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罗兰和荆棘鸟(114)
“送你去永生。”博格拽过加尔的手,“我现在也可以。”
“不……别这样亲爱的,那只是句帅气的台词,你不觉得很酷吗?”加尔微仰头,“我现在能撞到你脑门,不需要抬脚!真棒,我喜欢这个身体,我喜欢!”他真的一头撞在博格脑门,然后哈哈大笑,“看见了吗?我现在很高!完美!再看看我的左眼,枷锁碎掉了,我听见你发誓了!我现在是你唯一的王,可以开始赞美我了骑士,这是必修课,以前肖恩就会那么干,你会保持这个美好传统吧?每天夸我三句话就可以,我真的一点也不贪心。还有我要说,你老爸真太讨厌了!他又把手伸进了我的胸腔!我也想伸回去,掏人心脏这事不该成为紫罗兰的代表,他还在吗?在吧,我们再来打一架怎么样?我绝对会打得他满地找牙。还有我讨厌黑暗,我一直在叫你,你听见了吗宝贝儿?真的,我一刻没停,太黑了没人讲话,我只能跟自己讲话,不然你只能唤醒一个被寂寞憋疯的傻子。”
“你在绕开话题,”博格掐住了他双颊,“这件事还没过去,我有很多账要算。”
“当然。”加尔说,“我也有账要处理。”
伦道夫已经带人撤退,术士跑得最快,等到伦道夫后退时他们已经不见踪影。马飞奔在雪地,他正在撤往利蒙瀑布。他必须快速穿过利蒙瀑布到达紫罗兰之城,塔伯也必须为守卫国王而提供保护,他得把寂静冰脉的消息送到圣弗斯。
夜让前途变得方向不明,伦道夫驰骋出冰脉。
翅膀扑扇的声音隐约掠过天空,伦道夫越奔越急,马匹突然止步嘶鸣,不受控制地调头乱奔。
“停下!”伦道夫喝着马,身后的队伍也同样混乱。
阴云遮蔽月亮,月光显得昏暗模糊。随着风声的靠近,树枝轻颤。伦道夫在慌乱中抬头,看见阴影下的颀长身形站在月前的树梢上。双翼张开时令星光都为之黯淡,四周突陷寂静,连虫鸣都停了下来,只有惊慌的马蹄和队伍的喝骂声。
伦道夫心脏不可遏止地激烈跳动。
“你好。”加尔目光垂落在他身上,缓缓一笑,“你的代价来了。”
清晨阿瑟被尖叫惊醒,女仆惊恐地打翻了托盘。他疲惫地推开门,太阳升起的第一缕阳光挥洒阶下,那里躺着伦道夫。
折断的玫瑰就放在伦道夫胸口,他的心脏已经不知所踪。碎掉的花瓣像一路淌过血,一直铺向更远处。
阿瑟觉得浑身冰凉,他僵硬的肢体无法调动,喉中急促地低喘,眼前立刻陷入一瞬间的漆黑。他跑向伦道夫,从阶上绊摔了下去,王冠跌滚掉,他摸到了伦道夫的脸颊。
罗珊娜在窗口收到了同样了玫瑰,带着匣子。当她打开匣子的时候,指甲猛地收紧。
“……伦道夫……”罗珊娜抬眸茫然地哽咽,“我的弟弟……我的弟弟在哪里……”
她死死捧着匣子,开始用力呼吸,失声的呜咽却控制不住。眼泪遍及颊面,她推开守卫,几乎是撞入了阿瑟的寝殿。
“……伦道夫在哪儿……”罗珊娜被拖住了手臂,她失控地冲阿瑟喊叫,“我弟弟……阿瑟……把我弟弟还给我!你这疯子!你肮脏的手段欺骗他的真心!你让他为你奔赴北方!你让他奔赴死亡!”
阿瑟背对着门,罗珊娜被拖出的门的最后一刻,她厉声道。
“你失去了你最后的长剑……你失去了你最后的盾牌!所有人……我要所有人为他偿命!阿瑟……我马上就来。”
第78章 不可描述
罗珊娜的警告绝非一时冲动, 她是真的要与阿瑟鱼死网破。伦道夫的遗体还未入棺, 格林财库已然打开,金币水一般的流向四面八方, 迅速聚集起足够的军队。北方雷克家族已经与格林人交恶, 海洛伊丝反应迅速地出兵支援圣弗斯, 想要将格林人彻底铲除。
罗珊娜早有防备,理查德第一个倒下, 尔后她将圣弗斯包围严密, 摆清挟持阿瑟死守王国心脏的打算。理查德能够这么快的被摘除,是她沾了博格之前在王宫与理查德一战的机会, 但也表明她这段时间并非真的被阿瑟囚禁到束手无策。
也许罗珊娜曾有与阿瑟交涉的可能, 但伦道夫的死亡让一切可能化为泡影。
“玫瑰还能再生, 严冬只是暂时。罗珊娜对藏于身边的主教说,“金钱支配一切,格林人还没有失败。”
“女武神的军队将从北方而来,矮人成为了中部的墙壁。玫瑰守卫军重整不过几个月, 理查德还没有死, 阿瑟的护卫队和骑士团依然虎视眈眈。您将自己置于险地, 周边包围重重。”主教是从寂静冰脉狼狈逃出的一支,他的神色不如先前明快,失去教皇的神殿重创临近崩塌,只有火神多年的信仰之名还能维持,他正在极力挽回,所以才会与保存财库的罗珊娜合作。
“您将局势说得如此严重, 却忘记提及神殿。教皇留下了术士,他们现在听从您的吩咐,您手中还有夏戈。”罗珊娜面容憔悴,她坐在椅中,房间的窗口透射下黄昏的余晖,空气中漂浮着细尘。她的手指抚平膝头的裙子,像是在告诫自己,“斗争不休,这个世界永远没有停战期。塔伯与教皇是朋友,如今教皇却折损在魔王和博格的手中,北端的威胁直逼人类,紫罗兰怎么能坐视不理?女武神与恶魔混迹荒野,塔伯该为国王抵挡背叛者的军队,海洛伊丝应该交与他解决。至于中部,矮人人口稀少,老伯朗根本组建不出真正的军队,就算他将墙壁垒上云层,对我也没有用处,因为我们另有通道。”
格林人常年把持金钱之路,没有人会比罗珊娜更加了解贵族的想法,雄狮弗斯并不是唯一,相比隐忍多年羸弱闻名的阿瑟,也许草地玫瑰更适合王座。
“您想要怎样处理陛下?”主教看着罗珊娜站起身。
罗珊娜走近窗边,她背对主教,被余辉笼罩。裙摆后刺着偌大的玫瑰,她像是怒放在这里的花,娇艳只是外表的迷惑,带刺的棘手才是本质。
“我要阿瑟死。”罗珊娜扶住窗户,微侧头,慢声轻语地说,“我要那只杂种和他的魔王血债血偿。”
魔王正在吃东西,他无时无刻不在彰显他的腿长,坐在椅子里时巴不得把它伸得老远。
“吞噬?”加尔一脸茫然,“我没给幼崽喂过吞噬,那东西还能喂?认真的说,我是个好爸爸,我从不给幼崽喂奇怪的东西。”
“好爸爸让它嚼掉了十几个窥世之眼。”梵妮在一旁说道。
“我从没听说过哪一只飞涕兽能够吃窥世之眼,否则统治世界的该是飞涕兽。”还吊着手臂的肖恩看向博格,“他总是忘记关键的事情,你就没发觉吗?”
“如果你是指他总是忘记关键事,那么我深有体会,甚至可以在此发表演讲。但如果你是指幼崽什么时候吃了吞噬,那么我得荣幸的说,谢谢,我看起来像是个好爸爸吗?”博格嗤之以鼻。
“也许是不小心,这很正常,加尔总是表现的像缺根弦,毕竟正常人都不会从划境巨墙上跳下来。”格雷正拆着肖恩的铠甲,他最近很迷这个,随口道,“我想想,说不定是一开始,我们在冰湖城遇见飞涕兽的包围,加尔当时做了什么?他半夜摸进博格的房间,还想搜刮博格的抽屉,贝儿就在里面……对,他把手塞进了幼崽的嘴里,可怜的小家伙。”
“我发誓我当时只想拿回我的石头。”加尔说,“幼崽吞掉了我的手,那可不是我塞的,明白吗矮人?我没有塞。”
“……完全有可能。”梵妮稍迟疑了一下,然后她面向加尔,好学地问,“不过我一直想知道,幼崽喝过你的奶吗?当然普通雄性没这个,可你之前的身体那么特别,还有树人眼泪,说不定就有类似这种的隐藏能力?别害羞陛下,来吧大方的回答我,有没有?”
“你是傻掉了吗?奶水?我?我是雄性!身体再特别也不会哺育幼崽!我没有!你一直这么想的对吗?你怎么能这么想,听着我怎么会给幼崽喂奶?噢我喂过,但那是用奶瓶,我像个奶爸一样兜着幼崽四处游荡!它老爸根本不上心,可这不意味我会喂奶,我没奶水。我们为什么得讨论这个?我不想讨论这个,而且我不害羞,这又什么可害羞的,我一点也不。”加尔将叉子咬得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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