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雪深(29)
谢浚道:“我从前不曾问过你,先帝当初要你应的,究竟是什么誓?是令你统摄朝堂,死而后已,还是领顾命之职,一旦幼主长成,便可还政于君?”
解雪时本是心神不属,如今乍听得应誓二字,竟如大梦初醒一般,先帝临终前,令他立的第三誓,几乎如滚雷般在耳边炸响。
——朕......朕要你护我赵氏血脉,令国祚不绝于此!此为......此为临终之托,朕已为孽子所害,切勿令......罢了,若是株儿实在不成器,你便弃了他,自在离去,也算是朕一点愧......
谢浚几乎是冷笑一声:“可恨,可怜!先帝这一身帝王心术不用来理政,全用于驭下了,倒是吃准了你这性子,非把你敲骨吸髓不可!”
他这人不若解雪时刚直,对立誓一事,颇有微词,尤其恨先帝玩弄心术,死而不僵。正欲再发几句牢骚,却见解雪时怔忪出神,想必是为往事所触动,心中不由转柔。
“罢了,我又如何拗得过你!”谢浚长叹一声,道,“你这么爱立誓,我却是也要逼你来立一立誓,占个口头便宜的。”
解雪时不由看他,问:“什么誓?”
谢浚没想到他竟会乖乖上套,心里一瞬间转了十万八千个念头,目光亦是下意识地一避。偏此时月色如银,庭中空明,点点梨花如微雪,飞旋不定,他心中的绮念亦随之摇荡,被照得呈露无遗。
三分欲中,竟有七分是情。
他心思转得极快,当即微微一笑,道:“先前约你去赏雪,总不得成行。等此间事了,你我便去践行赏雪之约,如何?”
解雪时一怔,道:“这也要立誓?”
“若是区区一两载,自然不必立誓,”谢浚悠然道,“你可要仔细斟酌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掌心里却微不可察地渗出了一层薄汗,一面替解雪时去系外衫。那满把乌檀木似的湿发,萦绕着一股温热的汗意,被他轻轻拢到了掌中。
“阮桥亭的小雪,你应当看惯了,不如......”
“既然要赏雪,自然要去关外。”
有个声音冷冷道。
谢浚霍然回首,只见袁鞘青披了件湿透的外衣,一手提了个酒坛,不知在院墙边立了多久。
第63章
酒坛被他随手搁在了地上。
任谁冒雨回来,撞见这么个意乱情迷的场面,都必然会百爪挠心。袁鞘青强忍着听了片刻,只见谢浚那厮越挨越近,一手已然无限亲昵地环到了解雪时腰上,不由一点妒意勃然大作。
那小象恰好亦步亦趋地跟进了门里,正要伸着鼻子,去探解雪时的小腿——
还没来得及碰到,便被一手扯开了,还骨碌碌地翻了个跟斗。
“去!”袁鞘青虎着脸道,“鬼鬼祟祟,果真是畜生行径!”
解雪时听得响动,恰好转头看他,谁知只来得及撞见一片精悍的颈线,青筋如刀锋般条条绽起,被混合着热汗的雨水一浸,洗出一股杀气腾腾的蜜色。
他心知不妙,只是以他如今大病未愈的状态,仓促出手,应对动了真格的袁鞘青,已嫌太慢了。
袁鞘青只一手便钳住他的的双臂,一把将他打横抄进了怀里,两人外裳相贴,那濡湿的厮磨感几乎如蛇行一般,令人周身一麻。偏偏袁鞘青那几根带茧的指头,还握着他的膝弯,如交媾般粗暴地搓/揉起来。
这一连串的动作,几乎发生在电光火石间,他甚至只来得及听见木门被踢开时的一声巨响。
——他到底要做什么!
解雪时被他困在胸腔和臂弯铸成的铜墙铁壁间,裸露的后颈上一阵阵地发着烫,冷热交迫间,那种野兽一般,裹挟着血腥气的吐息,格外令人毛骨悚然。
他只当袁鞘青又犯起了浑,谁知下一秒便被近乎粗暴地按进了浴桶里,一只滚烫的手掌没进亵裤中,借着兰汤的润滑,一举地捣入了两根手指!
指节上满是粗糙的茧子,在细嫩的粉红色膣腔里刮蹭的触感,令解雪时当即打了个激灵,眼前一阵发黑,差点没背过气去。
他被迫尝过不少次同性间的情事,对这贴肉厮磨,被迫撬开的痛楚记忆犹新,身体本能里已露了三分怯。
更何况这还是在谢浚的眼皮底下!那凌辱感几乎烧灼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恨不得当场昏死过去。
谁知道刚打算硬着头皮,生生捱下去,那两根指头的力度却突然转柔了。
像一把软中带硬的鬃毛刷,在黏膜上轻轻一扫,刺楞楞地扎着每一处嫩肉。
格外淫猥的抚摸。
袁鞘青并指成剑,一下下戳刺着紧绷的肉环,直如爱/抚着自己的刀鞘。但刀鞘不会像这具身体一样湿漉漉地发着抖,更不会下意识地用黏膜推拒着异物的入侵。
那两根指头几乎把穴/口撑得满满当当,嫩红小孔如菱嘴般圆张着,里头湿黏得一塌糊涂,手指稍一转动,就把他戳弄得浑身剧震,肠子里像是擦出了火,又酸又胀,奇痒钻心。
解雪时双手搭在桶沿上,又惊又怒回头去看,谁知袁鞘青偏偏微微一笑,转而用拇指摩挲起他的尾椎骨。
他竟然又使出了水磨工夫,两下里夹击起来。
这一下,可当真算是三魂出窍,六神无主。那点隐晦的痒,远比任何一种痛楚更来得钻心,沿着脊椎飞快地流窜到了头皮上,轰的一声炸开团团白光。
他终于忍不住闷哼了一声,痉挛的手指握住了浴桶边。袁鞘青的胸膛已经结结实实地压了下来,一面以膝盖悍然顶开他的大腿,用一杆滚烫的肉枪在他两股间磨蹭起来。
方才吃进肠道里的药汤,早已如热烘烘的油脂般,一缕缕挤了出来。他胸口抵着木板,乳首湿淋淋地透出来一片,被生生磨成了樱桃红色。
袁鞘青贴耳道:“雪时,上两次你可没这股浪荡劲,实在是有一股春情荡漾的滋味。”
解雪时的黑发都浸湿了,蜿蜒贴在后背上,露出一片白璧似的颈子,他只是用嘴唇一贴上去,解雪时便短促地“啊”了一声,握着桶边的手指不可自抑地发起抖来。
两人俱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心知肚明,只是解雪时羞耻难当,又不敢去看木门外谢浚的方向,谁知这当口他手腕一热,竟然被什么滑溜溜的东西卷住了。
他定睛一看,竟然又是那截象鼻,亲亲热热地厮磨片刻,就如讨了巧的稚儿一般,要探进木桶里搅水了。
袁鞘青嗤笑一声,屈指在象鼻上一弹,道:“教你惯着这畜生!”
第64章
他借着这小象撒娇卖痴的本事,不知占足了多少便宜,如今却还要倒打一耙。
解雪时素来听不惯他这满口的胡言乱语,偏偏又争不过他,一时间竟如秀才遇上兵,口舌既已落了下风,手足又不灵便,不得不咬牙强忍着,只当股间那两根莽撞的指头,是毫无知觉的死肉罢了。
但这又谈何容易?
那双手指成钢剪之势,就着插在肉/穴里的姿势,极尽艰难地张开,撬开一线晶莹剔透的嫩红。
解雪时本就觉得那两根手指捣进了肚腹里,胀痛难耐,如今更有开膛破肚之苦,直要从严丝合缝的肉楔子边缘,再硬揭出一条缝来。激痛和甘美乱纷纷如虿盆里的蛇蝎一般,裹在他尾椎骨上窸窸窣窣往上爬,彼此抵死咬合,纵情交尾,飙射出连芒带刺的毒液。
手指抻开的瞬间,一股股热汤顺着嫩红的黏膜倒灌进去,直如无数湿淋淋的水蛇,无孔不钻,无缝不入,进出间简直水声滔天。
这难以言喻的快意简直到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地步。
他隐忍之下,几乎连指头都发白了,仿佛只要一松手,便会如激流冲刷中的小石子一般,被席卷到无底的深涧之中。
袁鞘青还衔着他的耳坠,吃得啧啧有声,亮晶晶的唾液里裹着一点红珊瑚珠似的耳垂,瑟瑟抖动着,别有一番春情荡漾。
他身上冷热交替流窜,痉挛得厉害,汗更是湿淋淋留了满背,转瞬溶进了水里。在袁鞘青老辣的亵玩之中,任何一次微弱的颤抖都仿佛正中其下怀。
水下的腰身,不自知地颤动。一支红胀的性/器,早就探到了水面上,被抵在木桶边缘,意态可怜地挤成一团。
香汤上颠扑的栀子瓣,色泽猩红,乱糟糟黏在那截雪白的后腰上,直如白绢屏风紧阖着,挟着满屏鲜润欲滴的花鸟虫鱼。
他这次的反应空前激烈,那种对于情/欲的茫然与惊疑,简直可怜可爱到了极致。
袁鞘青早就跟着他一道失魂落魄了,正辗转吃着他的后颈,用怒胀的性/器去探他股间的小洞,只一沉腰,便借着香汤的润滑,在那光滑的小孔里没进了半截——
谁知道还没来得及尝出销魂蚀骨的甘美意味,便听得一阵急促的叩门声!
“主公,有一支禁卫直朝藩坊来了,足有百人之众,直奔酒肆而来,据探子来报,为首的还带着画像,恐怕是我们的落脚处暴露了!”
这几个属下本是得了他的授意,制着谢浚的,如今却仓促前来叩门,显然事态危急,已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
袁鞘青额角渗汗,疾声道:“羽部呢?潜入门关这许久,钥匙可到手了?”
“羽部已经布置妥当,只要将军一到,便可伺机开城门。”属下道,“将军,情势危急,来人已经开始搜查酒肆了,怕是不出片刻,就能查到此地,请将军即刻撤离,莫要耽搁了!”
袁鞘青纵使再不惜命,也不敢拿解雪时的安危来冒险,当下里双眉紧锁,捏着阳根,勉强从那肉孔里抽身出来。
只是那活儿依旧红高粱似的支棱着,筋脉突突直跳,半点不肯消解,他视线一扫,索性一把扯了解雪时的汗巾,草草勒在阳根上,这才能提上亵裤。
解雪时精疲力竭,犹自伏在木桶中,急促地喘息了片刻,股间胀痛得厉害。以他素性之敏锐,本是能抓住袁鞘青这难得的松懈的,只是如今被淫辱得眼前发黑,气血翻涌,一时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袁鞘青才抓住他的手臂,令他靠在身上,便听得破空声咻地一响,一点寒芒猝至,如白虹贯日般,直贯在椽柱上,震颤不止。
此箭较寻常箭矢更长,通体精铁铸就,漆黑挺硬,偏尾上结一团赤红硬羽,如雄鸡冠一般,乃是禁卫惯用的大羽箭。
此刻这支箭,正吞吐着无限跋扈的威势,将一旨天子手令钉死在椽柱上。
——奉旨讨逆,除恶务尽!
“来得好快!”
袁鞘青笑道,也不披衣,只精赤着上身,一手将斩马刀提在掌中,一面将解雪时往身后轻轻一推。
房后的暗门应声而开,一个精干的长薪鬼接了人,便急急叫了一声:“将军,不可恋战,当启程了!”
“皇帝小儿既然千方百计来触我霉头,我便还点甜头让他尝尝,”他道,“我自会断后,你给他乔装一番,一个时辰后,我要在城门外见到人。”