里正向外辐射出血色的光。
刚开始也没太多人把这几张照片当回事,大部分人单纯是觉得构图很妙,画面很诡异但又不失美感。
还有人认出了阿撒托斯的黑斗篷,开玩笑问道:“这不是之前火山喷发时短视频里的那位吗?本来以为是电影宣传的,结果直到今天也没有消息。”
“这水里的骨头看着也有点吓人,是哪个擅长恐怖场景的大佬画出来的嘛?还是场景建模?”
隐约察觉到了某种真相的人们则沉默不语。
他们细细地观察着这些照片,试图从中找出什么蛛丝马迹。功夫不负有心人,一段时间以后,有一位网友发现,黑斗篷站在月光下往下看,正巧和拍摄骸骨的角度相吻合,就好像第二张照片的摄像头就是第一张照片里面人的眼睛一样。
于是这位网友突发奇想,将这些不知从什么地方开始流传开来的照片拼合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张巨大的全景图。
在这张全景图发布到各个社交平台的瞬间,很多凑热闹的人突然发现自己的账号没了。
第101章
“好了,”罪魁祸首摩拳擦掌,“现在都是自己人了!”
阿撒托斯对它这种强买强卖的行为不置可否,一脸‘我就看看你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的表情。
“加油,我去看看伊戈尔那边有没有什么结果。”
仿生人威廉姆斯正在给伊戈尔帮忙,阿撒托斯走到书房的时候看见它抬着一米来高的旧报纸路过,鼻梁上架着一副大约是从伊戈尔那里顺过来的平光眼镜。见到阿撒托斯略带困惑的眼神,仿生人娴熟地用中指指关节怼了下眼镜框:“很多星网以前的新闻报道都被删干净了,虽然有一定可能性复原但工作量太大,还是纸质文档易于保存。”
阿撒托斯:“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说出这种话的仿生人。”
“您总共也才见过两位。”这个敬语词汇库比雨果多了一倍的仿生人微笑着绕过阿撒托斯向外走去,即使手里面抱着的东西高过头顶完全遮挡住视线,它的每一步仍然稳如泰山。
伊戈尔视力没什么问题,但是他有在钻研文书工作的时候戴眼镜的习惯,这会眼镜被威廉姆斯顺走了,阿撒托斯注意到他抬起来扶住鼻梁的手摸了个空,诧异地抬起头时眼神还有点茫然。
不过灰发青年很快就反应过来,不动声色地把手放下:“我刚才发现了点有意思的事情,不知道您是否感兴趣?”
不等阿撒托斯回答,他把一张巨大的旧报纸摊开放在桌面上,报纸头条的上方描绘着亚尔普莱港的标志。
这张报纸看上去有点眼熟,阿撒托斯回想片刻,从记忆的角落里翻出一幅画面:艾丽卡·培根在亚尔普莱港被围追堵截的时候,看到一张登载着失事海盗飞船新闻的小报,以此产生灵感呼唤了神的真名,当时那张小报好像和眼前这张来自同一家报社。
这还真是专注灵异新闻一百年,恐怕已经达到了报社内部恐怖怪谈自产自销、常年占据疯人院席位的程度。
伊戈尔不知道阿撒托斯在想什么,只说道:“您看,这里记载着十六年前联邦考古队的重大发现之一。他们在首都星的一处自然遗迹中发现了高等文明活跃的痕迹,因此怀疑这颗星球曾经有智慧种族诞生过。不过当时联邦的内外矛盾接连不断,有很多人激烈地反对将资源投入到不必要的人文探索中,所以这条旧闻仅仅是在小范围内报道过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关注过了。”
阿撒托斯一挑眉:“其他人都这么听话?”
在他看来叛逆行为基本可以看作是人类的本质之一,很多时候人们未必对某些真相抱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然而一旦有另外的人跳出来大声呼吁‘我们不要xxx’,就一定会有反方不论对错坚持对着干。
更何况探究星球历史这件事本身不能够用单纯的对错衡量,因此有人觉得不必要,就肯定有人将之视为生命的全部,反之也成立。
联邦政府不能将禁止该方面学术研究写进法律里,考古并不违法也没有道德层面的亏损,每个人仍然有权力决定自己的职业自由,战争和内乱并不能成为所有人老实放弃的理由。
“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伊戈尔正色道,他为了便于低头工作、将灰发在后脑勺偏下的位置梳了个半指长的小辫子,在他点头的时候上下一晃,顿时吸引了阿撒托斯的注意力,甚至差点没听清人类在说什么,“虽然号召人们节俭度日小心备战的呼声很高,但是最开始一些高校之中仍然有大量坚持继续探索的声音。”
“在这张报纸……还有这个日期,民间的意见并不统一,纸质报纸不能实时评论,他们还特意开放了一个登载网络留言的专栏。”
“不过在那之后有一个特殊的时间节点,大约是半个月之后,一开始声称会坚持到底的人销声匿迹,留言人数少了很多,紧接着最后一点对此感兴趣的人也不在公共场合发表意见了,于是这个消息彻底消失在人们的记忆里。”
“所以现在的疑问是,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当时不知道?”
“我初高中都是全封闭式寄宿学校。”伊戈尔道,“管理很严格,学生基本接触不到外界信息。”
如果是有亲人住在本地的话,偶尔交流起来还不算困难,但伊戈尔显然不具备这个条件。
“我问了问一些可能会知道答案的朋友。”比如某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尼克松先生,“他说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也没人在乎,因为几个月之后就是执政官大选,莎伯琳娜·格维拉是第一个接近首席执政官位置的Omega,看好她的人和反对的人几乎一样多,大家的视线被成功转移了。”
“那么,”阿撒托斯若有所思道,“联邦或者教廷可能的确在那时候发现了什么,平和的呼吁不会让人闭嘴,但武力威慑可以。”
伊戈尔又点了点头:“恐怕近些年来的许多政策都……”
他接下来的话卡壳了,因为阿撒托斯没忍住伸手揪了一下那个毛扎扎的灰色小辫子。
不过……
“这淡黄色的蝴蝶结头绳是温蒂的?”
“是艾丽卡的。”伊戈尔咳嗽一声,“刚才看到顺手借过来了。”
“我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哦,是近些年的一些调职令可能就和对海水里的那具骨头的研究有关。虫皇阿瑟恐怕在很多年以前就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趁着人们对虫族的拟态能力了解不深的时候埋下暗钉,哪怕在战局最危险的时候也从未暴露过……您这是打算编辫子吗?可是头发长度应该不够……”
事实证明,阿撒托斯根本不会梳小辫。
如果说伊戈尔给自己梳头发尽管花样单一但勉强还算有条理的话,阿撒托斯大概能入选古地球‘爸爸带娃’后果合集。
他们俩的谈话在此处戛然而止,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伊戈尔的时间都花在了如何把卷到一起的发丝和头绳分开、并绞尽脑汁制止阿撒托斯宛如见到了逗猫棒般的活跃举动中。
**
雨果后来当着伊戈尔的面在搜索引擎里面输入:“男/女朋友总是在工作的时候玩我的头发/手指/衣角/大腿是怎么回事”。
获赞最高的答案是:你想找他/她工作,他/她想和你上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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